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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戀日記 第23頁

作者︰安琦

一听,放下于曉戀,他站起身。"是你讓她喝了酒?"她的酒量只維持在三罐啤酒,再多,就像現在這樣。

"讓她想喝酒的人是你。"

"我?"

"難道不是?而且將她逼進我懷里的也是你,你的情人是工作,而不是曉戀。"

"用不著你來指責我,那是我愛她的方式。"咬牙。

"我有資格當你的情敵,就有資格分析你的弱點,你該感謝我。"手插在口袋,一派從容。

"廢話少說。"又探進身,他將于曉戀背了出來,在大雨里,為了不想讓她淋濕,他的姿勢只好將就著。

"為什麼你從不檢討自己愛人的方式?"像個幽靈似地跟在徐承海身後。

"你可以走了,現在我不跟你計較。"因為姿勢的緣故,隱隱地,他的月復間開始作痛,和近幾個月來一樣,只要情緒差、壓力大一點就痛。將人背到于家門口,撳了門鈴,等于母出來開門。

佇立在雨中,傘影下的湛良威表情不清,只有低蕩的嗓音傳來。"你真是個可惡的男人。"

"你說什麼?"面對著門,濃眉深結。

"你不但可惡,還自私的可以,只知道自己的感受,曉戀不過是你調劑工作壓力的玩物,如果你覺得不新鮮了,那麼由我來接收有何不可?這比戲弄她來得人道多了,不是嗎?"

"閉嘴!"月復痛加劇,于是他先讓于曉戀下了他的背。"我可惡,那麼你呢?"

"起碼我真心喜歡她,我想她應該不會拒絕。"

"再說一次,閉嘴。"轉過身。

"你該放手了,其實她不討厭我,如果你……"他的話讓一陣劇疼堵了去,徐承海的拳頭扎扎實實地揮在他的嘴畔。

跌坐在滿是水的地上,沒有雨傘的遮蔽,湛良威迅速淋濕,濕透的絲質襯衫貼在胸膛上,那急遽的吐納格外明顯。"沒想到你真會動手打人,但是這也改不了我的決定。"剛剛他只是激他,因為他不認為曉戀對徐承海的重要性只得那麼一丁點情緒。

雨水成條狀地在臉上奔流,堆積在眼瞼上,他擦去一些。"你的決定並不是她的決定,總之離她遠一點!"

"你想我會照做嗎?"他笑。

"那我就揍到你照做!"爆烈的性子被激了出來,他撲上去,對著湛良威又是一拳,但湛良威當然不會這麼乖乖讓他打,他的拳頭也硬,一揮打上徐承海的月復部。

"這就是我們健身的收獲。"手擦去唇邊的血。

"唔……呼呼……"按著肚子——徐承海悶哼,湛良威那一拳,讓他肚子里老早就不對勁的髒器更是疼痛愈裂,他俯著,遲遲直不了身。

"年紀大就該認栽……"笑得慘兮兮,存心挑釁。

"該死的你!"站直,又一拳接一拳地揮出,打得湛良威無法招架再次跌倒在地,他則欺上去按住他的肩。"你到底放不放棄,給我離曉戀遠一點!听到了嗎?"

湛良威仰臥著,雨水模糊了雙眼,但他卻在這時瞧進一道立于雨中的縴長身影,于是輕輕一笑,說︰"讓她自己說吧。"

"看來你還是沒法覺悟。"听了火氣更大,徐承海的拳再度高舉,眼看就要揮下——

"徐承海!"于曉戀的喝止,讓他的拳僵在半空中,等回頭一看,她竟就在身後。

"曉戀,你別插手。"才出門的于母也看見了兩個男人肉搏的場面,她拉著于曉戀。

要母親別擔心,于曉戀更靠了過去,方才冰涼的雨點澆醒了她,現在淋了大雨更是酒意淨失,她在兩個男人面前站定。"他打你?"問著仰躺的湛良威,不過這肯定是白問的,因為她才醒來,就剛好听到兩人的對話,而且那個開打的人現在拳頭還舉著。

她伸手想拉湛良威,但有個人仍壓在他身上,所以她以余光瞟著他。徐承海站了起來,手仍壓在月復部上,表情透露絲微痛楚。"曉戀……"他喊。

"良威,你先回去吧,謝謝你送我回來。"自顧自和湛良威說話,盯著他嘴邊的傷,看來徐承海下手不會太輕,不禁,她生出一股愧欠。

盯著情緒不明的兩人。"好吧……那我走了。"湛良威作權宜之計。

"等一下,事情說清楚再走。"只是徐承海卻想攔他。

擋上前,披頭而下的雨讓于曉戀非常狼狽。"他沒什麼好說清楚的,該想清楚的是你。"

"我?"有些無法置信。

"我瞧不起隨便使用暴力的人,而且不問自己對或錯。"眼前,她對他只有氣憤兩字形容,掠過他,卻被他擒住手,但她僅是負氣地撥開他的手,而後進了屋。

雨中的兩個男人靜默地望著于家大門關上後,湛良威先行回到自己的車旁,準備離去。

"給我站住!"月復部痛到有些難受,徐承海猶是吃力地喊。他到自己的車上拿來一樣東西,快步走到湛良威面前,並將其擲到他胸上。

接住東西,湛良威發現那是一本厚厚的雜記本。

冷雨澆著徐承海扭曲的臉,他自齒縫回擊︰"你說我愛的只有工作,那麼你就錯了,想數落我,看完再說!"他相信這仍是君子之爭。又望了他許久,徐承海吃力地回到車上,而後開著車遁入夜色中。

***

棒天是周末,于曉戀正好得了冷靜的時間,過去的十幾個小時里,她想了很多,包括她和徐承海的關系,以及和湛良威的關系……

而在這段時間打進來的電話,都在她煩躁的心情下,成了空鳴。

離開床鋪,坐到桌前,發了好一會兒呆,想想不該讓他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于是她這才一一撥了徐承海公寓的電話及他的手機,只是奇怪地,都沒人接,他該不會怎麼了吧?尤其淋了雨,她擔心他病了,因為有好長一段時間他的健康狀況似乎都不好。

唉,雖然昨夜氣憤的她說的話有些過重,但誰要他竟沖動到去跟湛良威打架?真是不可理喻。她又是氣,又是無奈。

視線由窗外沒停過的大雨調回桌上,她翻出一天未動的日記。盯著上頭的字,首次覺得無味,而抽出那條當作書簽的心型墜鏈,她懸上眼前,無聊地端詳著。

恍恍忽忽,她竟生出一個的想法,半晌,她作了決定。于是,將項鏈一握,她換好衣服便出了門。

***

"先生他不在,到醫院拿藥去了,于小姐要不要改天再來?"

"他生病了?"來湛家,除找湛良威,她還有件事情想做,不過湛良威不在也沒關系。盯著出門來的李嫂。

"昨天晚上淋了雨,有點不舒服。"

"那沒關系,我找你家小姐。"她改口,不過她曉得李嫂一定會覺得奇怪,所以她又接道︰"其實我和你家小姐很久以前就認識,只是一段時間沒聯絡,我也是遇上良威後才曉得。"

"這樣嗎?"不是懷疑,而是不安。李嫂的神情詭異,而兩人就這麼僵持一下,直到屋里傳來一道悅耳的女音。

"讓她進來。"那聲音,如印象中地清靈、完美,交雜在錯落的雨聲里,仍舊清晰可辨,是湛季盈。回過頭,門外的兩人只在窗前看見一道一閃而逝的淡綠影子。

"李嫂,外頭有點涼……"于曉戀帶著笑容提醒擋在門前的人,而她這才移開。"謝謝。"掠過她,于曉戀就要進門。

"于小姐,您最好是……"婦人又喊,只是當她望向門內。"沒……沒事。"仍是欲言又止。

回過頭笑笑,于曉戀沒停步地進了屋內,而一踏進去,她不禁要被那深紅牛皮沙發上的粉色身影給吸引,縴弱的湛季盈倚在上頭,像極一只歇在花瓣上的小粉蝶,讓人望之生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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