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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愛天秤女人 第4頁

作者︰洪穎

他竟然告訴她這件事,說出口後,他才感到訝異。

即使是面對羅侖,他都還沒能有足夠的力量,說出潘潘訂婚的對象是小安的事實。

因為羅侖、他、小安是從高中就認識的死黨,當年他們三個人念建中的時候,還被封為三劍客。

或許是她那句——「因為你不是受傷的人」,刺激了他;更或許是,陌生如她,在她面前坦承那些事實,比較沒有負擔與壓力。

「所以你一個人跑到這里看星星,因為星星比人可靠?我覺得你並不愛你的未婚妻。」她沖動下了結論。

老天到底在跟她開哪門子玩笑?!安排一個跟她境遇差不多的男人,來告訴她天下傷心人很多,不需要太在意;另外還順帶告訴她,人很不可靠,星星才可靠嗎?!

只是充滿攻擊性的話一說出口,她又立刻後悔了,她有什麼資格批評他,他不過是好意想讓她覺得奸過些罷了。

不知怎地,那「不愛」的字眼,震動了他一貫的平穩。

從來沒人這麼指控過他,除了潘潘本人。這個陌生女人的指控,讓他不由得深思,真是因為不愛,才痛得少嗎?

如果他真的不愛,又為什麼有份明明白白的難堪?

兩個人都沒說話,很有默契各自回頭望著滿天星斗。

「對不起,我不應該武斷批評你什麼。」她又掙扎了一會兒,這是她第二個道歉了。

「我跟她是從幼稚園就認識的朋友,一直到大學,我們不是同班、就是同校。原本,再過一個半月我就要結婚了。可是今天我卻發現她跟我未婚夫上床,他們兩個人就躺在我即將踏入的新房床上。」

她沒頭沒尾,自顧白地說著今天晚上的事,也不理會對方會不會听得一頭霧水。

而他只是很安靜听她說,對她的陳述完全不做回應。

「今天是我跟他認識兩周年的紀念日,我帶著他最喜歡的蛋糕跟香檳,想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他替我準備了一份更大的‘禮物’。」

海濤聲沒停過,但在她語落的那一刻,仿佛變得更響了。

兩個人怔怔看著天空,想著各人的心事,卻也在同一秒,將視線移至反射昏黃月光的黑色海面上。

「你比較在意你的朋友,我猜對了嗎?」他突然問。

意思是她不夠愛培軒嗎?她沒將話說出口,只是在心里自問。在她武斷說他不夠愛未婚妻之後,他的問題引出了她的聯想。

是這樣嗎?若不是,為什麼她一路由高雄開來,腦子里想的淨是湘渟?

也許,她該慶幸能在今天發現「事實」,不對,嚴格說來是「昨天」,而非在結婚之後。既然如此,她是不是該讓昨天徹底過去?在此刻滿天星斗的夜里,她有了另一個稍稍「平衡」的想法。

第二章

星座小語

最會保密的星座——天蠍座

最不會記恨的星座——天秤座

要確切形容前些日子的狀況,比較貼近的詞匯就屬「一團混亂」了。但混亂的全都是些外在狀況——她身邊人與事的混亂。

而她的心,則是出現從未有過的平靜清晰,至少從決定婚事之後,她的心沒再有過這陣子的清晰。突然之間,她就是很確定想仿什麼、想要什麼、不要什麼。

這還得謝謝那天在台東遇到的陌生男人,對於那夜最後的情形,這幾天她盡量不去想起——那天清晨她倉促的離去,以及那個夜晚最後發生的事。

如果不是那個陌生人、不是發生那些事,也許她回高雄後,不見得能這麼清楚確定自己想要什麼。

她覺得遺憾嗎?其實一點也不會。

必於那個陌生男人、那個充滿星星的夜晚、那個她終於認識「熱情」面貌的體驗,她只想讓那些留在那一夜、留在她的記憶里。

至於知不知道他是誰、他的名字、他的其他細節,對現在的瑀舲來說,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人,給了她勇氣、給了她一種難以形容的幸福感受,讓她終於明白,愛雖沒那麼難,卻也沒有她想像中容易。

她確實不愛陸培軒,這是那天清晨臨走時,她看著那個陌生男人的沉睡臉龐,一剎那間的體悟。

打包了最後一箱衣物,她環顧顯得十分空蕩的公寓。

兩房一廳的小榜局,她一個人住了三年。沒想到,最後是在這種情況離開,台北的房子,她已經托大學時期的好朋友找好了。

眼前屋子里已經整理成一箱箱的衣服、雜物,就等明天一早托運公司的人來收運,今天是她待在高雄的最後一個晚上。

想當初,她一個人不顧家人反對,堅持從台南搬到高雄工作;沒想到,現在,她依然是不顧身邊人反對,堅持離開高雄。

而一個多月之後的婚禮依然照舊,只不過新娘換個人而已。

已經深夜十一點多,在這空蕩的公寓,她面對一屋子靜默有些難受。拿了一件外衣和車鑰匙,她打算去六合夜市逛逛。

到人多的地方,也許能分些人群的熱鬧,就可以不再那麼難受。

門鈐卻在她正要拉開公寓大門時響了。

真巧!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我可以進去嗎?」門外說話的人,是湘渟。

「請進。」瑀舲讓出空間,在湘渟進屋後關了門。

湘渟看了她一眼,然後再看看客廳里堆得散亂的紙箱,過了些時間才開口。

「這麼晚了,還要出門?」

她們真的曾經是好朋友嗎?瑀舲凝望她沒什麼表情的臉,有一剎那迷惘。

她還記得剛由台東回來那天,湘渟一個人來找她,開門見山的態度讓她愕然。

那天她說——

「既然你都發現了,我猜你應該不會原諒培軒。我想請你離開,隨便到哪里都可以,只要別讓培軒找到你。」

那一天是怎麼結束的,她已經記不太清楚了。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湘渟「理所當然」的態度,仿佛她才是介入者而非湘渟。當湘渟那樣告訴她時,她還有幾秒鐘不願相信,因為那個湘渟,她完全不熟悉。

她原以為湘渟至少對她會有一點歉疚,至少會給她一句對不起!沒想到,湘渟竟會「反客為主」要求她離開。

「有事嗎?」省略掉客氣,她問得直率坦然,面對湘渟臨時到訪,她發現前些天有的尷尬消失了。

「我想問你,是不是真的沒告訴培軒你要去哪兒?」

瑀舲開始覺得此刻的狀況有些好笑。

陸培軒從她自台東回來到現在,根本沒再出現過,除了打給她的唯一一通電話。

這幾天她才驚覺,不只湘渟不再是她認識的樣子,連培軒都是。

會不會自始至終,她都沒認清過他們兩人?

而湘渟,又了解培軒多少呢?她何苦這麼擔憂培軒是否知道她的去處?

難道湘渟跟她一樣不了解培軒?難道湘渟不知道,培軒連面對面跟她「解釋」的小小勇氣都沒有?

也罷,她自己不也是到最近才明白,培軒原來是個這麼了無擔當的男人,她又何必訝異湘渟對培軒的不了解?!剎那,她為湘渟感到難過,為了湘渟要將終身托負給那樣的男人而難過。

「你不需要擔心,我什麼都沒跟他說。」瑀舲停頓片時,才問︰「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跟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知道問這個沒多大意義,可是我想知道。」

「早在你認識培軒之前。」湘渟答得淡然。

瑀舲想過各式各樣可能性,唯一沒想過的只有這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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