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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皮格格 第12頁

作者︰心寵

什麼?懷烙的心里頓了一下,有種羨慕的酸澀感涌上來——不知道誰是那個幸運的女子?她真的好羨慕……

「我不相信前世,只相信今生。」葉之江卻淡淡道。

今生都被國仇家恨壓的喘不過起來,還有閑情逸致去管前世?呵。他的前世一定也很不幸吧?他不是一個會投胎的人……

「那麼公子想知道今生的妻子是什麼人嗎?」術士卻扔出驚人之語。

懷烙與葉之江同時一愣,心下難堪。

「你到說說,我今生的妻子應該是什麼人?」葉之江勉強莞爾問道。

「是一個你前世埋葬的人。」術士忽然正色道。

埋葬?懷烙一愣,不知為何心里浮現出這樣的畫面。好像看見了遙遠的過去,卻怎麼也看不真切。

「五百年前,淡水之濱,有一名垂死的孤女,」術士繼續道︰「因為戰亂饑荒,她重病潦倒,僵臥于淡水之濱,眼睜睜等待死亡,一個過路的男子,因為垂憐她的際遇,就地將她埋葬,她在彌留之際,看到的最後兩樣東西,一個是男子的臉,二是天邊的新月……」

新月?懷烙再次悸動。因為,這也是令她敏感的字眼。

「她死後,對閻王說,來世一定要找到這個埋葬她的男子,以身相許,報答他,閻王感動于她的痴情,答應讓她與男子一聚,以新月為印記,昭示兩人的緣分。」

「她找到他了?」懷烙忍不住問。

道士點點頭,「她投胎之後,果然遇到了前世的恩人,他們身上,有這同樣的印記。」

「啊……」她不禁驚叫出聲。

相同的印記?難道,是指她和眼前的他?

不可思議,難以置信,卻是她心底所期望的……

「他們會有幸福嗎?」她再追問道。

「他們的確很幸福的結合,可惜卻終身無子。」

「無子。」懷烙心中的鐘再次強敲一記。

「只因為男子早有命中注定的妻子,閻王為了成全他與淡水之濱的孤女,改了姻緣冊,所以兩人雖然情深,卻緣分尚淺,能相守,卻無子。」

「那豈不是很可憐。」假如這真的是她的姻緣,膝下無子,實在是太寂寞了……

「姑娘我還沒說完呢。」術士笑道「這只是第二世——情定三生,你忘了?」

「還有來世?」

「對,第三世,便是現在。」術士轉身向葉之江,徐徐道。

「等等,你剛才說的膝下無子,都是過去的事?」懷烙有些糊涂了。

「對啊,我有說過是現在?」道士諷笑。

「今生他們還會相遇?」

「會而且這一次,是美滿姻緣,從兩個在淡水之濱不期而遇的陌生人,到同床共枕的夫妻,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磨難與考驗,才能長相廝守。」

懷烙只覺得眼中泛起淚花,心中的酸楚幾乎要滴出來似的——是啊,好漫長的考驗,幾百年的尋覓與等待,稍微意志動搖,就會毀于一旦吧?

倘若,她真的是那個報恩的女子,她一定要在遍布滿荊棘的落上走下去,哪怕步步如刀割,也要得到來之不易的幸福。

「說完了嗎?」葉之江蹙眉,「我去看看車修好了沒,該啟程了。」

他不信什麼前世今生,身上唯一的印記,便是那個胎記。

可惜,他沒有遇到有著相同胎記的女子,無奈的成為額駙,娶了仇人的女兒……

這算美滿姻緣嗎?這就是花了幾百年修來的緣分?

呵,要他說,閻王可真小氣!

「你先去看看,我想再跟這個先生聊一會兒。」懷烙卻沒有緊跟上前,反而駐足道。

聊?跟江湖騙子還有什麼好聊的?

葉之江詫異地回眸看她,卻見她臉上一片復雜的神色,眼中似乎還有淚光。

她這是怎麼了?

他想問,卻不便問,只得就這樣留她在十里亭里,自己回到車隊旁。

然而,等待他的,卻是更大的錯愕。

葉夫人不知何時又如鬼魅一般出現,正立在他的去路。

第5章(1)

「那個老妖婆,真是陰魂不散!」碧喜氣呼呼地道。

「不可出言不遜。」雖然懷烙也很討厭善嬤嬤的神出鬼沒,不過看在她是丈夫女乃娘的份上,理當對之尊重。

「怪了,這善嬤嬤怎麼發現咱們出了京?」碧喜只得改了稱呼。

「我們騙她說回宮住幾天,你以為憑她的精明會不去打听?」懷烙澀笑。

「那倒是。」碧喜嘆一口氣,「格格,現在該怎麼辦?」

怎麼辦?說真的,她的心底也沒譜。

「暫時別想那麼多,」懷烙坐到鏡前,「來,替我把這張人皮扯了,癢死了。」

碧喜不由得莞爾,「格格每晚與額駙相伴,都是敷著人皮睡的?」

懷烙回頭瞪她一眼,「明知故問。」

「說真的,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格格,您還是跟額駙坦白了吧。」為了此事,碧喜不只勸了她一次。

她也想啊,誰願意戴著面具做人?

再說了,整天敷著這張人皮,她的皮膚瘙癢難忍,長了一片紅紅腫腫的小絆瘩,得不到及時清理,情況益發嚴重,簡直快毀容了!

但她只能忍著,一旦沒確定丈夫對自己的心意,她就不能揭穿這個不可說的秘密。

「格格,您等著,我調了清涼止癢的藥膏,一會給您涂上。」碧喜無奈道,「今晚您好好休息,別見額駙了。」

懷烙默默點頭。

終于,到達了中州城,入住了這總督府邸,她不必再與丈夫夜夜相處于同一帳中,雖然對她的皮膚有好處,但心中卻一陣失落。

「格格,來——」碧喜捧了清水,替她擦拭假面,不一會兒,人皮的邊緣便浮起褶子,輕輕一揭,整張滑落。

正洗了臉,涂上清涼藥膏,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啊?」懷烙與碧喜頓時慌張起來。

這個時候,若有人闖進來,豈不會撞破這天大的秘密?

「回公主,是我,善嬤嬤。」門外響起冷冷的聲音。

兩人面面相覷,霎時不知該如何應對。碧喜連忙指了指床榻之間,示意懷烙鑽進被中,而後匆忙垂下帳幔。

「格格已經睡下了,明兒再說吧。」碧喜答道。

「奴婢方才還听到屋內有公主的聲音,難道是討厭奴婢,不願相見?」葉夫人又道。

「不……」碧喜支吾,「真的是不舒服……」

「那更得讓大夫來瞧瞧了。」

「不不不,只是略感內寒……嬤嬤請進。」碧喜只得打開門,將葉夫人迎進屋里。

「公主到底怎麼樣了?」葉夫人卻逕直走向床邊,「若是不大好,得趕緊醫治,別耽誤了。」

「多謝嬤嬤關心——」懷烙忙地道︰「我睡睡便好了。」

「是啊,才到中州,諸事尚未安頓好,就別驚動旁人了。」碧喜從旁打圓場,並挺身攔住葉夫人去路。

葉夫人一雙狐疑的眸子四下打量,緊盯著帳幔之中,好一陣沒有言語。

「不知嬤嬤有何事?」懷烙緩緩將被子拉到面部遮掩,故作鎮定地問。

「公主見到奴婢也跟來中州,一定很詫異吧?」葉夫人淡淡答,「沒辦法,這是奉了皇命的,還請公主包涵。」

「皇命?」碧喜失口叫道。

「是,皇上與娘娘們都知道公主私自出京之事,特命奴婢趕來。」

懷烙心中撲騰一下,抓著被子的手也緊了一緊——皇阿瑪此刻一定很生氣吧?叫她待在京城,她卻千里追夫,這算不算抗旨不遵?

不過,事已至此,她只有直往向前,抗下所有的罪。

「公主,奴婢曾學過把脈,替公主瞧瞧吧。」葉夫人似乎感到帳內有隱秘之事,一句一步,幾乎就要掀簾看個仔細。

「不……」懷烙連忙將身子側對著牆,「我真的沒大礙,妝沒化、頭沒梳,不便見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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