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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鮮花嫁 第17頁

作者︰葆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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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賢嚶嚀著從床上醒過來,她腦海中晃動著模糊不清的影像,須臾片刻那些影像漸漸轉為清晰的記憶。「臭賀楠——居然突襲我!」

霍地,她抬起身,愕然地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死了。這是為什麼?賀楠頭殼壞去了嗎?干嗎將她綁起來?

「醒來了?小花。」一身黑色勁裝打扮的賀楠,走進她寢室。

「你,還不快點把我松開來!天啊,我的客人……你,你打算怎麼賠償我的損失?無緣無故從工作場合消失,還把預約的客人全都丟下不管?我多年來良好的工作名譽,無遲到、不缺勤的紀錄全都被你毀了!」

「總比你的人被毀了來得好吧?誰叫你不听話,我只要你發一句誓,你頑固地不肯說。我除了使出最後絕招外,還能怎麼辦?」他俊臉毫無悔意地說。

「你發神經,也要我跟你一起瘋啊!少在那邊說風涼話了,解開我身上的繩子,我要馬上打電話去俱樂部。」扭動著手腳,花望賢詛咒著這捆得她不得動彈的繩子,當然還有眼前的罪魁禍首。

「半夜三點,你打電話去給誰接?」從門口走近她,低下頭直到他和她視線平行,賀楠既沒有嘻皮笑臉,亦無玩笑意味的沉聲說道︰

「不必擔心,你一到家,我就打電話通知了端木揚,說你這幾天不會去上班,有急事要你去處理。」

望賢一愣,凝目瞪視他。

他是認真的,相識這麼久,她光看他的眼神就曉得賀楠認真起來的表情。

「如果不說出全丹寧不可接近的理由,恐怕你是不願意接納我的命令,那麼我就告訴你理由,但是听完之後不管你信或不信,這幾天我不會讓你走出家門半步,就算要把你綁住,也在所不惜。」

望賢咽下緊張的氣息,一瞬間她有些懼怕自己會听到什麼不該听的,賀楠的臉色太不尋常了。這種豁出去的表情,她從未見過。

「听好了,小花。」他眉間攏聚著肅殺,唇角飄蕩著寒意說。「全丹寧是世界通緝的重大罪犯——外號是‘蒼’。你該听過前年的某中東總理被暗殺的事件吧?雖然沒有直接的證據,但那樁案件的幕後主導者百分之九十九是他。」

停頓片刻,賀桶的口氣益發沉重。

「‘蒼’犯下的殺人案不計其數,簡單地說就是個職業殺手。其中握有明確證據證明是他所犯下的罪案,一椿也沒有,那些犯罪都經過巧妙的安排,除了一枚案發現場遺留的指紋作為間接罪證外,到目前他都能逍遙于國際法庭外。但我很肯定那些人都是他殺的,因為他出身的家族是惡名昭彰的暗殺組織,全家族都是收取金錢就可以替任何人奪取性命的可怕人物。」

咦?望賢詫異的無法言語。全丹寧會是——殺手?騙人的吧!

「我沒有騙你。」重新站起身,賀楠取來他的筆記型電腦,啟動螢幕說。

「我現在讓你看的是本局內列為最高機密的文件,這本來是絕對不能讓外人,尤其是你這樣的普通人觀看的東西,但我相信你不會將這些內容泄漏出去。」

本局?那是什麼意思?望賢看著快速閃動的液晶畫面上,愕然出現幾個細小的英文字母,FBI?這是美國的聯邦……她難以置信的睜大眼楮,掩住嘴巴,深怕自己會驚叫出聲。

而螢幕已經轉換成一頁頁密密麻麻的報告,她辨識出照片中極度不清楚的角度,所拍攝下來的全丹寧的臉,以及旁邊述說著可能是他犯下的案子。

從知名的政界領袖到工商大老,國籍、人種全都不一,但是上面所描述的特征是,這些人都死于一種特殊的「凶器」之下。細如微芒的小針,深深地刺在心髒的部位。

「他是利用近距離的接觸目標物時,將針刺人對方的體內,部位不一。但當這些針隨著血液脈動流到心髒時,大部分的目標物就會死于心髒病突發。這也是我們握有的證據相當薄弱的主因,找到凶器的機率是百分之一。許多被害者都是在找到凶器之前,就先被誤判為暴斃而亡,先被火化了。」

望賢打了個寒顫。「他是老板的朋友,不是嗎?」

「你認為像端木揚那種人,知道對方是殺手家族,就會不結交他這個朋友嗎?以他從事這類俱樂部的買賣,我想他恐怕不管對方是黑手黨還是某國貴族,都一樣有‘交’無類,不分黑道白道吧!」

這一點望賢也不能否認。听說老板的妹妹還嫁給日本黑社會的頭頭,這應該也不是空穴來風。

啊!這麼說來……望賢突然想起不久前全丹寧跟她說的……你面對料理的態度,和我面對工作的態度很相近……快感與罪惡感,都是不必要的累贅……不帶任何感情的完成工作……奪走生命的瞬間,你難道沒有感動?這是份神聖的工作……

原來他是指「殺人」的工作?!

從背脊發冷到頭皮,望賢一個反胃,深深作嘔的捂住了嘴巴。「快幫我松開手,我快吐了,賀大哥!」

賀楠聞言解開了望賢手上的繩子,不等他完全松綁,她已經直奔浴室,不住地吐出月復中翻攪的胃液。賀楠也替她順著背,一直待在她的身邊,等到望賢的狀況平復許多後,才去為她弄了杯加鹽的溫開水。

「喝下去,會好一點。我第一次看到被害者時,也吐得很慘,那時候前輩教我的就是這法子。」

接過開水拼命的漱口後,望賢狼狽的擦著嘴巴說︰「你怎麼會進那個F……去工作?」

坦白說,她實在太難相信,連要她說出那三個英文,她都會產生抗拒心。FBI這個名詞,除了在外國影集或電影里出現外,突然身邊有個人(而且是很熟的人)說他是FBI,不覺得荒謬的人才奇怪呢!

「再說,這兒可是台灣,你要捉人也不能在這兒提啊?台灣又不歸美國管。」搖著頭,望賢短時間接納太多訊息的腦袋,已經快要爆炸了。「全丹寧——或者該說‘蒼’這個人,是從不在某國的領地上動手的。他專挑無法可管的領域,要不就是飛行在公共領空,要不就在航行公海的時候下手。我听說他這次的目標是搭乘私人游艇,正在進行旅游的某IC大亨,他的游艇這兩天就會進入台灣東方的太平洋公海,‘蒼’會在那兒下手。」賀楠概括的解釋說。

「即使全丹寧以探視老友的理由前來台灣,但仍騙不過我們的眼線,因此我才會跟著埋伏在此,伺機而動。也托了你的福,想不到你和端木揚有這層員工與老板的關系,我才能如此輕易瓦解了他的防線,得到‘蒼’清楚的指紋印做比對,確認他的身份。」賀楠笑了笑,模模她的頭說。

望賢心一縮,咬住了唇。

炳,說穿了就是這麼回事。自己在不自覺當中成了賀楠的偽裝道具。他之所以回來台灣,也不是度假尋親,更不是想念她而來找她,純粹是公務——要不是為了逮捕「蒼」,賀楠早就把她給忘了。

到底要失望幾次,自己這個傻腦筋才會覺醒。

「你可以明白,我為什麼不要你再接近他的理由吧。」

「……沒什麼好擔心的,今天他已經跟我道別了。」失去了堅持的理由,望賢也不再頑固地說。「你看到的那一吻是道別的吻。所以不用你花這麼大的工夫,還搞得像諜報片一樣,我和全丹寧再次見面的機會根本是微乎其微,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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