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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亂調 第21頁

作者︰林如是

丙不其然!

風邸上上下下管家僕役少說也有十來個,他偏偏誰都不肯叫,存心使喚她。那副「惡形惡相」和在西班牙時完全一樣;明明兩只手好好的,卻連吃飯都要她喂。他以為關在房間里,沒人看得見他這種丑樣,她可牢牢烙印在心底,想忘都忘不掉。

「你大少爺真是好命,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她存心激怒他,讓他覺得羞慚。

他偏偏不上當,毫無慚色地說︰「還有洗澡和睡覺也要人伺候,你別忘了。」噙著壞壞的笑,故意要任雲方臉紅。

「我不是你的女佣!」任雲方氣得臉紅。

「我沒這麼說。你是我的女皇!」

女皇?哈!炳!炳!笑掉人的大牙!

「我看是你的女奴吧!」她狠狠哼了一聲。

風間徹雙手抱胸,頗有興味地看著她。

任雲方討厭他這種帶有研究的眼光,板著臉,把所有的氣全出在托盤的食物上,用刀子將雞肉切得絲絲碎碎。

「喏,大少爺,請張開尊口。」她叉了一小絲雞肉,故意怪聲怪調、極盡嘲諷的能事。

風間徹不在乎的張開嘴,促狹的壞意移隱到眼神中。任雲方錯估他了,他根本不會退卻。

她有些泄氣,懶懶地撥弄著盤里的肉絲。

「你來看我,我很高興,寶貝!」風間徹又露出那種裝模作樣的怪腔怪調,笑得有點狡猾。

大概是听慣了,任雲方竟不覺得怎麼反感,又是悻悻地說︰「你怎麼會不高興!連吃個飯都要人伺候,還有什麼不順心?不過,可別樂極生悲,當心日子過得太舒服,四腳都退化了。」

「你這是在為我擔心嗎?寶貝?」更裝模作樣了。

「我不想再跟你說這些無意義的話。」任雲方被惹得重重皺眉。這場「噩夢」比在西班牙時有過之而無不及;只要一想到,往後不知多久的一段時間里天天得面對風間徹,她就嚴重的感到生活的黑暗。

「你腿上的石膏還要多久才能拆掉?」她忍不住問。

「至少也需兩個月吧!」

兩個月?任雲方暗忖,那就是期限了。風間徹模透她的想法,微微一笑,十分耐人尋味。

「說真的,我沒想到你會答應來看我,並且就像在西班牙時那樣照顧我!」他轉移話題。

「少裝蒜了!」他們彼此心照不宣,她出賣骨氣是因為那「五百萬」和「一個課長的職位」。

她無法不替她老爸著想,好歹,他無怨無悔拉拔了她十九年。再說,她早就有覺悟,跟風家扯上關系一定沒好事。

「晚餐還剩這麼多,你還吃不吃?」她肚子餓得咕咕叫,只希望風間徹早了,她早超生。

風間徹搖頭,突然抬頭問︰「對了,你吃過了嗎?」

明知故問!她反譏說︰「還沒伺候大少爺用完飯,我怎麼敢先吃?」

「那就先吃一點吧!」風間徹伸手拿走食盤。「剛剛你伺候我,現在換我伺候你。來,我喂你吃!」他煞有其事地切了一小塊雞排,用叉子叉住,送往任雲方的嘴邊。

「不必了!」任雲方沒料到他突然有這個舉動,回避不及,嘴巴張開拒絕,雞排順勢喂進她的嘴里。

她下意識地掩住嘴,防止他再喂食。這個人實在真不衛生,竟然用她喂他的叉子喂她他吃過的食物!

「再吃一點!」風間徹顯得相當殷勤。

她忙不迭地搖頭,將盤子收到一旁。風間徹要求她倒一杯水給他,問道︰「怎麼不多吃一點?不必跟我客氣。」

她簡直怒笑皆非,將開水遞給他,奚落他說︰「算了吧!我才不想中毒。剛剛才被下了毒藥!」

「是嗎?」風間徹緩緩伸手接過開水,手腕突然一轉,將任雲方拉到懷里,纏繞住她說︰「我來幫你消毒……」

這一次,他不再規矩的試探,也不再只是不關痛癢的挑逗,深深的吻進她的芳唇中,靈滑的舌頭仿如開叉的蛇信,伸探進最深的幽壑,不斷輕抹挑觸。

這才是真正的吻!最能挑起的誘惑!他要她刻骨銘心,永遠也無法忽視他,跟他的吻。

她在他懷里拼命掙動著。他知道她承受不住,極力想逃,更加不讓她移動一絲一毫。他口含著和挑逗,一再侵入她毫無經驗的唇舌,侵入她深深的純情中。

直到他滿意的放開她,她臉上的紅暈一覽無遺。

「你,太過份了!」任雲方緊蹙著眉睫。不單只是羞,還有更多的憤怒。她早該提防他這種偷襲!

「我愛你,寶貝!」風間徹仍然大言不慚。如果不是他腿傷的關系,他會讓她更加忘不了他。他喜歡的感覺,誓求與她最終的靈肉合一。

任雲方卻不屑一顧。什麼「愛」!爛得發霉的台詞,她才不相信他!她真想一腳踩死他,但她的腳沒那麼大。再者,他就跟蟑螂一樣,踩死了只會增加麻煩。

「你別否定我!」風間徹說︰「否定了我,就是否定了愛情;否定了我的感情,就是否定了全世界!」

「什麼全世界!我看你根本是最險惡的地獄!」任雲方余怒未消,殘羞仍在,徹底的否定他。

「是嗎?」風間徹卻笑了。

「你不必笑得那麼陰險!我只是暫時不幸,扯上你們風家這個討厭的麻煩,很快就可以擺月兌的!」

「是嗎?」風間徹又笑了,再次將任雲方拉人懷里,貼在她耳鬢上說︰「認了吧,寶貝!我的幸福就是你的不幸。你注定和我糾纏生生世世,直到靈肉合一。」

***

從那晚以後,只要一睜開眼,想到又要看到風間徹那個家伙,任雲方就覺得日子晦暗,天天都是討厭的日子。她必須全神貫注,隨時提防他突然進犯;而他似乎非常清楚她的想法,悉透了她的心思,老是抿著嘴,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由于風間徹的行動受右腿笨重的石膏所制,只能成天待在床上,一切行動都在房間里進行。她懷疑他怎麼受得了這種枯燥;更不可思議的是,像他這種任性的大少爺竟會那麼乖巧,完全遵從醫生的指示,按時服藥,切實休養。

他「切實休養」到了徹底的地步,完全只用一張嘴,連根小指頭都不肯動,吃喝拉撒浴睡都要人服侍。而她就徹底成了他私人的女奴,供他差遣使喚,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奔來跑去,忙得團團轉,累得跟狗一樣——不!謗本就比他家那幾只不曉得什麼鬼品種的驕傲畜牲還不如 狘br />

她天天詛咒他,直到有一晚無意間看到被他棄置在角落的雜志,上面有關賽車的報導,她對他的憤懣怨懟驀然消斂許多。她明白了他為什麼「愛惜身體努力休養」,忍受住種種枯燥,且將醫生的指示奉作聖旨遵從,無非是想早日康復,抹除受傷不能出賽的落寞遺憾。

不過,她繼而一想,他右手早康復了,飯總可以自己吃吧?為什麼非得使喚她不可?這麼想,對他的同情就打了折扣,越覺得他面目可憎。

她天天進進出出風間徹的臥房,有時甚至門一關一待就是一整天,總是只她和他兩人單獨相處在一起;但風邸上下全都對此不聞不問,視若無睹,好像這本是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事。

她不知道他們心里是怎麼看她的,也不想知道。不過,每個人都對她很客氣,客氣到讓她覺得不自在,而且也沒有那種她一向討厭的暖昧表情或眼神。

後來她突然發現,原來還有人搞不清她究竟是男是女。這個發現讓她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盡避她早習慣這種烏龍的事,還是覺得未免有點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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