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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倒 第10頁

作者︰喜悅

他緩緩地睜開眼楮,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這才發現一旁的她,臉色沉重,雙眉緊蹙。他再看看自己的樣子,心里震了一下。迷冬看到了嗎?她被他嚇到了嗎?

「你醒了。」千乘迷冬眼楮一亮,若無其事地調侃道︰「你未免也太夸張了吧,這樣也能醉啊?」

他的傷,她該不該問呢?

「沒辦法,我和酒這東西八字不合。」顧硯津起身,深呼吸,練酒房內還彌漫著濃郁的酒氣,害他又有種向酒投降的無力感。

「嗯,看來以後要多泡泡才行。」她若有所思的說。

「不會吧?」顧硯津頭痛不已地看著一臉認真的她。

「放心,第一次難免不習慣,以後會好的,迷鳥也是這麼過來的。」只是他最後失敗了。這句話千乘迷冬沒有說。

難怪迷鳥要飽了,現在他也有這種沖動。

「希望如此。」他不想讓迷冬失望,只好如是說。

「還有──」她頓了頓,有點不自在地卷著頭發,心里又掛念著他背上的疤痕,不問的話,今晚肯定左思右想睡不著覺了。

「怎麼了?」顧硯津正襟危坐,心底忐忑不安。

「你的背……那些傷是怎麼來的?」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之前下人幫忙把你弄出酒缸時,我不小心瞄到的。」

他低下了頭。果然,迷冬看到了他最丑陋的那一面。

「當然,若你覺得為難,就算了。」她忙不迭道︰「我只是隨口問問。」其實很想知道原因。

「小時候不听話,被父親打。」他不想騙迷冬,只好避重就輕的回答,「還有做錯事,被師父懲罰。」

兒時,羨慕哥哥的自由自在,而他只能在小小的地下室活動,讓他心生反叛,偷跑出去被父親抓到,狠狠教訓一頓,說他一輩子只能當個影子,別想走在陽光下。

後來被送去學藝,稍不如意,就會被師父鞭打,慢慢地他也習慣了,只好不斷地磨練自己,直到學成回到顧家,然後被送到央啻國,他身上的傷才慢慢地結痂成疤。

「很痛嗎?」千乘迷冬小聲地問。听他漠然的口氣,仿佛那些傷只是被蚊子咬到一樣,無關緊要。

「呃?」顧硯津愣了一下,才道︰「不痛,那麼丑的疤痕,嚇到你了吧?」

听到這話,她的鼻子莫名一酸,眼淚瞬間失控奪眶而出,她捂著嘴轉過頭,直搖頭。他沒有嚇到她,她只是覺得心疼,為他雲淡風清的話語難過。

那麼大面積的傷痕,怎麼可能不痛呢?除非他已經習慣那樣的對待,所以才不把那些傷放在心上。

可她為什麼會為他心疼呢?他只是她一個有點特別的朋友,沒道理從看到他的背後,她就一心掛在他身上,而且,竟然會為他心疼掉淚,她只是同情他吧?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千乘迷冬忙擦干眼淚,回過頭,淺笑道,心底卻有些莫名的沉重。

不料,顧硯津突然伸出手,如颶風一樣把她卷進他的胸膛。突來的親近,讓她反射性地想要推開,而他落寞的聲音卻止住她的動作──

「迷冬,謝謝你為我流淚。那些傷,曾經很痛,痛得讓我麻木,可現在,我真的不痛了。」

除了哥哥,迷冬是第二個心疼他的人,她的眼淚讓他對她的渴望更加濃烈,濃得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擁抱她,一點都不介意在她面前展露自己最脆弱的一面。

千乘迷冬的喉嚨好像被什麼堵住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任他抱著,卻不敢再問,曾經的顧硯津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

她怕……知道太多,會讓他們的友情變得更加復雜。

***

千乘迷冬故意忽略那次顧硯津泡酒醉倒之後,兩個人意外的親近,反而興致勃勃地研究新泡的水酒,改變酒缸內水酒的成份,換上了具有強身健體效果的藥酒,也加重了水中的中藥成份,漸漸地讓顧硯津泡到一個時辰才醉倒。

連續泡了半個月後,千乘迷冬就開始灌他各種各樣的酒,從女孩子喜歡喝的清甜水果酒,到消毒使用的烈酒,全部喝過一遍。可是不管什麼酒,他照樣一杯就倒,這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挫敗。

以前訓練迷鳥時,雖然最後也以失敗告終,可那只鳥最高紀錄還有十杯,哪像顧硯津,一點進步都沒有,讓她非常郁悶。

可憐的顧硯津經過一個月「酒神養成計劃」的折騰,已經到了一聞到酒味就腳軟的地步,每次一進入練酒房,他就會被酒氣燻得暈頭轉向,然後千乘迷冬一倒酒給他,他一喝必倒。

看到她為自己的「不爭氣」大受打擊萎靡不振,顧硯津非常討好地說以後會努力,然後說有朋友約他去酒樓聚會,請她看在兩人是朋友的份上,一起赴約為他擋酒,還「引誘」說其中有個朋友酒量驚人,至今未逢敵手。

酒量驚人,未逢敵手。

這八個字讓千乘迷冬精神百倍,馬上生龍活虎地點頭答應,斗志高昂地陪他赴約。

千曲樓的雅間內,不時傳來一陣陣喝采聲。

「千乘當家果然好酒量!」

「夜將軍,好氣魄!」

彼硯津所說的朋友,是央啻國夜弘將軍,他們兩個因兵書而識,今日夜弘從邊境回朝覆命,幾日後又要回邊關,于是一千熟識好友就趁著這個機會約在千曲樓聚會。

「顫老板,沒想到以你的酒量竟然會認識千乘當家,真叫人刮目相看。」眾人看著拚酒的夜弘和千乘迷冬,然後揶揄顧硯津。

「是啊,听說千乘當家的朋友都是酒中豪杰,顧老板的酒量何時進步如此神速?」

「錯,顧老板依然滴酒不沾,看來還是一杯倒的酒量,他會和千乘當家如此之熟,嘿嘿,我看是另有隱情哦!」有人開始擠眉弄眼。

「對啊,顧老板,你們兩個有什麼風花雪月之事,快快招來!」有人開始起哄。

「你們幾個,想知道我和顧老板怎麼認識的,先贏我酒再說!」千乘迷冬看向眾人,提著酒壺挑釁。

「千乘當家,我認輸,我不能再喝了。」夜弘喝得滿臉通紅,不知何時已經趴在桌上,有氣無力地舉手投降。再喝下去他會爛醉如泥。

「哇,夜將軍竟然輸了!」有人驚叫,然後訕訕地看著千乘迷冬吞了吞口水,哪敢與她比酒。

「喝得盡興吧?」顧硯津笑咪咪地問,優雅地喝著茶。

「還好啦,可惜他不比了。」千乘迷冬斜眼看了下夜弘。真是狡猾,都還沒有醉倒就投降,哪能喝得盡興。

「千乘當家,我若醉倒被抬回家,將軍的面子可就沒了。」夜弘搖頭失笑,一比酒量的話,侍御史慕大人是個不錯的人選。」看似文質彬彬的慕希聖,酒量卻深不可測,每次酒宴,都是眾人皆醉他獨醒。

「咦,原來夜將軍認識慕大人啊,可惜他不肯跟我比酒。」千乘迷冬這才想起,前些日子慕府訂的酒,昨天伙計好像已經送過去,這陣子她只顧著顧硯津的事情,竟然忘記親自送去,她想待會兒順便去慕府看看。

「原來如此,不過,過幾天就可以光明正大灌他酒了。」夜弘突然笑道。

「啊?」她不解。

「今天朝上,皇上已經為永陽公主和慕大人賜婚,三天後由攝政王親自主持婚禮,灌新郎酒可是個好節目噢。」

「匡啷!」

千乘迷冬的酒杯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聲響。

「千乘當家,你怎麼了?」夜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我沒事。」她勉強地笑了笑,搖頭,雙眸失神。

彼硯津擔憂地看著她,而眾人又自顧自地談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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