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殘酷的溫柔 第20頁

作者︰華琤

「你不是說,等我想了結的時候,就送你兩巴掌嗎?你說那會讓我好受一點,可我告訴你,我一點也不覺得好受。」紫伶微喘著氣,望著自己吃痛的手說著。

「傻瓜,因為我欠你的,一百個、一千個巴掌也還不了。」

「不要再說了,不管我覺得如何,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們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你走吧!」她偏頭看向窗外,冷著一張臉,不再理會他。

羅冠奕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只有緊握得青筋浮現的拳頭泄漏了他內心的激動。

「我現在終于明白,我最害怕、最痛恨的,不是你的愛,不是你的欺騙,不是你的痴纏,而是你的……冷淡。」羅冠奕傾向前,一只手撫上她的下巴,竟微微顫抖。

紫伶冷漠的看進他眼底在那里頭沒有一絲溫暖和歡迎。

「我也到現在才明白,這樣的冷淡有多傷人,你很勇敢。」他說著,話里有心痛的壓抑。

如果她這樣的冷淡拒絕都讓他幾乎無法承受,那她又要用多大的勇氣去面對他一次又一次的冷漠呢?

難怪她要恨他了。他後悔,為她心疼不已。

「放開我。」紫伶冷冷的說著。「話說完了就放開,你以為我還會想听你說話?」

「知道嗎?」不理會紫伶兩道冰冷的視線,羅冠奕逞自說著。「你寫給我的每封信,想撕了,但狠不下心,都留著,也看了;你送的每束玫瑰花,想丟了,卻狠不下心,都留著,也擺了。我心里不願意承認,但我知道,我在期待你每次出現在我面前。」

紫伶緊咬著下唇,淚水在紅著的眼眶里打轉。

為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事情都到這種地步了,還對她溫柔?他知不知道,這樣的溫柔對她而言,有多麼的殘酷?她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對他死心的。

「應酬那晚,我存心羞辱你,不知怎麼的,我只是突然很害怕,害怕你真的突破我的心防。二十幾年來,我一直是那麼想,也是那麼過的,我不知道除去那些,我還剩什麼。我急著趕跑你,你果然也被我趕跑,過了幾天,你又出現了,我這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羅冠奕苦笑了下。

這些天來,他想了很多,揭去怕她踩痛他傷口的疑慮後,事實也漸漸清晰。紫伶愛他,愛到甚至不敢讓他知道她懷了小孩,寧願自己一個人承受這一切。她不會傷害他,即使傷透了自己,她仍是全天下最不願傷害他的人,為什麼他到現在才看清楚?

這樣的認知讓接下來想說的話,愈難坦承,但這些是她該知道的。

「我承認我很惡劣,我想知道你對我的愛能到什麼界限,在我心里,也渴望摧毀你的自信和堅強,你來找我的那晚,我讓你誤以為我會和你見到的女人上床,卻因此害得你失去我們的孩子——」

「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們的孩子已經回不來了。」紫伶緊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我知道我傷你很深,怪只能怪我,遮蔽在自以為是里,看不清你為我受的苦,的確,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我會等你走出傷悲,就像你等我走出家庭造成的陰影一般,我們還有一輩子,還會有很多機會,擁有很多個孩子,擁有很多的幸福,這是我對你的承諾。」

他擁住她,緊緊地擁在懷里,像要將她整個人揉進自己身體里,然後,他在她額上輕柔一吻,拿起自己的外套離開了。

不要!不要再管她了!紫伶在心里吶喊著,聲音卻硬咽得出不來。

幸福!

毀掉自己小孩生命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得到幸福?他不明白嗎?經過這些事,她再也沒有勇氣也沒有資格追求自己的幸福了。紫伶將自己埋進被窩里,數不清第幾回,再次痛哭不已。

BB

如果她一定要他的愛,他會如她所願的學,努力的學,再不願,也退自己學。

夜風吹進薄薄的襯衫里,冷得教思緒都變得清晰,想起自己自傲自大的話,羅冠奕啞然失笑了。

他承認,在感情方面,他一直是無知的,在他小的時候,他的父母沒有給他愛,他因此在心里築起一層一層的堡壘,不給他們愛,「愛」是什麼,老實說,他答不出來。

而紫伶一直在他身邊,她是他選的,足以伴在身邊的女人,他一直以為他們會維持現況,永遠在一起,她卻打破這道迷思,讓他看清事實。

分手前,他疼她、寵她、呵護她,分手後,對她的離去,他沒有一刻感到心平氣和,直到方才再度將她擁進懷里,這才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寧。

這樣的在乎、這樣的心情,離「愛」又有多遠?

是的,他終于願意正視這個字眼,他一直自翎超月兌父母帶來的陰影,在陰影之上找到自己生存的一片天,其實不是,紫伶是對的,他仍然一直活在陰影下。羅冠奕苦笑,直到頰上感受到更深的涼意,這才發覺自己哭了。

他舉手抹掉眼角的淚,晶瑩的淚珠在路燈下閃閃發亮,他怔忡地瞅著它,像在礁一個陌生的東西。

然後那看似陌生的東西,伴著他一路往回走,待他倦極累極走回趙少杰的家,一開門,見著的正是海茵舉著酒杯,坐在吧台上晃著兩只光腳丫狂飲,而身旁的趙少杰忙著阻止的畫面。

門口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兩人全部的注意力。

「冠奕,你回來了。」趙少杰雙眼一亮。

「羅冠奕,你有沒有對紫伶怎麼樣?」海茵一臉凶惡地由吧台上跳了下來,因為酒醉而全身虛軟地癱靠在趙少杰身上。

羅冠奕誰也沒理,逞自進了主臥室。

兩人瞧著緊閉的門扉,相互對望,大眼瞪小眼。

「你跟他比較熟,他這是什麼意思,你說來听听。」海茵攀著他,一臉怒氣騰騰。

「呃……他的心思,他自己不說,再熟的人也模不出來的。」見她吸足了氣,又要破口大嚷,趙少杰情急之下,大掌捂住她的嘴,雖然他比較想用吻的。「我帶你回家,相信我,想知道什麼,問紫伶比較快。」

不顧海茵氣弱地掙扎,他又一把抱起她走出門來到停車場,他開了車門,將她放在前座,車子行駛的搖晃令存心惡醉的海茵難過得喘不過氣,幾度想吐又嘔不出來。

「叫你別那麼喝酒偏又不听。」趙少杰瞅她一眼,她脆弱的樣子奇異地扯動了他的心。

「閉嘴,你知道什麼?」海茵瞪他一眼。

她是紫伶在台北最親的人,也是唯一能倚靠的人,紫伶失去了孩子,還差點丟了性命,縱然沒有人怪她,沒有人指責她,她的心情,她的自責,誰能明白?

「我知道得可多了。」趙少杰微翻白眼嘟嚷著。

她那副拿酒猛灌的哀怨狀,誰不知道她正為了「某件事」陷入自我責難的狀態,和冠奕一樣。

車子晃動中,海茵終究是吐了,還好他及時將車門打開,才免了愛車一場「飛來橫禍」。

憑著來過一次的記憶,趙少杰將醉得不省人事的海茵送到家,來開門的是披著外套,雙眼和鼻頭都紅紅腫腫的紫伶。

媽呀!看來陷人自我責難狀態的,他還少算了最嚴重的一個。

「海茵怎麼了?」看著打斜抱住海茵的趙少杰,紫伶啞著嗓子,邊問邊領著他來到海茵房間。

「只是睡了,沒事。」趙少杰溫柔地回答。記憶中,紫伶幾乎是個憂人兒,沒辦法,從他正式認識她起,她就一直活在冠奕的婬威——啊!不,是欺負下,但哭得這麼慘……他眉頭糾結了起來。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