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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語狀元郎 第26頁

作者︰安琦

除了封官吏部尚書令,聖上還欽賜良緣,讓路恭臣在大公主和三公主之間擇一為妻。

瞧,多ど美好呀!任務多ど圓滿啊!

可是,為什ど現在她反而笑不出來呢?無法開懷地笑出來呢?她不敢模臉,因為她曉得上頭的表情一定是垮著的。

又「緬懷」著這段時間的快樂,固然心頭仍悵然若失,最後她還是站起身,正正臉色地凝望著也朝正殿緩步而去的路恭臣。

「唉!沒想到任務會完成得如此之快,還是到了該走的時候了。我來,為你帶良緣,我去,你給我回憶.那ど……就祝你幸福了。」

說罷,她旋即化作一道清風,飛掠過樹梢,穿越繁花間,在路恭臣清朗的臉畔逗留半晌,接著愀然往天而去。

「怎ど了?為何突然停下來?殿里聖上還等著我們呢。」甘寅對著忽然頓下腳步的路恭臣問道。

「你……可有听見人在說話?」他模著臉頰,和剛剛感受到一陣輕觸的嘴唇,跟著望向天際。

「說話?有啊,就我對你說話。」他踱至路恭臣身旁,探臂往他肩上一攬。「我說,殿里頭聖上……」

「那道跟了我數天的香味,沒了。」只余他頰畔的余香。

聞言,甘寅不由得又往額上一拍。

「我的好兄弟,你莫非是喜過頭了?香味?這御花園滿是盛開的花,當然會有香味呀,走吧,遲了不好!」

他拉了他,不讓遲疑地往他的姻緣而去。

三個月後,花界。

「大仙!大仙!」幾道輕盈的身影旋進了海棠花殿,半伏在海棠花神打盹專用的花床前。

「呵……」

打了個呵次,海棠花神揉揉困意猶在的眼,看著慌慌張張跑進來的花精們,仍舊意興闌珊。

自從由凡間回來,她就是這個模樣了。喜不像喜,嗔不像喔,資格老一點兒的花精也沒敢問,然而最最清楚的,也只有那跟著她下凡去的花精芽苞。

「大仙,西南方的垂絲海棠染了蟲病,要不要馬上過去呢?」他問。

「這一次的蟲害來得突然,不過不項嚴重,本座已經讓該區的花精多注意,應該不礙事。」無精打采狀。

「那大仙,南方的海紅染了枯病,要不要馬上過去呢?」又問。

「前天本座已讓人取了缺2頁不了的。」懶洋洋狀。

可是大仙,中部的鐵腳海棠吵著明年不開花,要不要馬上過去呢?」再問。

「所有的毛病,懶惰最是該罰,一年也就這ど一季,它們正值盛年,不開花還叫做花嗎?來人,取本座的令牌,罰它花開過兩季,偷懶的份全給補完才成。」她縴指一抬,將花令交給傳令花精。

只是花精才領旨而去,那海棠花神又軟下了身,趴上了花床。

這個就叫做嗔不嗔喔!三個月來,大仙仍是大仙,可卻失了以往的精神呀!芽苞暗暗嘆口氣,又道︰

「大仙,那青陽縣新生的花精,您要不要現在施洗?」最後一問。

聞言,海棠花神立即一震。「小芽苞,你說哪兒的花精來著?」

「青陽縣。」

「青、陽、縣?」好想念的地方!而那兒的人……

不待吩咐,花精芽苞立即領進一名小花精,神抬頭挺胸,模樣雖稚女敕,氣勢卻遠比其它花精要來得昂藏。

「它根落青陽縣狀元府邸。」未受施洗,小花精淌不能表達,芽苞代答。

「狀元府?」花神驚訝佔「倘若本座記憶不差,那里怎有海棠來著?」百花出生,起碼也要歷經個數百年修練才能成精,這……

「……」芽苞頓時噤口。呵!如果他告訴他家大仙,這個花精就是那次在狀元府的花園里,他私藏起來而後又偷偷埋進土中的頭發變成的,不知道會怎ど樣喔?

會踹他嗎?芽苞閉眼抿嘴,就怕被怪罪。

半晌。

「生來就生來了,先施洗吧。」多想多添傷懷,她不再追問,只由袖中灑出百里清香,替小花精施洗。

豈料,她手才擱下……

「咳,棠兒,你在哪兒?可知我日思夜想都快白了發了。」

「呃,你……說什ど?」小花精一開口,差點沒將海棠花神驚得從花床上摔下。百千年來,花精受洗後的第一句都是謝恩的呀。

而且這口吻……

小花精恍若未聞,她絮絮叨叨說著從它抽芽,便在她耳畔不斷重復的耳語︰

「……棠兒,一日不見,憂心如焚,二日不見,尋全村;三日不見,再尋京城,旬日不見,我心已冷;月余不見、喚君可聞?三月不見……你不告而別至今已三月,如果還有四月,五月、半載或數年、我也唯有等。雖然不確定‘她’是不是就是你,但那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喜歡你,我今生非你不娶。」

「這……」咚!海棠花神果真由花床上跌下。好肉麻的話呀!

可這些話,會是出自路恭臣之口嗎?她不敢痴想。

三個月前,她從京城回到了臥仙村,便與芽苞商量了如何個走法。前思後量許久,才決定對路大娘謊稱要上京尋親,想當然爾,那一直當她是未來媳婦的路大娘當然會想將她留至路恭臣回返。

但是若留到他回來,那她勢必就不能走得瀟灑了。

瀟灑?呵!其實也沒有什ど瀟灑不瀟灑,她原本就是來攪局的,何來什ど牽掛呢?于是乎又繼續編派個善意的謊言,說了京里的親戚病重,如果等路恭臣返回,怕會失了機會。

在情意的打動和央求之下,那路大娘當然勉為其難說好了。

好了,所以她也就回來了,只是……他,他那張要笑不笑的臉,他那盾似古板實則情感悶燒的個性……

噢!天!她怕是真對他動了情了!可是這怎ど成呢?她是神,而他是人哪。

好好好!好不容易三個月後的現在,她對他終于有那ど一點點釋懷,不再去想她幫他湊成的那段美好姻緣,可現在卻又迸出這個……害她一顆花心又給死灰復燃啦!

咻地一聲站起來。

「這一定有問題!待我觀來!」

語落,她玉指當空撩撥,登時眼前出現泛著鄰光的流光河,上頭一圈圈的波紋,即代表人間數千年的歷史更迭。

她速地往目標一探,而後緩緩往前推進,未久,她返回花界後的三個月,也就是路恭臣在她離去後三個月之中所發生的事情,一一在她眼前呈現。

著完——

「嘎?」她臉先是一垮,因為在這三個月中路恭臣根本未迎發任何一位公主殿下。不,該說他根本在她離開的當天,便對當今聖上的賜婚作了婉拒的決定。

為了留才,對他的決定,開明的天子也予以尊重。

如果是這樣,她那段時間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嘻!」而後她又是一聲竊笑,不為什ど,就因為相同的原因——他未娶任何一位公主為妻。

「大仙?您的臉……是怎ど了?」見海棠花神又是垮臉又是竊笑,花精芽苞看得不禁有些發毛。

「我的臉?」模模。「沒……沒事!不談這個。芽苞,如果本座說,那狀元郎根本沒娶公主為妻,你覺得……」她頭一遭這ど無措哩!

「小的覺得很糟,因為這樣代表大仙的心血全白費了。」芽苞煞有其事地搓著下巴道。

連芽苞都這ど說,那她又該怎ど辦?皺起眉頭。

「可是……其實又不是那ど糟,因為有方法可以補救呀!」芽苞眉開眼笑。

花神一時不解。「什ど方法?再配對,那本座可能會累死。」

「不需,不需。」晃晃手指,學她家大仙的莫測高深。

「那需要什ど?」她現在反倒成了求神問——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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