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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黑潔明

老天,這男人不會放棄的!

她忘了他的野人字典里是沒有「放棄」這兩個字的,從第一天認識他到現在,她從沒見他退縮過,他是她這輩子見過最頑固、最龜毛、最不懂得變通的超級大笨蛋!

看著他的笑臉,她只覺得頭痛,不禁低頭將臉埋在雙手中申吟,「你不知道你要應付的是什麼……」

「這點倒是真的,不過妳可以改變這個不利的因素。」他蹲,伸手輕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收起了笑臉,定定的看著她說︰「妳可以告訴我是誰在追妳,也可以不說,但是就算妳不說,我也不會放棄的,妳懂嗎?」

她雙手環抱著自己,淚眼盈眶的看著他,好半晌,才顫聲道︰「我……我不能……」

「為什麼?」

「我……我會害死你們的……」她哽咽地閉上眼,淚水滑了下來。

「不會的。」他堅定的說。

她卻只是搖頭,「你……不懂……」

「那就告訴我。」

她咬著唇,還是掉淚,一句話都不肯再說。

懊死的!她哭得他心都疼了。

她這樣無聲掉淚,教他對那群逼迫她的人更加憤怒,耿野壓住滿腔怒火,伸手將她抱回床上,用絲被包裹住她,擁著她輕輕搖晃,低聲安慰著。

「別哭……小火山,別哭……」他親吻著她的額頭,聲音沙啞的在她耳畔一再保證著,「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妳的……別哭了……妳已經安全了,妳懂嗎?我不會讓妳出任何事的……」

他用結實的雙臂環著她,給予她擋風遮雨的溫柔保證,讓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牆開始坍方倒塌。

「妳不再是一個人了,不用把所有事都藏在心里,一肩扛下,懂嗎?」

她縮在他懷中,听著他的心跳,听著他低沉的話語,好想相信他,她真的安全了,好想好想把一切都告訴他,讓他替她擋去那瘋狂的一切。

她好累,真的真的好累,但恐懼卻仍教她顫抖。

「不……」

她的恐懼是如此鮮明的刻劃在她蒼白的臉上、在她顫動的字句中,他能感覺到她全身上下都在顫抖,抖得像身在極地一般。

雹野壓住另一股咆哮的沖動,天殺的,等他查出那些王八蛋的身分,絕對要把他們千刀萬剮!

他深吸口氣,冷靜下來,捧著她的臉,沉聲道︰「把妳的眼楮睜開看著我。」

曉夜听話的睜開眼,卻止不住淚,眼前的他只是一個朦朧的影子。

「我是個孤兒。」他抹去她的淚,緩緩開口,「從小就脾氣不好,十五歲時我因為逞強斗狠,惹毛了黑社會的人,只好在朋友的幫助下離開台灣,為了討生活才陰錯陽差的當了佣兵。誰知道一眨眼,我已經在這一行待了近十年,我不懂別的東西,所以我繼續待下去,一些國家或有錢的企業,雇我當保鏢甚至是上戰場,我是靠舞刀弄槍賺錢的,那是我的工作,也是我唯一擅長的。我看過很多事,也遇到很多事,我不知道妳究竟遇到了什麼,但是相信我,沒有什麼是我無法應付的。」

「我……」她喉頭一哽,淚水又成串滑落。

他擁她入懷,摩挲著她的背,低聲誘哄道︰「讓我幫妳。」

他是佣兵,他能應付?

曉夜好想把一切全都一吐為快,卻又有些遲疑,她能說嗎?真的能說嗎?

「相信我。」他說。

他的懷抱是如此溫暖,他提供的安全保證是如此令人渴望,她累了,哭得好累,也抗拒得好累。

他不會放棄的,她知道,就算她不把事情說清楚,他也會一直跟在她身邊,直到那些人害死他。

相信我。

他的聲音在腦海里回響,一而再、再而三的和心跳聲應和著,她深吸口氣,緊揪著絲被,下了決心,開口把自己的命運交付給眼前這個男人。

「我……十……十八歲那年,我爸媽相繼病逝……」起初,說出這些有如上輩子的生活有些困難,但是一開始說之後,它們就漸漸清晰起來,一如昨日。

她再開口,那些字句變得容易許多。

「當時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如何過下去,後來在朋友的慫恿下,才決定一起到洛杉磯念書,前兩年,生活相當平靜,朋友和我一起租房子,各自打工,我也慢慢習慣當地的生活。第三年的暑假,一個研究機構到我們學校來征求自願性的工讀,那是個很簡單也無害的實驗,只是要記錄一般人在某些部分神經元的腦波取樣,所以需要許多的樣本,因為不需要耗許多時間,他們提供的錢又很高,很多同學都去了,我也是……」

想到當年自己的無知,她閉上眼,不禁打了個冷顫。

雹野握住她的手,安撫著。

曉夜咽了咽口水,繼續道︰「輪到我的時候,我的腦波形式十分異常,記錄的研究員以為是機器故障,他又替我測了一次,但數值還是很怪異,因為實在是太不正常了,他不以為意,覺得不可能有那麼怪異的數值,依然認為是機器故障的關系,剛好我是當天的最後一個,天色又晚了,所以他就要我明天再來重做一次。」

「妳第二天回去了?」

「沒有。」她臉色蒼白的搖搖頭,「我嚇到了,我不喜歡那機器給我的感覺,也不喜歡我腦波測出來的數值不正常,之後我就沒再回去過。我一直以為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因為我沒再去,也沒人再來找我,但三個月後,有一天我上床睡覺,再醒來時,我已經到了一個四面都是白色牆壁,除了一扇上鎖的門之外,沒有任何窗戶的房間──」

她忽然停了下來,兩眼直直的看著前方,恍惚中,好似又回到那個白色的房間,彷佛又能聞到那特殊的消毒藥水味……

她不禁有些微顫,不自覺的用力抓緊他的手。

「那里除了一張床,和牆上的一只電子時鐘,什麼都沒有。時間到了,就會有人進來,進來送飯給我,進來替我打針,進來帶我去做實驗。我看不到天空,分不清楚白天或晚上,我完全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時間不斷的流逝。他們用藥物控制我,讓我完全無法反抗,只是一再一再的強迫我戴上特殊的電子儀器,利用電子儀器刺激我的神經,一次又一次,永無止境……」

說到這里,她突然自嘲的笑了出來。

「呵呵,你知道嗎?我甚至不曉得這些究竟是為什麼,也不清楚那些人究竟是在做什麼實驗,我完全不懂,我費盡力氣問每個我能遇見的人,求他們放我走,但沒有一個理會我,他們只是笑我。在那里我只是個玩具,不是人,只是一個實驗品……一個沒有名字,只有號碼的實驗品……」

她的聲音是如此空洞,空洞的叫他既心痛又憤怒,心痛她的遭遇,憤怒那些該死的家伙對她所做的事情。

「XU4781,那是我的號碼。」她喃喃說著,黑眸迷茫,語音好輕好輕,「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開始分不清楚現實與虛幻,到了後來,我還以為我瘋了,在我不知道的某個日子里瘋了,而那地方是精神病院,一切都只是我錯亂的神經創造出來的幻覺。」

雹野全身肌肉緊繃,恨不得能將那些人碎尸萬段,但仍強迫自己問下去︰「後來怎麼了?」

「有一天,他們帶我去實驗的房間,替我戴上從來沒見過,像是安全帽般的儀器,一開始我很不舒服,只覺得頭好痛好痛,痛得我好想一死了之……但他們不肯停止,只是一再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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