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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女 第18頁

作者︰丁千柔

這是房間里原就有的電話,雖是免費提供,但是她連房租都是免費的,也就不好意思再佔用電話,更何況她連賺錢的時間都賺不夠,哪來的時間和人家電話聊天?所以她幾乎沒有把這兒的電話給過人,怎麼可能會有人打電話給她?

等等!她突然想起她曾把電話給過一個人!

她連忙接起電話,那話筒傳來的果然就是她腦海中的人兒。

「喂?可情?怎麼會打電話給我?是不是稿子有什麼問題?」若月不解的問,她知道楚可情也是大忙人,根本也沒有什麼時間可以和她閑話家常。

「我還稿子咧!你怎麼可以放我鴿子,不是說好今天交稿的嗎?為什麼到現在稿子還沒有出現?」電話那一頭是楚可情氣急敗壞的聲音。

「稿子還沒到?這怎麼可能?我已經請人送過去了呀!」若月整個人彈了起來,一手撫著似乎又隱隱作痛的頭。

「你請的是什麼樣的白痴?就送個稿也會送得連人影都不見。你知不知道上頭會出參倍價錢就是趕著要東西,現在什麼都沒有,你教我怎麼交代?」或許是真的等急了,也或許是被上頭的人逼急了,這會兒一向好說話的楚可情的口氣也沖了起來。

「稿子沒有到你的手中是我的不對,不過,你講話不要太過傷人,他就算是白痴也只許我罵他,你沒有資格這樣講他。稿子我一定會在今天交到你手中,不然別說參倍工資,就連本來的工資我也不要了行嗎?」若月也吼了回去。

若月這一吼,原本楚可情高漲的怒火反而消失的無影無蹤,語氣里滿含著驚疑。

「你沒說錯吧?你不要錢?你是病了還是瘋了?還是我打錯電話?錢耶!我竟然听到一向視錢如命的白若月說出這種話!那個替你送稿子來的是什麼參頭六臂的人物,竟然可以讓你這樣護著他?」

套句現代用語,文雅一點的說法是天哪!這真是太神奇了;而直接一點的用法就是看到鬼了!

要若月把到手的錢就這樣往外推,這比在這科學的年代見到鬼還難!而她剛剛真的听到這種話從若月的口中說出?!

「我哪有護著他?他也不是什麼參頭六臂的人物,他只不過是一個我上輩子欠了他,這輩子來討債的人而已。」若月沒好氣的說。

如果不是她上輩子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這輩子她怎麼會讓他給纏得月兌不了身呢?

「是喔!你怎麼說都行,只要快點把稿子給我,你高興指著太陽說是月亮我也沒有意見,就這樣了。」說完,楚可情也不等若月回答就掛上電話,讓若月到口的反駁只能硬生生的吞下肚子。

若月沒好氣的把話筒用力的放回電話上,就像是恨不得這電話是某個人的頭一樣,某個該為這一切負責現在卻又不見人影的人的頭。

「小力一點,我這老屋子的老東西可禁不起這樣的折騰。」

花女乃女乃的聲音突然出現,嚇得若月差一點掉下床。這花女乃女乃走起路來可真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如果花嫣兒不明說她是人,她絕對會把她當成鬼。

「花女乃女乃,怎麼這麼有空?」即使內心早詛咒過千八百回的死老太婆,若月還是一臉陪笑的說,畢竟她現在住的這個地方可是人家的,識時務著為俊杰嘛!

「你還有時間寒暄?你不怕那小伙子一去不回,說不得是在哪兒找不著路了。」花女乃女乃瞟了若月一眼,眼中的犀利直教若月心驚。

一種古怪的想法驀地在若月心中竄出,令她機伶的打起冷顫來,看來她下次得學聰明一點,可別在心里偷偷罵,說不定這老太婆還真听得到。

「他丟了關我什麼事?」縱使心中已經因為老太婆的話而有些動搖,若月的臉上仍一副與我何干的表情。「說不定他是恢復記憶,自己跑走了咧!」

「嘴硬!不過要是婆婆我讓人家這麼侮辱,我也會跑走算了。」花女乃女乃聳聳肩。

「什麼侮辱?」若月防備的瞪了花女乃女乃一眼說。

「咿?你這小丫頭片子可別欺負我人老了耳朵不靈光,還是你一向罵了人之後就算了?那真是可憐了呆呆傻傻的笨小子。」

若月臉一紅,「你怎麼知道?是他說的?」

「那呆呆傻傻的小子會說什麼?這可是我的地盤,會有什麼事我不知道的?」花女乃女乃丟給若月一個「你也太小看我」的不滿低哼。

「那又怎麼樣,我說的都是實話。」若月仍是倔著性子硬著嘴,說什麼也不肯認錯。

「是呵!實話,反正那個笨小子只是一個失去記憶又沒什麼用的大麻煩,又不是你什麼人,就算他在外面真的被人騙了,或死在外頭也不干你的事,我這老太婆能做的,也就是每天多注意一下新聞,看看哪邊是不是出現了什麼沒人認領的無名男,也算是做足了人情。」花女乃女乃故意在若月的面前一番又唱又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在說相聲呢!

「老太婆!你太夸張了!」若月又不是笨蛋,哪會听不出來老太婆的意思是那個白痴阿生如果有事,該負最大責任的人就是她。

「嗆丫頭!你心里有數!」花女乃女乃露出一個心知肚明的笑容。

※※※

她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他的,不然為什麼她這輩子會這麼倒楣遇上他呢?

若月站在街上東張西望,看著四面八方的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從哪一個地方找起。

她從來不知道找一個人原來是一件這麼困難的事,而且要找一個沒有過去的人,更是一件難上加難的事。

阿生忘了從前的記憶,他根本就沒有地方可以去,這外界所有的一切對他來說,等於是個陌生的地方。她一定是發燒發過頭了,竟讓這樣一個人去幫她送稿子,這無異是丟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上街嘛!

不過,她就算想反對也沒有用啊!

她還記得他堅持要幫她送稿子時,那副不容分說的樣子,令她無法反駁,而早就快虛月兌的她,更是連一點反對的力氣也沒有。

可是你自己也有錯吧!她試著不去理會卻又不停在她腦中冒出的聲音。如果你不是堅持一定要出門交稿的話,那個怕和人接觸的笨呆子會這樣做嗎?

和他相處這段日子以來,她心中也隱隱明白,他大概不是個習慣和人接觸的人,因為她發現,每一次有人接近他,他都會不自覺的緊張,雖然他的臉上仍是那溫和的表情,可是若月就是能感覺到他體內就像是被人拉緊的弦,緊緊的繃著。

她常常這麼想,這時如果有人有些突兀的舉動,他會不會像小兔子一般拔腿飛奔?

如果她猜得沒錯,他一定是個從小生長在一個被保護得很好的地方。若非如此,他一個二十七歲的男人,如何會有著孩童般的單純和脆弱?

她一向明白,現實的殘酷如何能將那兩樣東西活生生的撕裂和吞噬,然後人們會為了自己曾有的天真感到悲哀和可笑。

若月甩甩頭,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那個天真到近乎白痴的阿生,連個影子都還沒有著落,她還有時間站在大街上想這些有的沒的?像他這樣不解世事的男人,一個人在外頭,無異像是將一只沒有反擊能力的小綿羊丟到狼群之中。

想到這里,若月止不住的打了一個冷顫,她想起社會被種種光怪陸離的事件,像他這樣不了解現實的人來說,什麼可怕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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