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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配(下) 第5頁

作者︰梅貝兒

懊來的還是來了。

「我先換件衣服……」毓齡有些無措地模了模微微散亂的發髻,以及臉上的汗水,決定爭取一點時間來思索該怎麼辦。

她一面往園門的方向走,一面想著該怎麼應付這位貝勒爺,不管這個男人和琳寧格格是不是彼此相愛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毓齡深吸了口氣,回到寢房內,讓婢女重新梳發更衣,準備面對接下來的這一場硬仗,只希望這位貝勒爺跟琳寧格格的兩位手帕交一樣好?

等到打扮完畢,盡避心里還是相當緊張,她也不能退縮,要是這一關過不了,琳寧格格的阿瑪那一關根本不用兌了。

蘇毓齡,不要害怕,這是你必須打的仗,為了納爾圖、為了禧恩,說什麼都要過關。

她在心里對自己說。

「走吧!」

于是,毓齡穿著琵琶襟和袖口都瓖著精致花邊的粉色長袍,腳上依然踩著花盆底鞋,一步步地往偏廳走去,愈是接近日的地,心就愈七上八下,這簡直比找工作面試還要緊張。

終子來到了偏廳,她在廳外深吸了口氣,然後才跨進門坎,下意識地望向還沒換下朝服的納爾圖,只見他臉色相當難看,明顯地透著陰郁不悅。一看就知道不太高興,顯然來的是不速之客。

而除了坐在主位上的納爾圖,旁邊還坐了位年約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毓齡心想應該就是景瑛貝勒了。

「呃……」毓齡真的叫不出「景瑛表哥」四個字。「我听說有客人。」

「我可不是什麼客人。」身穿四爪正蟒朝服的景瑛合上碗蓋,含笑的眼光帶著一絲審視。「表妹難道不認得我這個表哥?」

她如臨大敵地回答︰「當、當然認得了。」

景瑛擱下茶碗,臉上滿是關切。「听說表妹前陣子受傷的事,直到今夭才得以前來探望。不過肴來似乎己經沒什麼大礙了。」

「只是小傷,早就好了」毓齡走近了些,這才將同樣穿清朝服的景瑛貝勒看個清楚。長相的確稱得上俊美,不過少了納爾圖的粗獷男人味,反而像古裝戲里頭那些養尊處優的大少爺。

當她的視線無意間落在景瑛貝勒的頭頂,因為是在屋內,所以他拿下了涼帽,可以看到剃光的腦門,可惜頭型有點扁,私心而論。納爾圖還是比他好看多了,琳寧格格真是沒眼光。

毓齡趕緊用手心掩口,悶笑幾聲。

「咳。」納爾圖發覺她的視線落在何處,猜到毓齡在笑什麼,連忙發出聲音來提醒她。

她馬上收起笑意,在納爾圖身旁的座椅上坐下。

「不過前兩天卻听輔國公阿蘭泰說……」景瑛故意的停領一下。「表妹從昏迷中醒來之後,似乎忘了不少事。

听他這麼說,毓齡心髒陡地漏跳半拍,粉來是琳寧格格的手帕交聰古倫回家告訴她的丈夫,結果就這樣傳到這個男人耳中。

「的確有些事想不起來。」她吶吶地說。

「連我這個表哥也不記得?」景瑛眼神轉為銳利。

「呢、嗯,原本是不太記得了,不過最近听身邊的婢女提起以前的事,才有那麼一點印象。」毓齡佯裝困擾地回道

納爾圖口氣也很鎮定,因為早就想好說詞了。「這應該只是暫時的,假以時日。總會全部想起來的……

「如果真像表妹夫說的這樣就好,也幸好表姨父這陣子不在京里頭,否則知道表妹的情況,一定相當憂心。」

景瑛兩眼須臾不離毓齡的嬌顏,跟以前相比,她的眼神似乎少了氣焰,也溫馴許多。

听到他喚這聲「表妹夫」,納爾圖卻覺得分外諷刺。

「岳父那兒,我自會解釋。」他冷硬地回道。

毓齡小心翼翼地說道︰「謝謝……表哥的關心。

「咱們是自己人,表妹就別客氣了。有什麼事盡避開口。」景瑛啜了口茶湯,眼角有意無意地掠向毓齡,還是不確定她是真的不記得,還是裝出來的。

「我會的……她擠出有些緊張的笑臉。

景瑛又坐了好一會兒,不過礙干端郡主也在場,不便多說。但是對于眼前這位言行與過去大不相同的「表妹」倒真有那麼一點興趣了。

「別麼我就不叨擾了。」他起身說道。

「來人!送客!」納爾圖就是在等這句話。若不是恰巧在宮里遇到,又不能拒絕他來府里探望妻子,納爾圖根本不想見到這個男人。

總算把貴客送走了,毓齡不由得吁了口氣,整個人都快癱在座椅上,心髒差點停止跳動。

納爾圖忿忿地起身。

「納爾圖……」毓齡想跟他談那位貝勒爺的事。

他回過頭,把手伸給她。「咱們回房再說。」

「嗯。」毓齡把小手遞到他的掌中。

在回房的路上,兩人雖然手牽手,她還是可以感覺到納爾圖心事重重,看來納爾圖早就知道自己的妻子心里有別的男人,鐵定很不好受,想象著他和琳寧格格以及景瑛貝勒之間的三角關系,毓齡覺得頭又痛了。

隨著納爾圖回到寢房,她先支走兩名婢女。然後關上門扉。

「你應該知道我想問什麼。」毓齡在凳子上坐下,換上了繡花鞋,揉著酸疼的小腿肚說。

他走向窗前,沒有吭聲。

毓齡嘆了口氣,看得出納爾圖不想談這件事,不過她不想讓他逃避下去。「我知道他是禧恩的額娘曾經喜歡過的男人。」

聞言,高大身軀震動一下,這才艱澀地開口說︰「不是曾經喜歡。而是一直都喜歡,即便已經嫁給了我,即便生下了禧恩,心里還是只有那個男人。」

「你早就知道了?」毓齡再次肯定了之前的推測。

納爾圖輕哼一聲。「其實在皇上還沒指婚之前,就己經听說過一些傳聞,直到成親那一夭,洞房花燭夜的晚上禧思的額娘又親口告訴我,就算我和她圓了房,成了夫妻,她喜歡的還是只有那個男人。」

「所以你才會這麼生氣。」她知道那種感覺一定很難堪。

他轉過身來。「就算我對她沒有感情,可是畢竟己經成了親,她是我的福晉,沒有一個當夫婿的听了不會介意的。」

「說得也是。」毓齡可以理解這種想法。

「當初知道她懷了禧恩,便答應她只要把孩子生下來,就不會過問或干涉她的私事……」說到這兒,覺得自己泄漏太多,納爾圖便不再往不說了。

「然後呢?」毓齡听出他話沒有說完。

猶豫了半晌。他才自我解嘲地笑說︰「就算……知道她有好幾次用探望表姨母的名義來當作幌子,其實是為了見那個男人,我也無法阻止。」

她一臉目瞪口呆,「你是在懷疑……」

「我不知道,也不想問。」納爾圖語帶淡諷,妻子可能與其他男人私通的事,教他難以啟齒。

「我想……她應該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才對。」毓齡擠出一抹笑容,試圖要安慰他。「也許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

不會的!不會的!

雖然早就知道琳寧格格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但是連外遇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毓齡不敢想象萬一是真的,自己又應該如何去面對?

納爾圖用力地握住杭齡的肩頭。日光灼灼地說︰「我不會讓他靠近你半步。」

「我也不想再見到他。」毓齡暫時把心底的恐慌拋開。

他將毓齡按在胸前。絕不會讓任何男人把她搶走。

「不過你還是願意和我……不是,應該說和她重新開始。就算心里懷疑她可能對你不忠。還是嘗試去原諒,肚量真的很大。」突然想到這點。毓齡不由得笑了。這可不是一般男人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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