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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押淑女 第10頁

作者︰葆琳

對于夏鳳月看笑話的態度,明明聳聳肩說︰「那又怎麼樣?遇見就遇見。我先出去了。」

「哼,挺有自信的嘛!」夏鳳月在她關上門後,冷評道。

平磬冬拍拍她的肩膀。「你也差不多一點,別挑剔人家。我知道你是因為阿月的關系,所以認定她是敵人。可是她又沒有找過阿月的麻煩,就算她在俱樂部惹麻煩,那也是老板該擔心,而不是你來多管閑事的吧?大家都是同事,和氣生財。懂嗎?」

「是、是,大姐說的對。我脾氣是不像你那麼好啦。總之,我倒要看看她能待到什麼時候,等阿月度完蜜月回來上班,她是不是會再找阿月的麻煩,到時候就知道啦!」

站在門外的明明,把這番話都听進耳中。

前未婚夫移情別戀的對象,正是綽號「秋」的阿月,自己不是特別為了找她的麻煩而來夜舞俱樂部的!但他人會這麼猜想也無可厚非。畢竟她們也算是敵人相見分外眼紅。

趁早離開這間俱樂部吧!

明明沒有把握自己能以平心靜氣的態度面對那個從未謀面的「前」情敵,而現在扳倒俱樂部的心思也逐漸被另一個男人的身影取代。繼續留在這兒,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她認真地思考著,是否要提出辭呈。

第四章

明明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今天當班的三樓游戲處。

整間夜舞俱樂部是獨棟的建築物,一樓是俱樂部大廳、交誼室,二樓則是集合一流名廚的法國廳、中菜廳與和風料理、南洋料理等等用餐的場所,三樓則專門提供「游戲」,比如說「橋牌」、「網路游戲」、「棋奕」等等的游戲室與休閑運動中心,四樓到九樓則是專屬會員的保留房間,可以說是兼具旅館的「住」以及「食」、「樂」的天堂。

這其中最神秘的莫過于在頂樓舉行的限定會員拍賣會。

就連明明來到夜舞俱樂部已經一、兩個月,但都還無緣拜見那「神秘」的頂樓到底是什麼模樣。只是耳聞定期舉行的拍賣會內容非常有趣,包羅萬象,曾經出現在那里頭的拍賣物品,千奇百怪,甚至曾經有「人」在里面被拍賣過。

但道听涂說,無憑無據的,明明也不可能如此莽撞地憑著這種沒有根據的話,就跑去警察局檢舉。她不是沒有想過,只要能親眼證實這間俱樂部有「非法」的地下活動,自己就可以輕而易舉地鏟除這個社會毒瘤,可是頂樓的防衛之嚴格,從那個沒有特定會員卡鎖便不能啟動的電梯,就可略知一二。想捉到俱樂部的尾巴,比想像中要難上許多。

明明自己不是沒有經歷過所謂「警備森嚴」的地方,過去她上班的地方也是保存許多重大的國家機密處,那兒的警備系統可說是滴水不漏了,但她在這兒上班的幾個月來,也很佩服幫這間俱樂部設計保全設備的人,她可以肯定這絕對是高手精心設計的,毫無漏洞可言。

放棄一窺頂樓的奧秘,身為夜舞俱樂部的工作人員之一,她倒是在其他樓層來去自如。主要是因為服務生的工作並不局限于大廳的交誼室,從客房服務到餐廳的領位員,在這兒工作的服務生每隔一周就要更替服務的場所,據說這是為了避免服務生固定的工作內容讓他們注意力與集中力下降,不時輪流一下也可加速工作人員習慣整間俱樂部的時間。

能想出這樣的點子,證實這間俱樂部的主人不是沒有在動腦筋訓練員工,這也是服務業的老板們都該注重的環節。雖然明明到現在為止,還是沒有機會見到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板」,從他人口中得知的資訊,也足夠告訴明明,夜舞俱樂部的頭兒可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明明先向游戲室的領班打了聲招呼。

「汪明明,到。」領班看了她一眼,邊在班表上打上記號,然後說︰「我听說了你在一摟惹的麻煩,那兒的經理可是對你印象深刻呢。你在這邊工作,可別給我惹麻煩啊!你還是頭一次到游戲室來吧?」

明明點個頭。「我去過二樓的法國廳,但還沒有到三樓來工作過。」

「你的運氣可真好,」用著明顯挖苦的口吻,領班指指游戲室內已經聚集了不少西裝筆挺的男士們說︰「今天可是一個月一次的團康日,會比過去忙上好幾倍。我看你這個新人就負責更換客人手上的飲料杯子好了,B區靠窗到這里,都是你的服務範圍。了解嗎?」

「什麼團康日?」

領班詫異地瞄她一眼。「你連這個都沒有听別人提過嗎?,」

「我知道今天俱樂部是被包下來的狀態,但是——‘團康日’?」

領班噗哧一笑。「這是我們給這種日子取的綽號。基本上有點像是小學生的團康日活動,大家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聊聊,聯絡一下情感,只是不同的地方在于來這兒的都不是小學生,而是在政府機關上班的要員。」

明明蹙起眉頭,自己以前在公家機關工作時,根本沒有听過有這種活動。放眼望去,在游戲室內的都是些男人,莫非這種活動是隱瞞著女性公務員,而專限于男人們的「特殊日子」?

「好了,沒有時間讓你發問了,飲料就由吧台準備,你知道該怎麼做吧!」領班走下結論,打發明明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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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議員到頭來還不就是想分一杯羹。提了那麼多好听的借口,說什麼為民請益,我看是為他的荷包請益吧!筆意刁難只是在媒體面前擺擺架子,等到鏡頭一消失,什麼厚顏無恥的話都講得出來。哪天,我真想安排個針孔攝影機,把他的嘴臉一一錄下來,匿名寄給某家電視台,看他還怎麼混下去。」打出一張撲克牌,穿著一套五千元訂制西裝的男人一邊大口地吞雲吐霧,一邊抱怨著。

「哈哈,這個點子好,我贊成。」圍坐在牌桌旁的另一個男人,同樣穿著西裝,只是領帶與襯衫領口早已因為熱戰而解開,衣裝不整的邋遢樣,讓人難以想像他平常是在高級辦公大樓工作的菁英。

「那個議員以為自己是老幾,不過是在國外混個三流大學,就真以為自己是什麼知識份子。還指著我這個國立大學畢業高材生的鼻子臭罵,要我回去再修一點政治學分,我看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是他,我還想叫他滾回去哪個國中,重修他的人格呢!」

「就是說啊!想當年,我讀得要死要活,好不容易擠進台大的窄門,可不是為了想听這種豬頭議員叫罵、和一些窮極無聊又什麼都不懂的市井小民周旋。早知道就不考特考了,這種鐵飯碗誰稀罕啊!」

走到哪一桌都持續著這種無聊的對話,明明開始能理解,為何夏鳳月會這麼討厭這些滿口都在炫耀自己戰功輝煌、要不就是評論政治以為只有自己有資格談論的高級菁英。以前明明也身在這個圈子中時,從來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現在跳月兌那圈子,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明明忽然看見了另一個淺薄的自己。

原來,她以前是那麼不自覺地,在貶低他人中,獲得提高自我尊嚴的滿足感?以前自己也很輕易地和同僚們一起抱怨這個、批評那個,在無意識間,組成了一個「圈子」,劃分出階級,仿佛除了他們圈子以外的人,自己根本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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