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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情玉髓 第9頁

作者︰方蝶心

回到蘇園,他下車前還寓意深遠的瞥了弟弟一眼,似是警告似是提醒,之後才轉身走入那棟位于山腰上的華麗大宅,車子載著兩人往來時路駛去。

梅若穎像是驚嚇過度,盡避處在保護之中,仍然是極度不安。

「別怕,我大哥他向來都是這樣,但不表示他人不好,他只是嚴肅了些。」蘇劍令把手帕遞給她,試圖放松她的緊繃情緒,「嘿,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你要不要說說今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方抬起頭,一串淚珠就這麼筆直掉落,未語淚先流,待她抹去了淚看清楚眼前的人,登時愣住了。

原來是他,不久前在酒會里,那個目光直率、對她微笑的男人!

從她臉上的詫異,他知道她認出自己了,遂而毫無保留的給她一抹溫暖的笑容,「是我,剛才的酒會上,我們見過面,記得嗎?我姓蘇,你可以叫我劍令。」望著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臉龐,他忍不住托起她的下顎,探手為她抹去淚痕,舉止溫柔又細膩。

她點點頭,下一秒卻怔忡住了,因為他的舉動,來自他指尖的溫暖,瞬間透過肌膚傳遞到她的心窩。

「發生什麼事了?在你離開會場後的這段時間。你今晚是代表哪家公司出席酒會,或者是哪位賓客的千金?」他目光和煦的望著她問。

攏起眉,梅若穎搖搖頭,「不,我是從德國來的古書修繕人員,我叫梅若穎。」

「你是受到蘇禾集團邀請來台的古書修繕人員?」

她點點頭。

既然她是古書修繕人員,怎會落單?疑惑繞心。

「你說你是古書修繕人員,那麼與你同行的人呢?蘇禾集團應該有安排接待人員,由專人負責你們來台的交通食宿事宜,為什麼你會自己一個人?」

「我因為身體不適,想要先回去招待所休息,方才那個男人就是蘇禾集團安排的接待人員,可是他……」恐怖的回憶被挑起,發紅的眼眶透露她驚魂未定的恐懼與憤怒。

「這該死的家伙!」蘇劍令火氣驟起,「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

茫然的擺動著頭,宛如博浪鼓,「我只知道他姓史。」淚水仍是下意識的流淌。

他拍拍她瘦弱的肩膀,安撫道︰「別哭,我先陪你上警局報案,保證馬上就可以將他繩之以法,稍後再送你回去,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醒來一切都會沒事的。」

一听到要回招待所,恐懼再度襲上心頭,「不——千萬別送我回去,我的同行團員都還沒回去,我怕他會等在那里——」梅若穎激動的拒絕,「我不敢回去!」雙手直拉住她唯一的浮木——蘇劍令。

他反手握住她冰涼縴弱的肩膀,好聲安撫,「好,你先冷靜一點,下回去,听話,冷靜下來。」

「我不要回招待所,不要……」她疲憊的靠在他手臂上,低低啜泣。

惡夢一次就夠了,她不敢想像若再來一次,她是不是能夠幸運的全身而退。

看著她擔心受怕的模樣,他內心涌上無限憐惜,沒想到蘇禾集團邀請她遠從德國來台,卻安排了如此差勁下流的接待人員,不但危及她的安全,也嚴重破壞集團的聲名,要是不將那個該死的家伙好好懲治,實在不能撫平他的震怒。

蘇劍令在心里默默作出了決定,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因為從現在起,這個叫梅若穎的女人,將會被納入他的保護之中。

第四章

因為恐懼,梅若穎不願回招待所,因為恐懼,她始終緊緊的咬著唇,泰半時間她總是低垂著頭,被動的追逐那雙黑色皮鞋的腳步,因為她的手腕被緊緊圈握在蘇劍令寬厚溫暖的手掌之中。

他步伐好大,她有些吃力的追逐著。

從他開闊率直的步伐,直覺他是大而化之的灑月兌人,而從他緊握的力道來看,他又是那麼堅決無畏,仿佛邁開步伐勇往直前就是他的風格。

蘇劍令始終握著她的手,進了家門,打開屋里的燈光,鑰匙往玄關上的陶盆一扔,「喏,到了,我家。」轉過身,看她依然死命的咬著唇,「嘿,別咬了,折磨自己是最愚蠢的行為。」

回過神,梅若穎驟然松開唇,啞然的望著他。

「進來吧!你現在最需要的是把自己放松下來,然後好好的睡一覺,忘記今晚的不順遂。」他拉著她往客房去。

「蘇先生,謝謝。」一邊快步,她一邊心存感激的低語。

蘇先生?怪別扭的稱呼,他停下腳步,劍眉高高挑起,一手搭在客房門把上,轉身睞她,「劍令,叫我劍令。」松開她,他用另一只手指著自己。

不意外,再度被他眼中的炫目神采所震懾,頓時,她靦腆得說不出話來。

他總是這麼看人嗎?仿佛要看進人的內心深處,叫人完全的透徹。

第一次覺得自己也是會讓人害怕的,蘇劍令輕扯嘴角,旋開門把將她推了進去,「這里的客房總算派上用場了,喏,今晚你就先睡在這兒,客房里頭大致上什麼都有,如果有缺少什麼,你再喊我一聲吧!」

屋里撲鼻而來一陣干爽的氣味,白天想必是有溫暖的太陽光臨,簡單的陳設,干淨的空間,淡雅的色調,適合她今晚祈求平靜的心情。

「謝謝。」她由衷感激。

「那就不打擾你嘍!請自便,我這個人對生活沒啥規矩跟原則,不用覺得拘束。」毫無預警的,他雙手捧起她的臉蛋,往她光亮的額頭上一吻,「什麼都別想,好好睡一覺。」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把她嚇了一大跳,瞠目結舌的望著他,久久說不出話來,愣愣的模上他唇瓣所殘留的余溫,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怦然心動。

走了幾步,他又回過頭,用他一貫勾魂攝魄的笑容面對她,「對了,再提醒你一回,劍令,我叫劍令。」百般刻意的提醒,他就不信她還會如此健忘。

蘇劍令貼心的選擇退出,讓她松馳緊繃的情緒,自然的面對自己,她需要好好洗個澡,可能還需要一場屬于自我的哭泣,好沉澱她的恐慌。

待他關上門後,梅若穎放松全身,虛軟的坐在床沿。累了,她真的好累,沒想到來到台灣的第一天晚上,她就踫上了如此可怕的事情,現在回想,她還忍不住直打哆嗦,幸虧上帝保佑。

突然好想念德國,是不是該打個電話告訴其他團員她的下落,或者打通電話給爸爸呢?

揚眸看了看房里四周,一屋子全然的米白,舉凡是床鋪、櫥櫃、窗簾……純粹的米白,最多就是在邊處有著簡單的描金刻花裝飾。

視線來到梳妝台,她發現一架留聲機,紫銅雕花喇叭,黃銅材質喇叭管,鑄鐵制造的拱形基架,擱放在這兒看來古樸沉靜,一旁是電話。

走上前,她抓起話筒又突然放下,她不知道招待所的電話,所以無法跟同行的團員聯系,猶豫須臾,她接著打電話給父親。

「爸爸——」電話很快的被接起,她迫不及待的喚。

「是若穎啊,怎麼樣?台灣好玩嗎?」梅父熱切的問。

擰了眉頭,不知怎麼說自己此刻的感受,眼眸氤氳。

「若穎,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父親察覺她的沉默。

她連忙搖頭,「不,不是,我只是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剛抵達台灣,錯過了台灣的白天,爸爸,這里變了好多,我都認不出哪里是哪里了。」她努力的讓語調听起來輕松自然。

梅父聞言笑得悵然,「全都改變了啊,看來我們真的太久沒有回去了,不過不急,慢慢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才有精神,你將會發現台灣不同于德國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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