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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松問情 第26頁

作者︰丁千柔

問蒼天,蒼天無語。

白定樵靜了下來,這玉給了他領悟,卻也碎了他的夢,因為這樣的領悟只是讓他明白,此生此情根本是不可能的了。

他愛著雪松,可是雪松不愛他;雪松愛著火原天,而火凜天……

說真的,他不了解火凜天這個人,雖然他算是他的哥哥,可是他真的一點也不了解他。不了解他的一舉一動,不了解他的所作所為,也不了解他的心!

既是不明白他的心,他又怎麼知道火凜天愛不愛雪松呢?

火凜天對雪松真是無情嗎?抑或只是他的生存環境讓他不明白什麼是清?

他無心去想這些問題的答案,也不能想。因為除了火凜天他自己,又有誰知道答案是什麼?

而他明白的是,如果雪松真的殺了火凜天,那她斷然是活不下去了。

白定樵心痛的閉上了眼楮,腦海又隱約浮起那個初偶雪松的情景……

真是苦要情絲斷!

他這一輩子自以為坦坦蕩蕩,從來就不曾欠過人什麼

,但他知道,他至少欠火凜天一份愛,一份因他白定樵的出生而自他身上奪走的愛。

欠的就該還,他會還火凜天一份情的……

斷魂台上風冷雪狂,北風狂嘯如號,悲悲切切涕泣。

雪松換回了男裝,狐裘白錦的「澳雪」再一次的重現世間,除了幾許消瘦。幾絲悲涼,這「年雪松」並沒有任何的改變。

只是她心中明白,那個「年雪松」已死,這世上已無「澳雪公子」這一號人物,而她,充其量只是個擁有外表,內心卻大不相同的年雪松。

她抽出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她的月魄劍,那仿若龍吟的清亮聲響,說明了這是一把神兵利器,用這把劍使出她的雪愁劍法可以讓這套劍法更凌厲,要打贏火凜天也更有勝算。

她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反手又把月魄創收了起來,然後從懷中拿出一把普通的小刀,這把刀只是尋常的月牙刀,但對雪松來說卻有著很大的意義。

這是火凜天送她的月牙刀,刀上還刻有她的名字。

雪松將這月牙刀舉到嘴邊吻了吻,淚輕輕的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至刀柄,染濕了她的名字。

這是他送她的禮物,是定情的刀子,也是斷情的刀子。用這把刀來殺他,對她來說才是最合適的吧!

她輕撫著自己的小骯,悲傷的眼中滿是母愛的光輝,她像是怕擾了他般輕聲的說給她月復中的小生命听。「我怎麼能讓他來傷害你呢?我不能讓他把你變得同他一般,永遠生存在黑暗之中,就算我們一起到了黃泉,娘也會緊緊的抱著你,做你的光明,讓你不會被黑暗吞噬,你說好不好?」

原諒我!原諒你這個無能的娘吧!

遠遠的腳步聲讓她伸手抹干了淚痕,她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對前來赴約的火凜天。

「你來了。」雪松緊握手中的月牙刀。

火凜天不說話,只是手一松,讓雪松的血書隨著風在他們兩人之間如雪花放上下起舞,空氣中,只有呼嘯的北風聲。

「你知道我約你來是做什麼的嗎?」雪松冷聲的打破兩人之間的靜默。

火凜天微微的點點頭,仍是不說一句話。

「你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雪松的語氣有些不穩。她不該抱有任何希望,可是他的沉默竟是那麼的讓人難以忍受。

火凜天只是靜靜的搖搖頭。

大雪讓雪松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可是她不用壽也知道火凜天一定是冷冷的訕笑,用他一貫的譏消和嘲諷看著她的掙扎。

「你真以為我殺不了你!」

雪松抓著月牙刀,一個縱身,「冷雪做霜」已出了手。這月牙刀雖不適合使劍,但需知高手多能抓技成劍、摘葉傷人,以雪松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天下四公子之一,這普通的月牙刀在她的手中比起利器也不逢多讓。

火凜天只是一個旋身下腰就躲過了雪松的攻擊。

雪松不死心,一連的使出「飄雪飛花」、「冷雪泣霜」、「月落雪山」、「風吹瑞雪」……等一連串的招式。

她早和火凜天砌磋過武功,也知道這幾招要取他的性命根本不可能,尤其她手中拿的又不是月魄劍,要傷他半分根本是難上加難。

可是見他像是不屑的只是防守,雪松當下心中也有了氣,「你為什麼不出招,是不屑和我打嗎?這刀雖不像月魄劍削鐵如泥,可刺中了也會要人命的。」

她加快了雪愁到法的速度,一下子那刀影像是千萬片狂雪一般向火凜天狂掃而去,逼得火凜天連連退了好幾步。

雪松對火凜天的狼狽冷哼一聲,「你注意了,這就是我雪愁劍法的最後一式——‘雪無窮愁’,我從突沿有使出這一式,是因為這是不死不休的招式。你是第一個,也會是唯—一個死在這一招式中的人。」

雪松手勢一變,以削轉切,這月牙刀竟像是有生命一般的活了過來,不論火凜天如何閃躲,這月牙刀總是緊緊相隨,似是非見血不罷休。

火凜天突然腳下一亂,那月牙刀就在這電光石火間沒入他的胸口,飛濺的血染紅了覆著白雪的大地。

雪松一心只想要殺了火凜天,可當她感覺到熱燙的血濺上了她的臉時,她不由得發出心痛的哀鳴,那聲音就像是受重傷的野獸一般的淒厲。

她跪到了火凜天的身邊,將他的頭捧進了懷中,淚水奔流的速度太快,連狂風都來不及吹走,有不少就落在火凜天的臉上。

「我真的不想的,可是你逼得我沒有辦法,你要傷害我們的孩子、我的家人,我真的不能再忍下去了。」

她顫抖的手輕輕撫上了他的胸口,那兒的血正逐漸的擴大中,「很痛吧!一定很痛的!你忍一忍,一下子就過去了,不過你不會孤單的,我會帶著孩子一起陪你。我知道我救不了你,可是至少我還能陪著你,好不好?或許在黃泉之下無窮無盡的時間中,你總有一天會明白我是真的愛你,沒有任何理由、任何籍口,就只是愛你。」

「我就知道你會做這樣的選擇。」一直默不開口的火凜天終于出了聲,可是他的聲音卻是白定樵!

「你怎麼……」雪松不解的睜大了眼楮,她伸手往火凜天的臉上一撕,一張人皮面具就順勢被她撕了下來,而面具後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白定樵。

「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你的心是這麼的美,他一定會發現的。」白定樵伸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即使身體上是這麼痛苦,他仍對雪松溫和的微笑。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雪松幾乎快發狂。她第一次殺人,殺的卻是一個最無辜的人。

「我不能讓你把自己的心殺死,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殺了你自己,可是他真的傷你太重,你根本听不下我的話……這是我唯一的選擇。」

雪松幾乎要把自己的下唇咬出血,除了對朋友的尊敬,她從來對他就沒有任何一絲情愛,可是他卻為了她做這樣的事……對早已丟了心的她而言,這份請她怎麼還,又怎麼還得起?

「你為什麼要這麼傻?」

「別哭了好嗎?你知道這五年多以來,我最常記得的就是你這雙憂郁得化不開的眸子,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看到你快快樂樂的。」他再次的伸出手,可或許失去的血終于在他身上發生了作用,他試了幾次仍是無法抬高。

雪松連忙握住他的手,「我不是故意的!」她的淚流得更凶了。

「我可不是為了讓你哭才做這種事,笑一個好嗎?就算是為我,讓我看到你是因為我而笑著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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