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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落的野姜花 第20頁

作者︰梵朵

「怎敢當呢!」黎曼芸愛極了這楝全由木頭建築裝演的房子二在我之前,不是有一一位老師?」

「嗯!不過,他們嫌住這里太過僻靜,離主屋又太遠,所以,這房子你算是第一個住進來的人呢!」

「哦!」黎曼芸回答得平淡,但心里頭卻對這因緣有種相當溫暖的感覺。

「黎小姐,老爺有吩咐,以後芸園是由我來負責扣理,我叫蘇燦珍,如果你有任何需要,直接告訴我就行了。」

「蘇燦珍?」黎曼芸再仔細端詳眼前這位少女,才發覺她有一張稚女敕的小臉,雖然五官是平庸了些,不過,看在年紀已二十六歲的黎曼芸眼里,年輕不就是美!

黎曼芸又不禁想起謝端昱的移情別戀,不就是因為另外那個女孩比她來得年輕俏麗?

想當年,她和謝端昱是大學人見人羨的金童五女,謝是社團里的風雲人物,而她則是中文系的系花美女,走在一起,常讓兩人在幸福甜蜜之絲,還添了分別人投注而來的虛榮得意。

「曼芸,唯有你的美,才能匹配我謝瑞昱。」黎曼芸還記得當年的他是如何對地傾心。只是,時間會沖淡了曾經濃烈的情,在他們畢業後的第三年,已經升」某大企業總經理的謝瑞昱,終於以一句「我對你早已無任何感覺」,來斷絕這六年來的一切,並且娶了比黎曼芸小五歲,而且是企業家之女的千金小姐。

黎曼芸為此哭了整整一個月,但在淚流盡之後,她便刻意地將自己封閉起來,不論是她的容顏、或是她的心靈。她下定決心不再為任何一個男人來奉上自己的尊嚴和美麗。

晚上,薛樹基特地準備了一桌子大餐,來為黎曼芸洗塵接風。

「穆言,別忙了,一起坐下來吃。」薛樹基是不把蘇穆言當一般佣僕看待。

「不不用了,我還是到另一桌和其他人一起用餐較適合。」看得出蘇穆言是個細心又守分的女人,她不會因為薛樹基的愛護就侍寵而嬌,依舊謹守著自己的身分。

「哎喲,穆言姊,偶爾一次有什麼關系嘛!」郎起波有挽留的念頭。

「是呀!是呀,你要在這兒,咱們師兄弟就會注意形象,不會把含物一日氣掃光光,這樣我們才能撿個剩菜剩飯吃哪。」爾荻不顧郎起波的白眼,硬是把話說完。

「喂,你們這群孩子,真是沒大沒小,」薛樹基輕斥一聲,隨即有些靦蜆地看著一旁沈默的黎曼芸說道︰「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笑?爹地你有沒有說錯哇?黎老師,她怎麼會笑?」爾荻擺明了就是要跟黎曼芸唱反調。

「約瑟!」薛樹基立刻嚴肅地出聲制止。

「我說的不對嗎?」爾荻用挑釁的眼光瞄著黎曼芸。「不過,不笑也好,免得皺紋一多,又更老更丑了。」

「你有這心理準備是最好羅,」只見黎曼芸拭著嘴,連正眼瞧他都不瞧一眼,口氣淡淡地說道︰「明天起,你就得至少有三個小時要看著我的臉,如果覺得會適應不良,你就要自己想辦法解決,因為,我們就要這樣對看一年!」說罷,她便起身告辭,遲自回到她獨居的差撲一百園。

「約瑟,我看,這回你是逃不了羅!」郎起波這才想起一句成話,叫「一山還有一山高」。

〔兒子呀!我看你就認了吧!」薛樹基是問著得意的笑。

那爾荻呢,卻在略顯挫折的神情中,更突顯他那桀做不馴的光芒。愈困難的事,愈能激起他戰斗的。

棒天一早,借大的休蘭山莊就顯得氣氛緊繃。

「喂,今天這一回合,不曉得咱們少爺的輸贏會如何?」佣人們早就在竊竊私語了。

而設於主屋內的教室,只見黎曼芸早已正襟危坐於請台的椅子上,但講台下的那兩張書桌,仍空無半個人影。

約莫半個鐘頭後,才見薛爾荻和郎起波姍姍來遲地進入教室內,還一副得意洋洋的笑臉。

黎曼芸也不吭氣,直接翻著課本念著*詞幾句。

「薛爾荻,把這苜詩再念一遍。」她下達命令。

但爾荻不回應,逕自在本子上涂鴨。

「薛爾荻。」黎曼芸再吃他一逅。

「黎老師,他不喜歡人家叫他這個名字。」郎起波括著嘴。

「不喜歡這名字啊?」黎曼芸其實早有耳聞。「早說嘛,要不我改叫驢子、騾子或是小狽子、二楞子?」

「哈哈哈——」郎起波猛地爆笑開來。

「我叫約瑟……」爾荻說話了,寒著臉瞪著她。

「一個連自己本名都輕視的人,該叫*王八羔子*!」黎曼芸連為人的表情都是平淡冷靜。

「哎呀!老師怎麼可以請粗話?」郎起波起哄著。

「老師?」黎曼芸盯著薛爾荻,神情嘲諷地說︰「今天以前,你們不都當我是*老巫婆*嗎?」

這堂課,算是一場平手,沒人佔上風。

爾荻終於在黎曼芸的強勢下,背誦了幾句詩,而所交換的條件,便是此後一律要用「約瑟」來稱呼他。

當然,這全是黎曼芸設計的「利益交換」,她懂得在軟硬兼施下,把這個倔強的孩子哄上她要的方向。

就這樣,一連五天,黎曼芸的上課倒是順順利利,平靜得令人訐異,怛,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爾荻往往都會籍故遲到。

「約瑟,你又遲到近半個鐘頭。」黎曼芸在隱忍了幾天後,決定要有所反擊。

「沒辦法嘛!我拉起小提琴就會忘我得不知今夕是何夕。」還挑挑眉毛,白嗚得意。

「我不是請蘇燦珍提前五分鐘去叫你。」

「她呀!一見到我,就整個人傻掉了,就差點兒沒流口水呢!」

「胡說,我才沒有呢!」站在門口的蘇燦珍又羞又急地頻頻替自己辯解。

「你受的是哪門子的英國教育?對女孩子的紳佳風度到哪里去啦?還是郎起波比較像樣。」

「喂,听到沒?多向我看齊……」郎起彼笑著和爾荻咬耳根子,一臉驕傲。

「郎起波,你真沒用,才一句甜頭就忘我。」爾荻死瞪著郎起波,並覺得黎曼芸是存心挑撥。

而這堂課,爾荻更顯得益發排斥,不但是無心听課,更三番兩次大剌刺地當著黎曼芸的面打呵欠伸懶腰,還故意和身旁位置的郎起波比手劃腳。

終於接到了下課前一秒,爾荻的前腳早已瞄準了教室外頭——

「今天這堂課的內容,明天要考。」黎曼芸這會兒才說明。

爾荻瞄了她一眼,擺明了就是「考不考關我屁事」的眼楮。

「還有,明天起,不準遲到。」黎曼芸的話氣是淡漠中有斬釘截鐵的氣魄。「每逢到一次,就一整天不準拉小提琴。」

「你——你憑什麼!」爾荻的要害被學中。

「憑這座又大又美的休蘭山莊呀!你最好別忘了!」

望著黎曼芸離去時的揶愉,爾荻也只能在暴跳如雷下莫可奈何地槌胸頓足。

請教小提琴是他的生命!十九歲就已獲得過無數次英國小提琴大賽冠軍的他,早在小提琴的弦音里,建立了他的榮耀和生氣,而他,著實不想在這惡婆娘的手里,毀掉了他這唯一的嗜好興趣。

所以,他屈服了,隔天他破天荒地準時上課去。

「曼芸,我看,你真是生來克我兒子的!」薛樹基趁著晚飯後,跟隨黎曼芸回芸園的路上,與她隨意聊聊。

「這不是克不克的問題,重要的,是要抓對孩子的性情,才能切入重點。」

「你是說我刻板、不近人情吧!」黎曼芸竟綻出一閃而逝的笑意。

「啊?不不是,我只是認為,我希望你住在這兒能快樂些。」薛樹基一急起來,便會冒汗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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