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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戀森巴舞 第2頁

作者︰董妮

君樂水一時怔了,她,踏入異界了嗎?否則怎會瞧見神魔?

忘了扭腰、忘了閃身,她就這麼直挺挺往地面墜去。

金發男子一聞她的叫聲,立刻橫身錯步,閃往一旁。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他,不救她嗎?

但他確實閃開了,任她手舞足蹈往下落。

在經過他的瞬間,她驚慌的眸與他明亮藍瞳迎個正著。那家伙……呿!他竟然在笑她,良心被狗啃了。

知道求援無望,她哀怨地閉上眼,認命了。

砰!苞隨在一記撞擊聲後——「唉喲!」君樂水的呼痛聲緊接著響起,與之相和。

她手撫臀部,以為會很痛,但……還好嘛!普通疼而已。

男人悠然低頭望了她一眼,訕訕開口。「窗戶顯然不是個出入的好所在。」

「是啊!」她兩手撐地站起來。會快樂地閃開而不企圖接人者,也不必指望他伸手相扶了。她識相,自立自強。「你是這里的住客?」

「可以這麼說。」

「以前來過嗎?」

男子瞄了她一眼。

她高舉雙手。「別誤會,這不是無聊的搭訕,況且……」撇撇嘴,雖明白他無救人的義務,卻還是忍不住想吐他兩句。「從閣下側身任我摔落的行為看來,你顯然不是那種會見危扶傾的紳士,而我本人恰巧對冷峻酷哥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你不必擔心我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男子一直等到她說完,才緩緩地掀開西裝外套,讓她瞧見他懸于胸前的手臂。原來他的手受傷了。

「噢!」君樂水尷尬得紅了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真是抱歉。」

「沒關系。」男子聳聳肩。「因為不管我的手是否完好,我都沒有救人的打算。」

君樂水愣了半晌,呵呵輕笑了起來。「或許你不是個紳士,卻是個誠實的人。」

而且怪得很有趣。

「誠實?」男子彎腰,從她剛才摔落的地方拾起一只泰迪熊。「這輩子你是第一個這樣說我的人,顯然你的眼光不大好。」

君樂水的視線跟隨他的動作繞了一圈,險些昏倒。

因為泰迪熊下是一塊凸出地面的青石,剛才若無這只熊給她當了墊背,她一摔在青石上,怕小命都要摔掉半條。

「謝天謝地。」回去得拜神還願了。

「救你的是我的泰迪熊,你謝天地做什麼?」男人邊拍著泰迪熊身上的泥土、邊說。

「你的泰迪熊?」他幾歲啊?目測最少三十,還玩這種絨毛玩具,可真少見。

「這里除了你,就是我,這熊絕不是你的,那麼它的主人除了我之外,還能有誰?」他問。

「可你不是說你沒有救人的打算?」他的行為明顯與先前的話不合。

「我有救人嗎?」

「你把泰迪熊放在地上,免去我正撞石塊的危險,這不就是救了我?」

「所謂救人,是要有那個心想施予援手才算吧?」他突問。

她怔忡頷首。「是啊!」

「但我的泰迪熊原先就在那里。」

他到底想說什麼,她已一頭霧水。「那又如何?把泰迪熊放在那里的依然是你啊!」

「不!」他搖頭。「我的泰迪熊是自願站在那里的。」

「所以呢?」

「你若要找救命恩人。」他把熊湊到她面前。「它才是。」

她圓瞠著雙眸,一瞬間以為遇到了瘋子,但一對上他那雙深邃若大海的藍眸,那隱含波濤的靜謐絕非精神病患者所有。

她判斷他只是在耍她,索性隨他起舞。

「那我該怎麼說呢,嗯……多謝泰迪熊大人救命之恩?」她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

他眼底浮起一絲笑意,緩緩收回泰迪熊,擁入懷中,那姿態……無限地優雅、從容和危險。

見鬼了,她怎會將一只可愛的泰迪熊與危險聯想在一起?

用力搖頭、晃掉滿腦子無聊思想,她向男人伸出手,自我介紹。「我姓君,君樂水,是虹燁山莊的住客。」

「泰迪。」他亦伸出手與她相握。

「泰迪?」她的目光來回在他與懷里的玩具熊間。

「沒錯,我與它同名。」他看著玩具熊的眼神忽然變得晦暗莫測。

君樂水有剎那間的閃神。這男人……嘖,怎麼說呢?他似乎不是這個時空的人,即便他們站在同一塊土地上,呼吸的空氣也大不同,他……

舉目望去,不知何時,泰迪卻已消失了,半絲氣息沒留下。

「哇咧!撞到鬼了。」說是這麼說,她卻不信邪,扯直喉嚨便喊。「泰迪,你跑哪去了?」她還沒問他過去有否投宿過虹燁山莊,是否見過她父母啊?

「樂水,你在叫誰?」華嬸端著一大盤水果正準備送到君樂水屋里,行經前院,就听聞她的喊聲大如雷鳴。

這女孩啊,外表平凡、身量也普通,看起來就像那路邊隨手一捉就一把的鄰家小妹,唯一的特點就是精力旺盛、聲音宏亮。

王叔就常取笑她,可惜現今沒有報馬仔這項工作,否則以君樂水的超大嗓門只消往城門口一站、張嘴,東西南北四街皆聞,多好用啊!

不過君樂水就是這一點吸引人,總是生氣勃勃,豪爽又率直。

她的定期來訪早在附近造成話題,不少男孩子對她心生愛慕,她卻無知無覺,不曉得是太遲鈍、或有意忽略?

「華嬸。」君樂水一箭步跳過來。「你記不記得有位叫泰迪的客人,他住哪間房?」

「泰迪?」華嬸一臉迷惘。「山莊里沒住這號人物啊!」

「什麼?」難不成踫到狐仙了?要不然就是他騙了她。「華嬸,你再想想,他有一頭金發、藍眸,懷里還抱著一只泰迪熊,很好認的。」

「樂水,山莊里不過二十間房,今兒個住宿率六成,住客共二十三名,男八、女十、再加孩童五人,我記得一清二楚。住客中沒有一個叫泰迪的。」

懊死,那家伙果然是個撒謊精。君樂水懊惱地搔搔頭。「那附近呢?最近有沒有听說哪間民宿有外國人投宿?」

華嬸好奇地盯著她好半晌。「樂水,你該不會也有崇洋媚外的心態吧?外國的男孩子並不一定比台灣郎好,而且嫁到外國人生地不熟,你會很辛苦的。」

「華嬸,你想到哪兒去了?」她一時啼笑皆非。「我只是恰巧遇到一個名叫泰迪的外國人,想問問他,以前有沒有來過這里,是否見過我父母而已。」

華嬸臉色倏忽一暗。「都十年了,你還沒放棄尋找你父母嗎?」嘆息異常地沉重。「樂水,你听華嬸的勸,人生苦短,老抱著過去的遺憾不放是不會幸福的。尤其你還這麼年輕,應該敞開心懷,多交些朋友,好好享受生活才對。」

「華嬸。」淒苦的笑浮上唇角。「因為這件事,我們五姊弟的人生徹底改變。我可以不怨、不恨,但總有資格要求一個答案吧?」否則,她連呼吸都覺得痛苦。

華嬸欲言又止地望著她好半晌,喟然一嘆。「華嬸真希望你快樂。」

君樂水仰頭吐出一口長氣。「我會的。」在她撥開心中烏雲後,一定會重獲新生。

「我……」她話說到一半。

「老婆。」漢伯匆匆跑來,半途,還因太過著急踢到路邊石子,險些摔個五體投地。

「哇,你小心點,漢伯。」虧得君樂水眼明手快及時扶了他一把。「你年紀也不小了,要知道,老人家摔跤可是很不得了的。」

漢伯面紅耳赤站直身子。「我才五十一。」不論男女,對于日漸逝去的青春沒有不在意的。

「噢,原來你還是一尾活龍啊,難怪找華嬸找得這麼急。」君樂水壞壞地調侃他。

轟地,漢伯腦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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