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登入注冊
夜間

花開富貴 第9頁

作者︰典心

終於,她再也壓抑不住,疑問傾巢而出。

「你到底是誰?」珠珠問道,口吻凶惡、簡直像在質問罪犯。

「三妹,不得無禮。」金金擱下茶碗,責備的看了她一眼。「海爺可是邊疆最大馬隊的當家,這次到京城,是要找我談椿大買賣。」

海東青倒酒的動作,稍稍停頓了一下,冷峻的臉龐上,仍是毫無表情。

「他就是大姊等候的貴客?」珠珠倒抽一口涼氣,只覺得嗓子有些乾疼,聲音也變得不大自然。

金金點頭,露出淺淺的笑,一臉莞爾。

「沒錯,我等了海爺數天,倒沒想到,他會被你*請*回府里來。」晶亮的眸子,沒有錯過妹妹小臉上的錯愕。

完了!

珠珠發出一聲申吟,只覺得腦中轟然一響,地上像是裂開一個寒風颼颼的大洞,陣陣冷風吹來,凍得她全身僵硬。

這下好了,大姊奉為上賓的貴客,不但挨了她數鞭,打得一身是傷,還被她綁回府里調戲,對他這兒模模、那兒拍拍——

身為共犯小綠,原本還捧著茶盤,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這會兒听到大姑娘親口證實,知道這回得罪了貴客,肯定要吃不完兜著走。她雙腳一軟,咚的一聲跌坐在地上,自動自發的爬到牆角,面壁思過。

「既然是堂堂馬隊的當家,為什麼要替薛家撐腰,當那對父子的打手?」她惱羞成怒,一拍石桌,發出轟然巨響,企圖壯大聲勢,免得被人看出自個兒心虛。

被誣賴的海東青,仍是維持冷漠,把她的質問當成耳邊風,逕自端著上好白酒,一碗碗喝下去。

「怎麼不回答?你是聾了嗎?」她諷刺的問道。

金金坐在一旁,雙眸含笑,感興趣的看看兩人,終於忍不住發問。

「海爺與薛家熟識?」

「不熟。」這回,他總算開了口。

「喔?」金金挑高柳眉,笑意更深,故意看向滿臉怒容的妹妹,瞧瞧她可有話說。

丙不其然,珠珠撐著石桌,鳳眼中怒火亂迸,只差沒在海東青身上燒出一個大洞。

好啊,她問話的時候,他置若罔聞,吭都不吭一聲;大姊才一開口,他立刻紆尊降貴,肯開尊口回答,這不是擺明了差別待遇嗎?

「薛家可不是積善之家,要是你沒答應給薛肇當靠山,哪能大剌剌的上薛府享用美酒佳肴?」她不放松的質問,暗自決定,要把一切過錯都往他身上推,扣他個為虎作倀的罪名。

他冷冷的瞪著她,沒有辯解,綠眸中若有所思,不知在盤算些什麼。

那樣的神情,反倒讓珠珠有些不安。她撇開頭,故意不看他,小臉轉了個方向,面對著主位上的大姊。

只是,雖然不看他,她依然能敏感的察覺,那雙冷銳的綠眸,牢牢鎖著她——

「大姊,你可是親眼瞧見的,他剛剛差點沒撕了我。」她深吸一口氣,惡人先告狀,撤去先前調戲的片段不提,反倒控訴他的野蠻,急著拉攏大姊,證明自個兒的無辜。

金金可沒這麼容易就被說服。

「憑你先前對海爺做的事,他要如何回敬你,都是你罪有應得。」

「我哪有做什麼?」她不認罪,存心抵賴。

「鞭傷海爺,下藥、綁他回府、剝他衣裳恣意輕薄,這全是你做的吧?」金金一樁樁、一件件,說得格外仔細。

啊!

珠珠像被火燒著似的,砰的一聲,猛然從月牙凳上跳了起來。

「大姊,你偷看!」她輕跺錦靴,臉色嬌紅。

一想到大姊站在外頭,瞧見她伸手,在海東青身上亂模,她就窘得手足無措,簡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金金雙手交疊,嬌女敕的十指,悠閑的玩弄著腕間耀眼華麗的金絲鐲子,粉臉含笑,看不出半分罪惡感。

「未出嫁的妹子,綁了個男人回來,我怎麼能不留心點?」她說得理所當然。

愛里的大小事情,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珠珠帶了個陌生男人回府,綁在練功院里,下令不許任何人靠近。這種不尋常的事兒,她怎麼可能不曉得,她這個妹妹,雖然離經叛道,卻從不曾青睞過哪個男人,更別說是帶回府里來了。她倒很好奇,這個男人是有多特別,能讓珠珠破了例,偷偷扛回府里來,盡忠職守的丫鬟,不敢有所隱瞞,把珠珠擱在鏡抬上的銀刻腰飾,偷偷取來讓她過目。她只看了一眼,立刻就認出腰飾主人的身分。

必內關外,擁有這枚銀鷹腰飾的,唯獨海東青一人。這枚腰飾,等於是他身分的宣告,從來不曾離身。

珠珠咬著下唇,不死心的又問。

「你看了多久?」

「不久,我到的時候,你的手還沒在他身上亂模。」那場好戲,她可是從頭看到尾,站在窗外看得目不轉楮,在最驚險的一刻才出聲,沒讓狂怒的海東青生吞了珠珠。

「大姊,你怎麼淨幫著他?!」她惱怒的瞪著海東青,更氣憤大姊胳臂往外彎。

「他是咱們的貴客。」金金提醒道。

這句話,成功的堵住珠珠的連篇抱怨。

大姊這麼說的時候,就代表這人跟錢財有關系。

任何人都知道,阻擋在金金與財富之間的障礙,都會被毫不留情的鏟除,只要有利可圖,就連親人都會被她扔出去「善加利用」。

金金抿唇淺笑,轉頭吩咐。

「取上好的金創藥來。」

「是。」伶俐的丫鬟福身,小跑步的奔出珍珠閣,沒一會兒就捧了個描金的漆盒回來。漆盒一開,清淡的藥香立刻飄散四周。

「三妹,你來替海爺上藥。」

听見這非比尋常的指示,低垂的小腦袋立刻抬了起來,鳳眼圓瞪。

「為什麼?」要她替他上藥?!接下來呢?大姊該不會強迫她陪罪,要她去伺候他洗澡?

想起自個兒先前的戲言,她幾乎想咬掉舌頭,恨不得沒說過那些話!

金金挑眉,淡淡的問了一句。

「海爺身上的傷,不全是你的杰作嗎?」

「姊」命不可違,珠珠敢在大姊面前嚷嚷,只不過是膽子比別人大些,可不代表她不怕大姊。雖然萬分不情願,她還是繞過石桌,挖了一大坨的金創藥,站到他面前。

「你不月兌了上衣,我怎麼上藥?」她口氣火爆得很,把滿腔的怒意都發在他身上。

海東青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面無表情。

「這事,你不是很熟練嗎?」平淡的口吻里,帶著濃濃的諷刺。

她俏臉一紅,在心里罵臭他的祖宗八代、左鄰右舍。這家伙得了便宜,嘴上還不饒人,竟然還敢損她。

哼,他倒還有臉提練功院里的事,就算她模過他又怎麼樣?如花似玉的姑娘家肯模他,算是他的福氣。再說,他踢傷她的豹豹兒,這筆帳她可還沒跟他算呢!她決定速戰速決,小手扯住他的衣袍,只拉開衣裳,就把金創藥甩在他結實胸膛上,過度用力的又涂又抹。

上藥是吧?好,她非搓掉他一層皮不可!

他無動於衷,任憑她卯足了勁,也沒哼一聲。

反倒是珠珠擦得累極了,喘個不停,心里不斷抱怨這男人皮粗肉厚,她報仇不成,卻弄得雙手發疼。

她額上滲出香汗,女敕女敕的紅唇微張,輕呵著氣,沒有發覺,蘭草般芬芳的氣息,吹拂過他胸膛時,那雙綠眸變得格外深幽,高大的身軀也愈來愈緊繃。

金金拈起銀碟上的一顆甘草橄欖,擱進茶杯里,等了半晌,才端起茶杯輕輕搖了一搖。燦若明星的雙眸,始終望著石桌邊的兩人,沒有移開。

「海爺,我早已準備好了卷宗,詳列錢府關內六大商道的千種貨品,您要現在過目,還是帶回去仔細察看?」她一直等到這時候,才提起交易的事。

上一頁 回目錄 下一頁

單擊鍵盤左右鍵(← →)可以上下翻頁

加入書簽|返回書頁|返回首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