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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石女郎 第2頁

作者︰段小樓

這回的重新出發,也是沉寂了一年多才振作起來,他寫了幾年的言情小說,還參不透愛情的禪機,愈是在故事中勸世警惕的金科玉律,他是一樣也沒履行,生平第一回愛上的女人,竟是挖光他幾年來心血的撈女,不但讓他不敢面對家人,連自己也消沉好一陣子。就像這屋子一樣,到處是蛛網塵封,死氣沉沉。

他走進浴室,歐洲古宮廷時的浴白還沒什麼損壞,連天鵝嘴的鍍金水龍頭在抹布的輕拭下,又恢復往昔生機。他替自己燒滾了一缸水,試著讓自己享受享受那種泡在幾十萬美金浴白內的奢侈福氣,氤氳的蒸氣沖退了他幾天下來的舟車勞頓,直將他腦中的雜垢,一並掃除在無涯海角之外。

他將手提電腦架在一塊橫陳于浴白兩側的平板上,這種寫作方式還是他頭一回嘗試的,阿基米德不也是在泡澡時才領悟出高深的浮力原理,相信他的智慧,絕不會讓那位古物理學家專美于前。

「意亂金迷」,這是他為這本新的小說取的標題,這樣的聳動醒目字句一方面有警世作用,另一方面也有一點點的賭氣意味,他要讓全天下的人,不論男女,都要明白一件事,愛情不是用來秤斤論兩的,要是凡事皆把物質因素放置于精神層面之前,所有的憎愛悲歡全是狗屁不通,他相信他會以自身的經歷,當作活生生的教材給世人為借鏡之用。

以恭寫起那令她不堪回首的女人時,簡直是筆隨意走,流暢極了,敲打鍵盤的咯咯聲劃破浴室的寧靜,但幾分鐘後,他的手指卻停了下來。

若是跟這屋里的女人比起來呢?他很想知道,除了他之外,那個不幸慘死的衰男是怎麼養那拜金的女人,而那女人愛鑽石的程度又是到了一個怎樣變態的地步?說不定比他之前的那個吸金女王還有過之而無不及。思及此,他便覺得有必要留些章回來好好闡揚另一位拜金女,以告慰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倒霉男人。

這樣需要再另闢一條副線,以恭泡在浴白內不住沉思,實在想像不到那個女人到底有何過人之處,若不是親身經歷,他實在很難憑空杜撰。

靈感一干涸就千萬別再猛榨,這是做這行最忌諱的一點,以恭拉了條浴巾圍住下半身,雖然他曉得此行是多此一舉,但不可否認的,這是個不錯的習慣。

以恭全身的毛囊是發達到媲美那些瓖著藍眼珠的金發老外。兩條腿長著密密麻麻的腿毛,讓洗澡水想順著他修長的腿型滑到地板都需要經過九彎十八拐,至于上半身更是雄偉,性感得讓人很難將他與東方國度的臉孔相提並論。

頂著漉漉的長發,以恭抱著吃飯的家伙走回客廳,還好,地板他剛剛已擦拭過,所以赤著腳丫子並不會讓他腳底板又蒙上塵垢,可是就在他漫不經心地往客廳走去,眼看就快要接近沙發旁的古董立鐘前時,卻哇嗚地大叫一聲,並且反射性地兩手將左腳掌抱起,疼得他直哭爹喊娘。

「GOddamm!」他痛得發出一句髒話以泄其憤。

踉蹌的他一路用右腳跳跌沙發內,等到那巨大的疼痛感漸散,他才重新將目光往腳板子看去,天啊!他那只性感多毛的左腳竟然流血了。

以恭忍著痛彎腰看去,並且將刺進他的腳掌內的罪魁禍首給揪出來,他仔細拿出一看,竟然是閃著璀璨晶亮光芒的一顆鑽石。

「是……是鑽石?」以恭剎那間忘記什麼叫做疼痛,望著幽靜悶寂的大屋子,他仿佛听見了那位前任女屋主的呢吶聲,想必這顆鑽石,就是她用來警告他擅闖私宅的提示吧!

一顆鑽石、一樁懸案、一名撲朔迷離的女屋主,還有一位身臨其境的倒霉作家,想來,夠他編織一長串的精采故事了……

第二章

是夜,在夏都別墅里——

「跪好,背打直!」伯爵夫人石萊娣拿著棒球棍敲著頂金魚缸的冷磷,惱羞成怒地不停在臥房里繞回。」

「萊娣,算了啦!你這樣會吁嚇到囝囝的。」珍珠抱著胖小子囝囝,很為難地求情不是,不求情也不是。

「算了?這種事我會跟他隨便就算了?他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偷拿我的東西,我看他很久沒被我電了。」萊娣是為了冷嶙偷走寶嘉交給她托付的鑰匙而氣急敗壞。

「老婆大人,你那地方也很久沒人住了,我不過是給以恭做個順水人情,人家是作家,總不能失了咱們皇家的顏面,隨便給他找間破公寓吧!」冷嶙兩腿都快跪麻了,頭上的魚兒還不知死活的悠哉游哉地游著。

「你挺會拿我的人情去做面子的,我們只是盡蚌托管的義務,不是拿人家的房屋來打腫臉充胖子的。」萊娣氣呼呼地說,她做事一向有原則,由于在所有妯娌姊妹中,也只有她和寶嘉有點私交,連寶嘉的妹妹貝嘉,寶嘉都沒有去找過,如今被這腦袋捆漿糊的冷嶙一破壞,看她拿什麼臉跟寶嘉交代?

「可是……可是就只借人家住一下下,又不是永遠要霸著不走。」冷嶙說得理直氣壯,那間屋子要是寶嘉願意回去,早就回去住了,哪還能讓那些蚊子、老鼠在那傳宗接代。

「你這豬腦袋,人家寶嘉有跟你說過她不回去住嗎?你沒經過我的允許就擅自將房子借給以恭住,萬一寶嘉突然跑回來跟我要房子,你再生一棟還她。」愈想愈氣,萊娣伸出一陽指,猛朝冷嶙太陽穴戳去。

「我們又不是沒錢買……唉……疼啊!」冷嶙的耳朵被萊娣用指甲夾住扭轉,疼得他直叫。

一旁的囝囝嚇得把臉朝珍珠的懷里躲去。

「萊娣,听珍珠女乃女乃的話,事情既然發生就算了。反正寶嘉又還沒說要回來住,等她回來,說不定那個什麼恭的就搬走了。」珍珠跟著伯爵一家來邁阿密度假,沒想到竟會踫到這種麻煩事。

「女乃女乃……」萊娣一臉焦躁不安,她來到珍珠面前,「寶嘉在被法院判決無罪後,就告訴我說,要我替她管這房子大概兩年的時間,她想用兩年的時間在外頭好好沉靜一下,最後還是會回來住的,畢竟,當初湯尚南將這屋子的所有權寫為她的名字,她怎麼有可能不回來。」要不是被冷嶙這王八蛋捅出大樓子,她也不用這麼詳實地跟女乃女乃報告。

「那她也沒說此刻就要回來。」後頭傳來一陣委屈的小男人聲音。

「她沒說要回來就能亂使用人家的東西嗎?你腿在干什麼?跪直!」萊娣是出了名的馴夫鐵娘子,她不會讓冷嶙背著她干些偷雞模狗的事。

「那……那我現在去叫以恭搬走不就結了。」冷嶙兩腿快抽筋了,這石萊娣,還有沒有良心啊,他是她的枕頭人耶!

「你現在要他搬走不就變成我在做壞人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石萊娣是多麼尖酸刻簿,你喔!老是要我扮黑臉得罪人。」她氣呼呼地一往床緣一坐,兩眼怒目相向著跟只喪家犬般的蠢老公。

搬也不是,不搬也不是,冷嶙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善後了,他惟有將乞求的眼神望向珍珠,希望她就是救他月兌離苦海的活菩薩。

「我說萊娣啊!你就給女乃女乃我一個面子,夫妻之間還是得以和為貴,給小孩子看到會有壞印象的。」珍珠勸道,身為當人家女乃女乃的,自然是不願懷中的小曾孫看到夫妻失和的場面。

「以為和貴、以和為貴……」冷嶙笑出一口燦爛的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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