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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戀飛鷹(下) 第4頁

作者︰典心

雖然如此,羅夢還是下落不明。

人人都在想,人人都在找,人人都想見上她一眼,人人都想一親芳澤,可是人人都沒有她的消息。

羅岳因為寶貝女兒失蹤,終于忍耐不住,帶著大隊人馬去找人,留下沈飛鷹在大風堂里壓陣。

鏢局里的人走掉大半,大風堂里冷清不少,可是生意仍舊不受影響。

沒辦法,心疼羅夢是一回事,可是,大風堂是羅家的,大風堂保鏢的聲譽又極好,就算想為羅夢抱不平,心里氣恨沈飛鷹,也用不著拿自個兒的生意賭氣。

所以,沈飛鷹還是忙碌不已。

事實上,因為從相爺所指派來的官方請托日益增加,他比之前更忙了。

這一天,他還在匯整清單時,公孫明德就親自找上門來。

沈飛鷹看見好友,只是伸出了手,果然又收了一迭厚厚的貨單。他快速的檢視,貨單上的東西,跟上回差不多。

「這些貨,多久要到?」

「下月初一,能成嗎?」

「當然。」

「能請沈總管,賞杯熱茶嗎?」

「當然。」

這些對話,跟三天前一樣,了無新意。

沈飛鷹將貨單擱到桌案上,替公孫明德倒了杯熱茶,才剛將熱茶遞上,就听公孫明德又開口。

「前兩天,無雙多有得罪,勞煩你忍讓了。」

「相爺的賢妻,與大小姐情同姊妹,想為她出氣,也是可以理解的。」沈飛鷹眉目不挑,擱下杯子後,替自己也倒了杯茶。

賢妻?

是「咸」妻還差不多吧?

倘若她是賢妻,天都要塌下來了!

這話說得諷刺至極,公孫明德倒是沒追究,只是問道︰「這兩日,你可曾有羅姑娘的消息?」

沈飛鷹面無表情,吐出一個字。

「沒。」

「羅堂主那兒也沒嗎?」公孫明德再問。

「沒有。」沈飛鷹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卻擱下剛倒的熱茶,一口未飲的坐回椅上。

看著他提筆,重新寫著案上文書,公孫將熱茶端到嘴邊,吸了一口,才淡淡的說道。

「是嗎?可是我這里,卻來了消息。」

沈飛鷹寫字的手,頓了一頓。但是,那一頓的時間極短,他又開口時,聲音仍是平靜的。「什麼消息?」

「福建知府,今日除了在早朝,讓人送上一般公文外,還有一封書信捎到我手里。」公孫說著說著,再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

「信上說了什麼?」灼熱的視線進出,沈飛鷹再難維持冷靜,雙目直直瞪著公孫。

「福建沿海,有漁民傳說,這些年肆虐東海的海皇,前不久擄獲一名民女上船,那位女子貌美如仙,還自稱是大風堂的羅夢。」

沈飛鷹的眼角一抽,寬厚的大手,險些要將筆握斷。

「當然,這個消息也可能有假。」公孫再喝一口茶,平鋪直敘的說。「不過信中也說,海皇似乎極為確定,那女子就是天下第一美人,近日就要將她收了,不知是娶為妻,還是納為妾。」

俊臉上的青筋,明顯浮突,薄唇緊緊抿著。

「海皇性好漁色,人盡皆知。」公孫明德說著,像是沒瞧見,沈飛鷹此時的臉色,繼續說道︰「如果,不是羅姑娘,自然是最好不過,只是可憐那位姑娘,不過如果是真的,那……」

沒有那出個下文,留著話尾未說的公孫,喝完那杯茶後,就站起身來,像是什麼事也沒發生。

「謝謝你的熱茶。」

說著,他轉過身,才走了一步,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看向沈飛鷹,慎重交代著。

「對了,我這單貨鏢里,有一趟官鏢極為要緊,煩請沈總管一定要在下月初一送到,成嗎?」

沈飛鷹瞪著他,半晌之後,才從牙縫里擠出聲來。

「當然。」

「那麼,公孫就不打擾了。」

說完,他客氣頷首,神色自若的舉步離去。

坐在原處的沈飛鷹,臉色鐵青。

他試圖低下頭,繼續要寫字,但是才一提筆,便發現手中的筆,早已不耐虐待,硬生生被捏爛了。

他丟下爛筆,大手用力抹著臉,又氣又惱。

半晌之後,他狠狠咬牙,伸手抓起那迭鏢單,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藍天白雲下,海鳥展翅在海上翱翔。

岸邊浪花陣陣,不時打上岩岸。

海面上有漁船數艘,有些正打漁歸來,有些才剛要出海。其中一艘船,在白浪上順風前行,不一會兒,就在海上一座島旁靠了岸。

這兒,是東南沿海,海上有大島三十六座,小島多到難以計數,如似天上的星羅棋布。

漁民們打漁收獲,必須天天出海捕魚,生活刻苦,但是或許是身處海天之間,漁民個個樂天知命,打著漁同時,三不五時還會唱首歌,下船後更是一起把酒言歡。

前些年,這些海島上,出了個賊——

不,是個皇!

海皇。

當然,那個賊——不,是那個「皇」字,是自個兒封的。

海皇不知從何而來,大伙兒只知道,不知是哪一日,他突然出現在東海,在極短的時間內就佔據各海島。

那個男人身材高大、武藝高強,帶著一船手下,雖然不會騷擾窮苦漁民,卻屢屢劫掠商船里的官貨,就連同行海盜,不論是哪一國的,他也照搶不誤,教人聞之色變,見之便要喪膽。

海皇行事作風極為豪爽,他高興的時候,能隨手就賞給路人一把金銀,不爽的時候,他管你是誰,就算是督府知縣、綠林大盜,待遇相同,都被他腳就踹飛到海里,跟鯊魚游泳去。

這些年來,他屢戰皆捷、所向無敵,收服沿岸多數海盜賊船,有八成以上的海賊,都己經加入海皇旗下。

他手中的海盜船,已組成一支足以跟朝廷水軍抗衡的軍力,成為朝廷在東南沿海的心月復大患。

既然行搶如此多年,還擁有強盛的武力,他當然早己佔島為皇,把這些海島全當自個兒的地盤,也完全不在乎官商知道,他的巢穴就在哪里。

海皇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可是,島上花木扶疏,尚有天然山泉,宛如蓬萊仙境。

海皇島港的守備森嚴,不論何時都有數艘海盜船,輪流守護著,可是在島的另一處是峭壁懸崖,卻無人看守。

因為,峭壁極高、強風呼嘯,就算飛鳥也難以立足,何況是人。

那處高崖上,就是海皇宮的所在地,其宮建在島上的至高點,能近看海港、遠眺大洋,確實是一處進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

但是,此時此刻,卻有一個人,自行駕著裝滿海草,當做掩飾的小舢板,繞過海港的眼線,在高崖邊靠岸。

幸好,今日風平浪靜,要是換個風浪大的日子,這小舢板一靠近崖邊,肯定就要被大浪給打上岩石,撞成破爛的碎木。

男人將舢板的小錨,投擲在岩縫之中,然後抬起了頭,仰望那高崖峭壁。

崖上,隱約可以听見,管弦絲竹之聲,顯然那海皇不只是會打仗,還頗為風雅,挺懂得享受的。

覷著垂直斷崖,他先確定路線,然後才一提氣,躍上灰色垂直的山崖,那對旁人來說,只能插入兩根手指,或是踩著丁點兒腳尖,根本無路可通之,卻讓他輕松當成了立足點,不過是幾個起落,他己在轉瞬間,躍上了高崖。

他是鷹,不是尋常飛鳥。

崖上的海皇宮,建設得奢華無比,有不輸皇宮大院的氣勢,一磚一瓦都講究得很,甚至比皇宮所用更華麗。借著房柱掩飾身形,他避開守衛前進。

不久之後,他就來到弦樂聲響之處。

那屋大比皇上早朝的廳堂,只是不同于皇家的嚴謹,處處講究禮數規矩,這兒的門窗上懸著紗帳,一旁有幾位有著花容月貌的樂師彈琴奏樂,而寬的木椅上,坐著的不是別人,便是惡名昭彰的海皇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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