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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的新娘 第17頁

作者︰岑心

混帳,現在的人都沒有時間觀念了嗎?衛爾斯狠瞪了他們一眼才稍稍退開。

「噢……」長長的麻醉針刺入蓓蓓痛得幾乎失去知覺的雙腳上,她悶悶的哼了一聲。

衛爾斯感覺到脖子上不斷泛開的濕熱液體,成串成串的由她的眸中流到他的身上,再滲入他的心底。「別哭,蓓蓓,再為我忍耐一下,等醫生處理好你的腳,我會帶你走的,再也沒人能傷害你了,我保證!」

「他有權利生氣的,我曾經拿針刺傷過他。我……我是在擔心海依,你可以幫我救她嗎……」蓓蓓麻痹得感覺著異物被抽出腳板,不禁想起莫家那些死去的人,究竟承受了多麼可怕的折磨。

「老爹他們……是不是比我現在更慘?」她抬起一張傷慟的小臉問著。

「都過去了,蓓蓓,不要再想了。我們改變不了旁人的命運,你知道的,不是嗎?」他的語氣很是心疼。

醫生暫時幫蓓蓓的傷處止住血後,他抱著蓓蓓起身,準備到醫院里進行剩余的救護工作。「莫家的人如此,海依也是如此,你和我……也是如此。」

「可是你剛剛就救了我啊……」

「那是因為我愛你,你比我的生命更重要!」衛爾斯終于說出來了。

原來,承認自己愛著一個人的感覺可以如此美好,並不是他所以為的充滿了毀滅和死亡!

他和蓓蓓是不同的!他們只有彼此,這份惟一的、純粹的真愛,絕對不同于衛家上一代的那般丑惡!衛爾斯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害怕,才讓他和她痛苦的分離了八年、空白了八年。

「我也愛你的,從我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這顆心就只為你跳動,這雙眼楮,就只能看見你了……」行進間,蓓蓓摟緊他的脖子,在看見他們身後出現的縴小人影時,嬌軀僵硬了一下。

她溫柔的眸光移向他,紅艷的菱唇輕輕的、輕輕的貼上他的唇口,她嬌羞的小舌與他炙熱的舌,纏綿的交互誘引,直到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濁重起來,她再要求一次。「親愛的,你……真的沒有辦法救海依嗎?」

衛爾斯明白她是真的不懂弟弟的可怕,他知道自己不該如此放縱她、答應這可能致命的無理要求。

但是為了她,英雄也情願折腰。「說吧,你要我怎麼做?」

他柔情萬千的看著懷里的美人兒,卻發現她的眸光越過了自己,定定的望向他身後的某一處。

「帶我一起走。」軟女敕的女聲,乍然自他背後響起。

回過頭,他已有了心理準備——

大雨中,全身濕透的海依捂住罷開完刀的胸口,醫院的睡衣已經染成血紅一片……

第七章

衛于簡單的喪禮匆匆完成後,他們又用了半年的時間籌策追思哀悼會,選在天時、地利、人和的黃道吉日,舉辦這恍如國殤紀念日的盛大儀式。

將衛家老宅重新整修後,這里被布置得仿如聖殿。被場外SNG現連線的大批媒體所淹沒的追悼會,肅穆的氣氛中,更多了政治角力的意味。

本該悲傷的舞台,如今卻仿佛是一場精彩的政治嘉年華會,會里一眼望去,全是目前政壇上的明星級人物,而揚名世界的陽光之子,我們更是給足面子的全員到齊——

這,正是衛爾斯最擔心的事。

捱到儀式結束前一秒才踏進會場的連羿,走到好不容易躲開媒體的追逐、站在角落歇口氣的衛爾斯身邊。「衛爾斯,我給你送個人來了。」

他拍拍好友的肩,稍稍退開,讓衛爾斯看清跟在他身後進門的人——

「把人交出來。」衛納斯冷然瞥了眼父親的遺照,便匆匆別開臉,連對衛于鞠個躬也不願意。「我就不計較你的多管閑事。」

「什麼人?」衛爾斯清楚他所指為何,但他冷硬的表情說明,絕不可能將海依交回弟弟手上。

「廢話少說,我要莫海依,不要跟我打哈哈。」一腳踢翻身旁的桌椅,他向前一步,惡狠狠的鼻息噴拂在衛爾斯的臉上。

他粗暴的動作引來無數鎂光燈的閃耀,但他們兩,兄弟誰也不為所動。

「有本事自己找去,別在爸的追悼會上耍小孩脾氣,是你逼走了自己的新娘,現在反倒找我要人?」不怒反笑的衛爾斯咧開危險的笑容,那猖狂的模樣更讓他發怒。

「什麼爸、什麼該死的喪禮、追悼會!你這狗雜種!」衛納斯一把將衛于親筆所寫的遺書撕破、擰成一團的扔在衛爾斯臉上。「你和衛于都是混蛋!」

「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用一具尸體、幾滴眼淚、幾張廢紙,就可以唬弄的白痴?」

「成熟一點吧,衛納斯。」拾起掉落在地上皺成一團的遺書,衛爾斯交還給他任性的、顯然被傷痛給擊倒了的弟弟。「事實可以多麼殘酷,你知道嗎?我們都在保護著你不受傷害,你應該寬容一點,為他們想一想。」

「為他們想?那誰為我想一想,為那段狗屁不通的愛,就要我、要我……」衛納斯的眼底泛著透亮的晶光,悲傷顯前易見。

「讓你受苦了,我知道。現在回頭計較過去沒有意義,未來的人生還長,你要懂得向前看。」衛爾斯可以想見以穆德納家族的殘忍,弟弟想存活、想出頭,需要耗費多少氣力。

這也是他不到萬不得巳,絕不答應回去繼承一切的原因,有什麼道理讓他這麼輕松的接收衛納斯辛苦打下來的天下?

難道就只因為那可笑的DNA?!

「好好想一想爸留給你的話,愛情真有這麼可恨又可惡?」看著弟弟憤怒的將遺書隨手扔開,衛爾斯不禁搖頭嘆氣。「你弄得清楚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想找莫海依嗎?」

「還有為什麼,我要的是報復!我要嚴懲這個膽敢羞辱我的女人!你他媽的以為是為什麼?」掄起鐵拳,衛納斯不客氣的揮向他——

「衛總,請自重,我們必須保護主席的安危。」衛納斯身後死忠的護衛一一向他拔槍,肅殺的氣氛讓在場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主席?你們叫他主席?」詫異的瞪視了他們一眼,他受傷的眸子掃過眼前那張相似的俊臉。

衛爾斯回給他的眼神里,沒有牛點的嘲諷、訕笑,卻更激起他的憤恨。

「這就是我的下場嗎?我為了穆德納賣了半輩子的命,到頭來,我竟然屁也不是!我到底……真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哈哈哈!」

狂笑著,孑然一身的他沖出會場,消失在滂沱的雨幕里。

「衛納斯!」連羿、袁誫、卡斯頓等一票好友急急跟在他身後離開,將這滿室的尷尬留給衛爾斯一個人面對。

「衛爾斯,你看這事該怎麼辦?」德倫冷眼一瞪,穆德納家族的這群白目護衛未免太囂張了,雖然美神這個愣小子的確是欠人教訓,不過再怎麼算,也輪不到這群過河拆橋的雜碎動手。

「听著,」衛爾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反手奪下離他最近、也是剛剛第一個掏槍的蠢蛋的槍。「我已經作出抉擇了。」

「是。」護衛們立正站好,整齊劃一的動作像一群訓練有素的狗。

「回去告訴你們的長老,我衛爾斯生是衛家的人,死也是衛家的魂,穆德納家族對我來說,沒有半點意義。」

「可、可是剛剛……」蠢蛋沒大沒小的開口,在接觸到衛爾斯邪魔般的眼神時緊張得結巴起來。

「既然你提起了剛剛的‘義舉’……」衛爾斯噙著殘酷的笑,一槍射在蠢蛋方才執槍的手掌上,噴射而出的鮮血腥味、伴隨槍口的煙硝味、再加上蠢蛋的哀號,構成了明天各大報最腥羶色的頭條新聞。「這是我誠摯的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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