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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女休夫 第10頁

作者︰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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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小坐在半開的窗子前,拿著梳子正緩緩的梳理著她的長發。

靜謐的夜里,只有微風掠過樹梢發出的沙沙聲。

一個黑影直撲而下,一只蒼鷹昂著頭斂著翅,落到了窗台之上。

她輕輕的撫模著蒼鷹的豐羽,從它的足上取下一個竹筒,她稍微旋了一旋,取出一張極薄的羊皮紙。

殺君君公主,嫁禍宋雪宜。

她將羊皮紙擱在燭台上,看著火花逐漸將它吞噬。

真是可惜了一個上好的男人呀!她小巧的舌輕輕舌忝過豐潤的唇,勾起一絲冷笑。

她本來還打算誘惑宋雪宜成為她的入幕之賓,像他那種外表冷硬但內心柔軟的男人,一定相當具有挑戰性,一旦動了情就像是燎原的野火,是無法收拾的。不過看樣子是沒有辦法了。

身為匈奴派來潛伏在長安的細作,她自有慰勞自己的方法,那就是玩弄那些為她著迷的男人。或許,她可以在除掉他之前,先跟他玩一玩,只要不妨礙任務,風花雪月是無妨。

兩年前宋雪宜領兵遠征匈奴,沉重的打擊了匈奴的勢力,致使匈奴王帶領四萬部屬降漢。這慘敗一役對匈奴而言是個嚴重的挫敗,他是個非除掉不可的人物,誰叫他是個威脅呢?

只是他一向小心,警覺性又高,幾次的暗殺行動都失敗,而他又是不能被收買的對象,總之,宋雪宜是令匈奴相當頭痛的一號人物。

花魁是她掩飾的身份,她利用這個身份收集漢人高官在酒席中透露的機密,也利用這個身份來觀察這些武將們的弱點和致命傷。

當下次戰事再起時,他們就不會再戰敗了。

狡猾的漢人皇帝聯合了塞外的小柄,想要孤立他們匈奴,尤其是和大月氏的聯姻關系更加牢不可破,他們一直在想辦法要破壞這份和諧的關系。

現在他們有了這個機會。

如果大月氏王最鐘愛的女兒有了不測,而凶手是宋雪宜,那結果一定很有意思。

這是個一石二鳥之計,既破了兩國的關系,又除掉宋雪宜這個心月復大患,實在是個完美的計劃。

她需要一些幫手,而且得小心謹慎的行事,絕對不能失敗。

第四章

夜相當深了,月亮都已經高升到正中央,已經是丑時了,寂靜無人的街上出現了兩個拉扯的身影和女子的怒叫聲。

「放開我!不許拉著我!」君君用力的去扳他緊箍住自己右腕的手,「我自己會走。」

宋雪宜瞪了她一眼,「你給我閑嘴!丟丑丟得還不夠嗎?」

「我听不懂啦!你再不放開我就咬你。」她對他露出了一口白牙,威脅道。

他用力的捏住她的兩頰,痛得她哇哇大叫,「你咬呀!我看你怎麼咬!」又不是沒被她咬過,十年前他就領教過她的一口利牙和利爪。

「痛……」這個死病表居然這麼有力氣……嗚嗚好痛喔!她的侍衛們不是應該要來保護她的嗎?為什麼被他一瞪就乖乖的先走了?

君君不知道宋雪宜名聲響亮,尤其是與匈奴王一戰成名後,更是那些侍衛們崇敬的對象。只有她以貌取人,無知到了極點還渾然不覺。

宋雪宜听她喊痛才放開她,「別以為我有很多耐心跟你耗。」他特意放慢了說話速度,免得這個番女又搬出听不懂的那一套來。「你以為砸了人家的生意不用負責嗚?」要不是這事可以用銀子擺平,她只怕又要再吃一次牢飯。

「是你自己不好。」君君不甘心的道︰「全部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他給她下馬威,故意不來赴她的約,她沒跟他道歉就不能跟姑姑一起出門,她也不會生氣的去找他,然後弄壞別人的家呀!

「你四處撒潑胡鬧,居然還怪到我身上來?」對,是他不好,他就是沒辦法長得像座黑塔,不符合她心中的丈夫形象,讓她心有不甘大發脾氣的四處找麻煩,害他再度成為別人議論的焦點。

但她以為她是他心目中完美的妻子典型嗎?不,差得可遠了,那差距只能用天和地來形容。

既然這件婚事大家都是心不甘情不願,又無法拒絕,那何不將就一點,互相遷就一下,好好過日子便罷。

他都還沒因為十年前的舊恨找她麻煩,她居然迫不及待的讓他出糗,到處受人議論和指點,這番女實在太過分了。

「本來就是你不對,」君君強硬的說︰「都是你!都是你!」

「還嘴硬!錯了還不認?!」沒關系,他就不相信他治不了她。從現在開始,他絕對盯緊她,不讓她有出門作亂的機會。

「我沒錯,是你不對,你害姑姑不理我了。」一想到在這里惟一的親人不理她,君君又覺得委屈又覺得難過。

「你再這麼胡鬧下去,別說君代不理你,遲早眾叛親離,沒人理你。」他一說完,才想到君君連普通話的意思都要琢磨琢磨了,怎麼可能听得懂眾叛親離這種成語?

不過她雖然听不懂什麼叫作眾叛親離,但沒人理這句話她卻是懂的。

「不會的,我爹是大月氏王,大家都尊敬他,不會有人不理他的女兒。」

他有些殘酷的逼她正視現實,「偏偏你爹就是第一個不理你的人,否則你為什麼會嫁到這里來?我告訴你,那是因為你刁蠻任性、膽大妄為,惡名昭彰、臭名遠揚,討人厭到了極點!能擺月兌你這個禍害,你爹連做夢都會笑醒。」

「才不是呢!」她一點都不任性妄為,為什麼宋雪宜要這麼說她?難道她的所作所為這麼惹人反感嗎?

她只是好玩了一些、倔強了一些,原來……這些都是不對的,都是不應該的。

她雖從來沒害過任何人,對很多事情都是抱著好玩、有趣的心態,可原來這樣的態度是不被允許的。

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從小她就是這樣長大的,沒有任何人違拗過她,如今他居然說她是任性的?

他的話讓她覺得憤怒,而漸漸的她覺得沮喪,她明了到自己以前備受呵護的日子是多麼的可貴。

在離開了大月氏之後,她再也不是可以頤指氣使的天之驕女了,她單純歡樂的生活在進入漢人的圈子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才不是這樣……」她咬著下唇,帶著一些不確定和猶豫,「我爹很疼我,他絕對不會不要我的。」

她雖然這麼說,卻很難不被宋雪宜的話所影響,是啊,為什麼她是聯姻的對象?為什麼不是姐姐們?

這個疑問她一直沒有問出口,只是深深的把它藏在心底,不去面對它。她利用歡笑來壓住這個陰影,可是此時卻被宋雪宜惡意的勾了起來。

爹爹討厭她所以要送走她?她居然是被遺棄的……

「就是這樣。你現在會站在我面前就是個事實。」原來她這麼介意這檔子事。宋雪宜壞心的認為逮到了她的弱點,準備一吐這陣子因她而受人取笑的怨氣。

語言,有時候也是樣利器,能讓人遍體鱗傷。

「不是!不是、不是……」她垂下頭,有點委屈的說。

這可奇怪了,他記得君君有多麼的強悍、多麼的得理不饒人,沒想到現在的她,居然像只驚弓之鳥,可憐兮兮的?

「我、我想回家去,我想我爹爹。」他不會不要她的,絕對不會!

「你的爹爹卻不見得想你!」他惡意的說,不管她再怎麼可憐,那都是她自作自受,根本不需要同情她。

「你胡說!」她一听他這麼說,登時覺得心慌,「我爹是不得已才送走我的,他每天都很想我、很擔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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