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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話老公 第14頁

作者︰方蝶心

「記得遵守規定。」馮欣不忘提醒。

當樊孝昀吃完飯,裴君右馬上起身,「阿樊,我去端湯給你喝。媽媽說,吃完飯喝湯的人脾氣會好,而且身體健康。」她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我知道了。」他乖乖的允諾。

一頓飯吃下來,大體上是沒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樊孝昀也就稍稍松懈了戒心。

不過,他還是想趕快結束這頓晚餐,因為這看似平靜的情況總透著一股鬼怪,他原先想象的晚餐可是很恐怖的,面對這樣的平和,他反而有點局促不安。

況且他的腦袋還未從下午的飛車噩夢里清醒。

「你的。」裴君右端來一碗黑濁濁的湯水。

「這是……」樊孝昀當場面色鐵青,可又不好當場落荒而逃,只得強自擠出笑臉。

他啊!有個可笑的死穴,就是害怕那種顏色黑濁的湯,因為由中藥熬成的湯水不但味道嗆得嚇人,有時還苦澀得驚人。

「雖然你說過你很怕中藥,可是偶爾還是要吃一點補身體,媽媽說我們整天窩在書桌前念書,吃東西又挑食,所以要用食補來讓身體強壯。」裴君右見到他驚愕的表情,連忙勸說。

「這是用中藥跟烏骨雞下去炖的湯,非常補的,每個人都要喝兩碗才可以下餐桌。」馮欣態度堅決的宣布。

「快喝。」裴君右帶著甜美的笑容,不斷催促他喝。

「……謝謝。」就說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更何況是晚餐,早知道有這碗湯說什麼他都不來。

他扯出一抹尷尬的笑容,深呼吸了一口氣,以壯士斷腕般的勇氣端起碗,仰頭一口氣喝完屬于他的黑色的湯。

連喝了兩碗,樊孝昀放下碗,頭昏腦脹的說,「謝謝伯母的晚餐,伯父、伯母請慢用。」

他把碗筷收進廚房清洗,手掌心捂著胸口,抑制住那欲嘔的沖動。

裴君右忙不停的又跟著離開餐桌,趕忙去端出水果。

餐桌上。「這孩子還不錯。」裴樹競點頭笑說。

「什麼還不錯?基本上。還不錯。是不夠的,我得把他訓練成‘很好’的境界才行。」馮欣壓低聲音,信誓旦旦的說著。

裴樹競只是含蓄的微笑。

第六章

在裴家客廳坐了一下,那恐怖的嘔吐感依舊猛烈、洶涌,樊孝昀的臉色已經瀕臨死亡的死白了。

苦撐了老半天,直到意志力幾乎告罄,他趕緊起身,「對不起,伯父、伯母,我該回去念書了。謝謝你們今天的晚餐。」禮貌的鞠個躬,他便迫不及待的向外沖,離開裴家直奔家里的洗手間干嘔起來。

樊孝昀落荒而逃後,裴君右對著母親說︰「阿樊好像真的很怕補藥耶!」

「男孩子怎麼可以怕這種東西!而且三不五時補一下,身體會更強壯,媽不會騙人的。」

「嗯,我會告訴阿樊的。」她十分同意媽媽的論點,拼命的點頭。

轉過身去,馮欣吃吃的低笑,終于找到那孩子的死穴了!

然而可憐的樊孝昀卻趴在馬桶邊整整兩個小時,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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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同理可證的推衍下去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漸漸的,樊孝昀的伙食便從小吃店轉移到裴家來。

某日睡夢中,他突然靈機一動的悟出與馮欣相處的安全之道,只要/頃從、順從、再順從就可以丁。

然而這妙計使過三次後就不管用了,因為她似乎是存心捉弄人,整天挑釁他,不單是言語上,就連做出的菜都是一種挑釁,眼前那鍋黑濁的濃湯就是。

裴君右在廚房切水果,裴樹競還在診所工作未回,餐桌上只有馮欣跟樊孝昀兩人。

「阿樊,推甄的結果應該要出來了吧?」

「嗯,這禮拜會公布。」

「有沒有把握?」

「不知道。」他不是敷衍,實在是不知道。

因為面試當天,他還遭受馮欣的捉弄,慘白著臉去參加,如果上了,那真是祖先保佑,如果沒上,這都怪狼心狗肺的她。

總而言之,套句徐志摩的話︰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今天有沒有亂來?」馮欣進行每天例行性問話。

「什麼亂來?」他裝迷糊。

「牽手、親嘴啊!」她的眼楮眯成一直線。

「沒有——」他刻意把沒有兩個字拉得特長。

她拍了下他的腦袋,「小兔崽子,敢敷衍我!」停頓一下她又說︰「阿樊,你今天再不能說服我,這鍋湯就由你包辦了。」她一臉陰險的威嚇著。

「說服什麼?」他佯裝無辜的看了邪惡的她一眼。

「證明你的口才還不錯啊!我不是說過要訓練你嗎?現在就是一種機智反應的訓練。」馮欣興致勃勃的慫恿他,「你也可以說說對我的不滿啊廠

樊孝昀靜靜的扒著飯,不吭不哈的,心里想,白痴才會在你面前說出不滿的話,又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敢跟我擺爛?」她略有不滿的問。

「擺爛?何謂擺爛,請裴媽媽定義之、申論之。」冷冷的問完,他低下頭又扒了一口飯。

「有關擺爛的定義,廣義的擺爛︰不肯正面、積極的反應,且有拖延之實者,泛指為耍賴。狹義的擺爛︰不回答本人之問題即是狹義的擺爛。」馮欣湊近了臉,「有關擺爛之申論︰時下年輕人之新潮用語,表現出輕率、不負責的年少輕狂,擺爛者人恆擺爛之……」她正經八百的說著。

那機關槍似的說活速度擾得樊孝昀耳朵長繭,但是他還是維持三不政策︰不打斷、不回應、不予理會。

再套句丸尾同學的口頭禪︰總而言之,就是充耳不聞!

「裴媽媽。」好一會,他突然開口。

「干嗎?」

「我吃飽了。」他把面前的骨頭、殘渣撥進碗里,拉開椅子起身。

「坐下——」

拉住他想逃的身子,她死命的把他壓在椅子上,二話不說一鍋黑色的液體推至他面前。

樊孝昀只是面無表情的直視正前方,絕不把視線落在俯角十五度的那鍋黑色的湯上。

「喝完!」接著她便朝廚房喊,「君右,你來陪阿樊把湯喝完。媽下樓去等你爸。」說完,她奸詐的回眸一笑,揚揚手臂得意的離開。

裴君右端著水果出來,坐在樊孝昀的對而,「快喝,這是媽特地為你炖的,而且還不準我跟爸喝,看,我媽對你很好吧?」她揚著天真的笑容,努力勸說著滿臉猶豫的他。

什麼特地?分明是詭計……

一肚子的冤屈無處訴,他只能在她熱切的注視下,默默的承受那補藥的荼毒,照慣例,他又得在馬桶上趴個一個小時。

忍著,只要上大學後,他跟君右就會自由了,隨便要去哪里約會、吃飯,再也不用受這種非人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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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得了重感冒,樊孝昀接連在床上昏睡了三天,額上的溫度任性的反覆升降。

「阿樊,你還好吧?」裴君右蹲在床沿,擔憂的看著他。

「好多了。」他啞著聲音回答。

「什麼好多了,那聲音難听得連烏鴉都不忍听聞呢!」馮欣端著一大碗東西走進他房里,嘴巴一樣殘忍。

「我的聲音再難听,總不會比裴媽媽的話毒。」他低聲喃喃。

其實他心里暖呼呼的,他那不成材的老爸、老媽撇下他一個在台灣念書,三五個月才會打個電話,問問他這兒子還是不是活著,現下他病得命都快沒了,多虧這嘴壞、又規矩多如牛毛的裴媽媽,要不他若真一隔屁了,可能他老爸老媽都不知道回來替他收尸呢!

「別睡了,先坐起來吃點粥。」馮欣粗魯的抓著樊孝昀的衣領,將他自床上拖起來,迅速的用枕頭墊著他的背,「君右,盯著他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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