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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花 第63頁

作者︰岑凱倫

「這……」史夫人呆了。

「好,我簽,我簽。」史天宏憂愁不堪地︰「不過,家豪兄,我們受夠了,希望你不要落井下石,令我們真的無法在社會立足,我老了,我不要下半輩子過不去。」

「你放心,天宏兄,對自己無利,對人有害的事,何必做?我們都有兒女,都希望下一代好,傷天害理的事,我決不做。桌上的東西,相片,錄音帶,你全部可以帶走。不過,我希望你以後好好約束令千金,這對大家都好!」

「是的!謝謝!」

史家三口,象喪家狗似地走了。

天風高興得跳起來大叫。

「芝芝走了,以後我們一定會行好運,」趙家豪也非常開心︰「今天是好日子,應該慶祝一下,天鳳,把佐治請來,今晚我們一家人去吃飯,跳舞,喝酒、鬧個痛快。」

趙夫人尚未收住笑容,她發現天龍坐在一角,她走過去問︰「芝芝已經走了,你為什麼還不開心?你在想什麼?」

「假如翠湖在,我們一起慶祝,那多好?」

「對!翠湖!」天鳳走到父親的面前,自從翠湖出走後,她從未對父親這樣友善過︰「爸爸,用你的名義登尋人廣告,把翠湖找回來,好不好?」

「當然好,每一份報紙都登,直至把她找到為止。而且,我們還可以請幾個私家偵探!」

「好極了!我們去登廣告。」

「不,暫時不要登廣告,」天龍搖一下頭︰「芝芝很陰險,這一次的事,她不會甘心,我怕她會對翠湖不利!」

「依你這樣說,趕走了芝芝,翠湖仍然不能回來!」天鳳一肚子的不愉快,靠在牆上︰「昨晚熬了一個通宵,全是白費。我看你呀!一定是看了芝芝的果照,被她迷住。」

「哪有這回事?我只不過想多等幾天!」

「等,翠湖等得還不夠?」

「發生昨晚的丑事,史伯伯一定不會讓芝芝留在香港的,他會把她送到外國去。芝芝一走,我們的後患根除,可以放心接翠湖回家。」

「天龍的話很對,芝芝始終對翠湖是一種威脅,我們就多等幾天,看史家有什麼發展。」趙夫人說︰「慶祝會為翠湖壓後!」

史芝芝受到從未有過的打擊和痛苦,趙家的事,自然令她痛恨不已。不過,令她朝思暮想,食不下咽的,已不再是天龍,而是李湯尼。

餅去,無論芝芝怎樣愛天龍,但是,他們之間,都缺少了她和湯尼刻骨銘心的「愛」,湯尼今她快樂,令她滿足,令她享受了人生,如今,她的生命中,已不能缺少湯尼。

那天湯尼氣呼呼地走了,令芝芝非常擔心。怕他真的恨了她。現在別說湯尼是個富家子,就算他是個賊,她也愛定了他。因為,她認為世界上已沒有人可以代替他。

人,大概可以分為三類,一種是著重精神的愛,一種是靈欲一致,兩樣不能缺少,最後一種是沉迷于肉欲之中,芝芝是屬于第三種。所以,當她一旦遇上了湯尼,而偏偏湯尼又是專家。于是,芝芝便陷進去,翻不出。

她想了一整天,實在忍不住了,她要去找湯尼!只要湯尼仍然肯要她,那麼,就算把她打個遍體鱗傷,她仍然甘于忍受。

她穿著一身黑衣,黑斗篷連著帽子,臉上架上一副巨型眼鏡,蓋住了半張臉,再拉上帽子,她幾乎變了蒙面人。

她乘著史夫人不留意,便跑出去,坐的士到湯尼的酒店,鬼鬼祟祟地乘電梯上6樓,找到了608號房,她敲門,她低叫,她旋門球,沒有回音,而門也推不開。

這時候,她可著急了,竟然忘了自己的身分,用力拍門高聲叫︰「湯尼!湯尼!」

一個侍者走了過來,雖不滿卻很有禮貌︰「小姐,需要我為你效勞嗎?」

「里面的人呢?」

「里面好象沒有人。請問你找哪位?」

「李湯尼!」芝芝問︰「他在哪兒?」

「真對不起,整天有不少住客來了又走,客人的姓名我記不住。不過我知道608號房是沒有人住的!」

「為什麼沒有,前天還有!」

「那麼,一定是他在這一兩天內搬走,我只不過是替客人拿行李的侍役,詳情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誰知道?」

「請到樓下的詢問處,那些接待員一定知道客人的去向。」

芝芝立刻跑到詢問處,那兒有一位掛著職業性笑容的小姐站在櫃面旁。

「608號房的客人是否搬走了?」

「請等一等!」她翻開一本部,用手指劃著︰「對的!李湯尼先生已經退房。」

「什麼時候走了?」

「昨天下午一點鐘。」

「他去了哪兒?」

「他只是退房結帳,沒說去哪兒。」

「他有沒有留下信,便條或者說話?」

「沒有。」

「他一定回星洲去了!」芝芝非常焦急︰「趕快給我查他星洲的地址!」

「對不起!小姐,我們沒有任何地址,甚至不知道李先生是星洲來客!」

「你沒有看他的護照?」

「護照?沒有啊!」

「你撒謊,他由星洲來,怎會沒有護照。剛才那使役說你知道湯尼的事!」芝芝突然瘋了,急得發瘋︰「你把他藏在哪兒?」

「小姐,請你說話尊重些。」

「尊重你這種人?快把湯尼還給我!」芝芝拿起登記簿向她的頭拍下去。

「小姐,你再不停手,我可要報警了!」接待員接近憤怒……

史天宏由警局把芝芝保釋回家,罪名是無故毆打酒店職員。

史天宏怒火沖天,把芝芝推向椅子里︰「你為什麼要打那女人?你為什麼在公眾場所鬧事?你忘了自己的身分?」

「什麼事,」史夫人連忙跑出來︰「你最近一定瘋了,無緣無故又罵女兒。」

「她才瘋了。她去酒店打人。你說,為什麼要打人。」

「那女人把湯尼藏起來,她是個壞女人,她想搶走湯尼。」芝芝嗚嗚咽咽。

「湯尼?你還好意思提那男人?你鬧的丑聞還不夠多?非要鬧個滿城風雨不可?我看你呀!傍那壞男人迷瘋了!」

「湯尼不是壞男人,他是愛我的。」

「愛你?他人呢!我不管你們愛不愛,一句話,由今天開始,沒有我的批準,你不能離家半步。」史天宏對妻子說︰「你可要好好看守她,不能再讓她鬧事。」

「我知道。」史夫人很擔憂︰「我看,芝芝心情不好,不如讓她到外埠散散心。」

「好主意。」

「不,我哪兒都不去,我找不到湯尼,我永遠不會離開香港。」

「你想留下來,可以。但是不準再鬧事。」

芝芝自然一千個承諾。白天還好過,但是一到晚上,午夜夢回之際,她就會記起湯尼,同時內心有一種難以形容的饑渴,她抱著軟枕,在床上不斷的顛覆,突然,她整個人由床上跳起來,歇斯底里地尖聲大叫。

一晚過去又一晚,那漫漫長夜,那抑壓的,令芝芝步向瘋狂的階段。

把湯尼找回來,一定要把湯尼找回來!

中午,她對鏡梳妝,發覺眼楮圍著個大黑圈,皮膚松弛,頭發干枯,嘴唇發白。

她捧住臉,瞧著鏡子里的影子,她喃喃地說︰「這女人是誰?難看死了!」

于是,她涂上了最紅的胭脂,一層又一層的粉蓋在面上。深紫的眼影膏,深紅似血的口紅。

看過日本的藝技沒有?她化妝之濃,就象那種女人。

她拉開房門出去,史夫人守在門外,她看見女兒的「新奇」打扮,嚇了一跳!她象戲台上的花旦,難看得很。

芝芝走過她身邊,史夫人立刻拉住她;「你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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