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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命不要跑 第2頁

作者︰古離

「先……先生,我們……要去哪里?」這人好快的動作,是壞人嗎?許子臾瞥瞥前座的司機,懷疑司機會不會是壞人的同伙?這時,火辣辣的痛楚開始侵襲她,她咬著下唇,將申吟忍住。

「按住!」

男子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徑自拿出一條男用手帕緊壓著她小腿上的傷口。

他的體溫很高,一靠近她,她就能感受到他身體所散發的熱氣,令人覺得他的生命力極端蓬勃,與動作遲緩、體溫偏低的她恰成對比。

許子臾照著他的話做了,也看見鮮紅的血液迅速地染紅手帕。她喃喃地說︰「這條手帕……」面紙這麼方便的年頭,還有男人隨身攜帶手帕?她感到有些意外。

兩個陌生男人不曉得要將她載去哪里,她著實有些害怕。她以眼角余光打量車門上的控鎖,考慮著她該不該在司機因轉彎而減緩車速時跳車。

「什麼?」男子的聲音里滿是不耐煩,他伸手扯掉許子臾用來系馬尾的發繩,在她小腿傷口上方束了一圈,試著為她止血。

他的動作很粗魯,扯斷了她好幾根頭發,令她頭皮抽痛了一下。「這條手帕有沒有擤過鼻涕?上面會不會有很多細菌?」這男人是擔心她會失血過多而亡嗎?但是如果她要被侵害了,那她先死掉是不是比較好一點,也比較不會活受罪?啊,好可怕!許子臾越想越害怕。

雖然她的外表呆呆的,舉止也呆呆的,但不代表她真是個連基本腦力都沒有的呆子。

前座駕車的司機忍不住爆出笑聲。

男子不禁怒瞪許子臾一眼,「看表,十五分鐘要松開止血帶一次。」

「我沒有戴表。」許子臾揚揚手,表示雙腕空無一物。她想證明她身上並沒有多余財物可供人覬覦,雖然她看得出他光是一條手帕,就可能比她身上的所有衣物加起來還償錢……

「按住!」

男子眼看鮮血又將流滿她一腿,大掌猛地一壓,緊緊蓋住她覆在血帕下的傷口。他皺眉,再看了她一眼,心里想著,他該不該擔心這笨女人身上有無奇怪的傳染性疾病?

若不是她小腿上的傷口血流得太猛、若不是她坐在地上被腳踏車壓住的樣子太無助、若不是她神情呆愣的模樣不像會照料自己、若不是……當她張著大眼仰望著他時的樣子實在該死的可愛,他才懶得發十世不曾發過的慈悲管她的死活!

「綁了止血帶,血不會流得太快的。」這點常識她還有。他的大掌覆在她的小腿上,襯得他的皮膚更顯黝黑。許子臾奇異地稍感安心,這人應該是要送她就醫的吧?她樂觀但不確定地想。

危機意識稍稍自她心中解除,她便開始擔心起那部被棄置在花店騎樓的腳踏車,雖然它很破、很舊,騎起來嘎嘎作響,車頭實物籃和車尾乘座都只用鐵絲纏住,可那也是她少少財產中的一大部分。

她不怎麼害怕有人會偷她的破腳踏車,但希望收破銅爛鐵的婆婆不會剛好經過花店騎樓……

男子還是忍不住問了,「你有沒有病?」

「病?什麼病?」許子臾以為他在罵她,心里有一點點不愉快。

「呆病。」司機插嘴。

「你閉嘴,專心開車!」

男子朝前座吼了一聲,再回頭對她解釋他的問題,「經血液傳染的疾病。」這是他截至目前為止音量最接近正常的一刻。

「感冒算不算?」起床的時候打了兩個噴嚏,她懷疑自己有點感冒了。她明白了他的掛慮,決定原諒他的無禮,畢竟新世紀黑死病可不是能拿來開玩笑的。

「哼。」十幾年不知道感冒上身是什麼感覺了,男子頓時安下心。

許子臾正想提醒男子,請他移開在她小腿上的手,她可以自己按住傷口,便听到他問前座的司機,「林雋,時間?」

他似乎想知道系住止血帶已經過了多久時間。許子臾心想,這男人看起來大刺刺的,脾氣又壞,卻很心細呢!

「老溫,不用問了,我們已經到小柳家開的醫院了。」林雋莞爾地道,利落地將車停住。

呵,他姓溫?還是名字里有個「溫」字?這和他給人的感覺實在不太搭調呀!許子臾心中偷笑。

再次拎著許子臾,溫姓男子將她帶進一間外觀豪華的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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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老大,你一時大意失手,搞大小女孩的肚子啦?」

這句話讓年輕斯文的醫師被溫姓男子在肚子上揍了一拳,他痛得抱著肚子低聲哀叫,惹得數位年輕貌美的護士小姐紛紛皺眉表示心疼。

他有點後悔自己離開醫院午休的動作不夠快,才會被這溫姓惡煞逮個正著。

「少羅嗦!」溫姓男子以下巴努努坐在一旁椅子上的許子臾,說︰「該縫、該補、該打針的,你就快動手。」

「要縫補處女膜嗎?哎呀!死老溫你又打我!」他再度彎下腰抱住肚子。眾美麗的護土小姐們又不約而同地將美目瞪向溫姓男子。

「小柳,你再胡說八道,小心肋骨斷掉!」他橫眉豎目,活像個黑臉土匪。「我說溫先生、桓老大呀,我這里是婦產科,我拿的是婦科醫師執照。你拎著小女生一進門就要我縫、要我補,那我還能縫她哪里、補她哪里?」小柳立刻直起腰朝護士小姐們露出迷人的微笑,表示他剛剛只是做做樣子,和好朋友開開玩笑而已——他肚皮再痛,也不會在擁護者面前毀了形象。

他隨即以充滿興味的眼神瞥瞥許子臾,嘴里卻向溫桓問︰「這位是?」

「車禍肇事者。」溫桓回道,指向許子臾按壓著的小腿,「你瞎了,沒看到她在流血嗎?還問我要縫哪里、補哪里?」

「老溫,這里是婦產科,我是婦科醫師……」小柳再度重申,不過當他听見溫桓按壓雙手關節的 啪聲時,他立刻改口,「小傷我當然也能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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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妹,你成年了沒有呀?」小柳戴著無菌手套邊清洗著許子臾的傷口,邊笑眯眯地問。

「成年了。」天生一張女圭女圭臉不是她的錯,許子臾已十分習慣第一次踫面的人會提出的問題。

傷口很痛,但她明白柳醫師已經盡量溫柔了。

「叫什麼名字呀?」小柳的表情和口氣像個鄰家拿糖請小朋友吃的大哥哥,只是鏡片後的眼楮閃動的光芒滿是興味。

「不要說!」

只是很平常的對話,溫桓卻心慌了,他發現自己並不想知道那個溫吞女孩的名字,為了什麼他不清楚,但他告訴自己,那是因為他沒有必要知道她叫什麼。

許子臾連看溫桓一眼都沒有,僅是垂眼注視著小柳處理她傷口的動作,嘴閉得緊緊的。

溫桓的反應令小柳感到訝異,但他選擇暫不多問,只是嘴巴上仍喃喃咕噥,「我總要建個病歷吧……」

「不用。」溫桓繃著臉道。小柳抬頭投給他一個奇怪的眼神,決定賣老友一個面子,然後才轉向許子臾,「你的傷口需要縫合。」

許子臾點點頭,沒出聲。

她雖然不是百分百確定,但猜得到溫桓的用意,他完全不願讓自己得知她的資料,但是,一般人的反應不會這麼過度吧?

「會痛要出聲喔。」小柳替許子臾施打局部麻醉劑之後,便開始進行縫合的工作。

「嗯。」許子臾看著針線在自己皮膚上穿梭。她覺得醫師為她打麻醉劑的時候還有痛的感覺,可是當開始縫合時,她皮膚上只剩下針線穿刺和拉扯感,有一點酸麻,老實說,視覺上的刺激比真正的痛覺還令人驚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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