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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迷心竅 第18頁

作者︰丁千柔

「其實對她的遺忘,我有著暗暗松了一口氣的感覺,我一直以為我只要等到她來,就可以把事情做一個了斷,可是當她問起我有關過往的事時,我卻選擇了沉默。我知道我根本不想還她,我不想把她的靈魂還給她!」

「主人?」

「是的!我很自私,我靈魂中的愛讓我知道我可以永生永世的愛她;可倘若還給了她,有了愛的她,還會愛一個來自魔界的我嗎?」玄夜盼曦似是自嘲的一拳捶上身後的牆,面不改色的看著拳頭上的血跡。「我畢竟還是個魔,擁有了愛的靈魂,卻仍是如此自私而卑劣,不是嗎?」

靈鳶被玄夜盼曦語氣中的苦澀給驚呆了。

「主人的深情,她若知道了,必定會感動的吧!」靈鳶誠心的說。

「我懷疑。她如果知道,她一直以為自己缺少的愛人的靈魂其實一直被我自私的佔據著,她還會對我有一絲的感情嗎?」玄夜盼曦心痛難耐的倒抽了一口氣。

這愛果然是魔界的最大克星,怎麼他才沾上了,這心痛就無休無止,不知道何時才能平息?

愛,真的是可怕的!

第八章

吻情知道偷听實在不是什麼好行為,而且最大的壞處是常會听到一些你不一定想知道的事。

她真的不是有意要去听玄夜盼曦和靈鳶的對話的,她只是不巧經過,又不巧的听到了他們的對話。其實她听得不多,不過听到了最後的一句話,就讓她震驚不已。

「我懷疑。她如果知道,她一直以為自己缺少的愛人的靈魂其實一直被我自私的佔據著,她還會對我有一絲的感情嗎?」

她一定是在作夢吧!一定是她太渴求也太嫉妒他是魔界之人卻能愛人,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想像產生的吧!

她希望這一切只是一種幻象,可她卻清楚的明白她沒有听錯。

懊死的他!他怎麼可以佔去原該屬於她的靈魂?是他讓她長久的陷在這種只能將自己隱藏起來的黑暗日子中,也是他讓她不能去感覺、感受萬事萬物的美麗……

他怎麼可以?

吻情雙手掩住了臉,整個人像是沒了力氣似的跌在厚厚的積雪上,喊出無聲的憤怒。

他怎麼可以在她認命的接受自己的殘缺,說服自己魔界之人也有好人的時候,讓她看清楚這般殘忍的事實?

吻情恨恨的抓緊身下的冰冷,她可以感覺到那因為他的溫柔而融化的心牆又漸漸的凍結了起來,她甚至開始覺得自己痴,明明知道魔界的人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卻還是的讓自己去相信他。

怒氣由她的胸口升起,她將手中的雪塊用力的執向遠方,看著雪塊在落地的同時濺起漫天的雪花。

吻情知道自己心中的恨意已然爬上心頭,就像蝕骨的藥水一般,在她的思緒中蔓延。以前的她總是辛苦的壓抑這樣的感覺,因為一個靈界的人沒有了愛人的能力已是一件很可恥之事,假若還有這般的負面情緒,她根本無法在靈界自處。

可現在她明白了,她身上的愛人靈魂既然為他所據,自己身上也必有著他一部分的靈魂吧!

這就是為什麼她一接近他便會被他所吸引的原因吧!

是他的或她的靈魂在呼喚自己的主人,不然還有什麼理由,能夠解釋一個魔界人和一個靈界人彼此之間竟存在著吸引力。

她恨他!

她真的恨不得殺了他!

懊死的,她非恨他不可!

在她對他訴說著她從未對人訴說的困擾時,他一定在背地里偷偷的笑她,笑她天真,她的無知和她御下倔強後的軟弱。

她讓自己去感覺恨他的意念在體內流竄,這恨意是如此的黑暗,這一次,她決定任黑暗主宰她,她要讓他知道她的恨意有多炙熱,因為這是他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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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夜堡方圓百里要是有人生病了,幾乎都是來找玄夜盼曦,別說他的醫術在此地無人能出其右,而且他從來未曾向人收過半分錢,自然他的大廳常常都待滿著等他施以妙手的人們。

「玄夜堡主,我爹昨兒個才喝了口茶就直喊胸口疼,您倒是幫我看看他是怎麼了?」一個粗布褐衣的年輕人扶著一個年近半百的老頭。

玄夜盼曦以指抓脈的微一沉吟,「無妨,這是氣虛所致胸口淤塞不化,我開兩貼補氣的藥方,你照著方子上替你爹補一補。」

「這藥方貴不貴?我只是個樵夫,這藥方能否讓我分次償還?或是由我做工來抵也成?」那年輕人面有難色的說。

「不用了,這藥我堡內就有,待我命人幫你調好,你回去煮給你爹吃。」玄夜盼曦溫和一笑。

「這怎麼可以?您幫我爹看病不收錢,若連藥都麻煩堡主,就太過意不去了。」

「別推來推去的了,我家主人常做這事,反正又不差你一個。」

「靈鳶!」玄夜盼曦微瞪了他一眼。「人生在世,有生、老、病、死之痛已難捱,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

「是是是!我下去抓藥便是!」他主子身上那屬於靈界的靈魂讓他看不得別人受苦受難,可他靈鳶可是個魔耶!別人的死活干他何事?

不過主子最大,他高興怎麼做,他這個做下人的也沒什麼話好說的。

「剛剛靈鳶冒犯了,我代他向你賠不是。」玄夜盼曦等靈鳶退入後堂,才回頭對年輕樵夫道歉。

年輕樵夫何曾讓人這般以禮相待,更別說是堂堂一堡之主,他感動得整個人跪趴下去。

「您真的是個大好人!」

「快別這樣!我承受不起!」玄夜盼曦連忙阻止,「我只是略盡自己所能,你也別掛心了,還有人等著我去看呢!你就在一旁等靈鳶把藥拿來好了。」

說著,玄夜盼曦繞過年輕樵夫,又來到另一名哭泣男童的身邊,專心的繼續他的診治工作。

「這堡主真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年輕樵夫忍不住說。

「這還用說,我們這兒的人全都叫他是活菩薩,想想若不是菩薩,又哪能有這樣的好心腸呢?」另一個也來求診的婦人附和道。

「是啊!有堡主住在我們這地方,這真是大家的福氣!」又有另一個人開口說。

「呸!他在我眼中只不過是個卑劣、下流的大惡人。」

一個飽含怒氣的清亮女聲持反對意見出現,她話中的無禮惹惱了那些幾乎要把玄夜盼曦當成聖人的人們,大夥兒一致的瞪著她。

說話的人正是吻情。

她本來不想多話,可是听到這些人們口中對玄夜盼曦的稱贊就教她不平,他憑什麼得到人們的喜愛?他不過是個住在黑暗世界中的低下魔族,他要不是佔據了原該屬於她的靈魂,他怎麼可能會受到這樣的崇敬和信服?

愛人和被愛的人本來都該是屬於她的,憑什麼她只能在黑暗角落中將自己隱藏起來,就只因為他奪走了她愛人的能力?

吻情愈不服,心中原本就高脹的怒氣就更熾,恨不得能手刃這逼她至此的男人。

「吻情?你的傷才剛好些,你怎麼不好好休息?」

玄夜盼曦一看是吻情,也不計較她不遜的言語,連忙要將身上的外衣為她披上,可吻情不領情的一把揮開了他的手。

「我不需要你的假惺惺!」

「你怎麼了?」玄夜盼曦皺起了眉頭。

他原本欣然於她的出現,倒沒有發現吻情的不同,可這下他仔細一瞧,方才瞧出她眼中那濃濃的恨意。

恨意?他的心中一震,一股沒由來的恐慌倏地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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