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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性娘子 第9頁

作者︰丹菁

「有我安排事情豈會太趕?」衣大娘笑開了嘴。「你只管當你的新郎倌,其余的事便交給我吧。」

「嗯……」

修一念淺吟著,對于既定的事實卻又有了另一番決定。

無憂閣大掌櫃之女欲嫁給長安侯之事,早已經傳遍整個長安城了,倘若他執意不娶,怕是會壞了她的名譽,遂他再不願也不得不娶。

若他沒猜錯,這八成是衣大娘放出的風聲。

看來她是勢在必得了,基于保護無愁的心態,他是不得不從。

「好,既然你都答應了,那麼……」

「我不答應!」像是一陣呼嘯而過的風似的,一個箭步,衣無愁已然沖進偏廳,粉女敕的桃腮泛上紅暈。

「這里容得你置喙嗎?」衣大娘微愣,隨即歛笑。「給我回房去。」

「我不要!」衣無愁把箭頭指向修一念。「你明明說過不想娶我的,為什麼在這當頭你又答應了?你不是很討厭我,甚至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的嗎?一旦把我迎進府里,可是要朝夕相處的,你知不知道?」

太過分了,怎麼能夠無視她的感受?

「我確實是不想娶你這個難登大雅之堂的女人,但是因為衣大娘十分堅持,我只得勉為其難地答應。」他勾唇輕笑,張狂而輕佻。

「你……」既然不要就別答應嘛!

衣無愁微惱地掄起拳頭,毫不客氣就往他的心窩捶下。

可惡,把對她的厭惡表現得這麼明顯,卻又要她嫁給他,他到底在想些什麼?是以為把她綁在修府之後便可以天天欺負她了嗎?

那他可錯了,她現下可不是當初的三腳貓,倘若要欺負她,還得靠一點運氣,否則依他的身手,怕是要沾上她的衣袖都困難萬分。所以她現下可要好好施展這幾年苦練的成果,讓他不敢再抱持那種想法。

只是……他怎麼好像有點怪怪的?

「無愁,你這個笨丫頭在做什麼?」衣大娘怒然攫住她毫不留情的拳頭,猛然將她推到一邊去。「一念,你還好吧?」

衣無愁疑惑地睞著修一念面無血色地倒在偏廳的紅木椅上,只見衣大娘手腳俐落地把他扶起,運足內勁敲打他背部數個大穴。

不會吧,她沒有打算致他于死,她甚至連三成的功力都沒使出,他怎麼會如此虛弱?

衣無愁難以置信地走到他的面前,見他眉眼深鎖彷佛痛苦得即將死去,她不禁疑惑地再看向自個兒的手。

不可能啊,這麼一點力氣打在無常身上根本是不痛不癢,即使是功力不深的一念也應該不至于感到難受才是,為何他……

難道會是十年前的舊疾?

她傻愣地看著他毫無血色的俊臉,心慢慢地往下沉。

第5章(1)

怎麼會這樣?她不過是輕輕地捶了他幾下,怎麼就這樣把他給打垮了?難道真的是因為十年前的舊傷嗎?

衣無愁淡下眼瞅著躺在她床榻上的修一念,心里有著更深的內疚。

雖說她是有點惱,但再怎麼惱,她也不可能真狠心地想要把他打死,亦不可能想要把他打得躺在床榻上。

「一念……」嗚,她不是故意的。

他的身體到底差到什麼地步?不過是捶了幾下,便得讓娘趕緊以內勁護住他的心脈。

原先蒼白的俊臉益發蒼白,彷佛連一點點血色都沒有;有點像是之前隔壁的婆婆,她記得婆婆一天比一天還要蒼白,最後便撒手人寰了。

一念是不會和她一樣的,是不?

倘若一念真像婆婆那般,她該如何是好?她無法想像沒有一念的世界,也無法想像一念若不在修府,將會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一念,你不要嚇我啦,快點醒過來……」坐在床榻邊,小腦袋里的想像愈多,她便愈害怕,直怕他就這樣一路睡回老家去了。

雖然娘說不用請大夫,只消讓他好好休息一番便可;但她瞧他把眼閉得可緊了,會不會就這樣睜不開了?

倘若他真的一睡不醒,那該怎麼辦?

真是的,瞧他還刻薄得很,怎麼會就這樣倒了呢?

「一念,醒醒啊!」好吧,她承認自己是怕了他的嘲諷,但她寧可天天讓他欺負,也不要見他躺在床榻上動也不動。

好不容易事隔十年,他總算肯理她了,怎麼能夠讓事情變成這種結局呢?

嗚,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吵什麼……」艱難地睜開魅眸,修一念低低地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終于逮到機會休憩,她怎麼會狠心地連這麼一點機會都不給他?

「一念、一念,你終于醒了!」

凝聚在眼中的淚水,在她站起身撲向他的瞬間遺落在他身上。

「你哭什麼?」修一念悶哼了一聲,微蹙起濃眉。「你該不會忘了方才我的胸口差點被你打穿了,你現下往我的身上撲,豈不是要讓我更難受?」

一張眼便得美人在抱,確實是一樁美事,但……

「我以為你不會醒了。」嗚,還好他張開眼了,雖然說的話一點都不中听,但沒關系,只要他醒得過來便成。

「唷,你也知道一旦失手殺了我這個長安侯,你也得跟著陪葬嗎?」他訕笑著,輕輕把她推開。「否則你何必這麼緊張我的死活?不過你既然不想嫁進修府,直說無妨,犯不著用這種方式致我于死以逃避婚約。」

這丫頭還是跟以往一樣,做起事來莽撞得教人不知如何應對。

「誰會做那種事啊?」淚水還在眼眶,擔憂的心好不容易才平復了些,他居然又滿嘴刻薄話,她方才掉的淚水顯得有點多余。「你這混蛋,怎麼不干脆一睡不醒算了,還起來做什麼?」

虧她方才那麼擔心,擔心得連淚水都不小心掉了滿腮,他居然……若不是體諒他身子骨不佳,她定要多補個幾拳。

「你若打重一點,說不準我就真的醒不來了。」即使臉色仍是慘白得教人驚懼,但他依舊事不關己地揶揄著她,笑看她喜怒易變的俏顏。「要不要再試一次,你的機會只有這一次,否則你真的要嫁進修府了。」

輕咳了兩聲,修一念索性坐起身,一雙惑魂的魅眸挑釁地等待著她再一次的攻擊,無奈……

「我何必做這種事?」她不悅地噘起杏唇。

說得好像她狠毒得會手刃親夫似的。倘若他早跟她說,他的身子骨不佳又染上了風寒,她才不會掄起拳頭便往他的胸口落下。

這是她在和無常笑鬧時養成的,往後她定會把這個惡習給戒掉。

即使不想嫁給他,她也不想在笑鬧之中錯手把他給打死。但他的身子未免太虛弱了吧?說真格的,她的身手頂多只能說是花拳繡腿,無常和無痕都笑她的拳頭只能打死蚊子,怎麼打在他身上,竟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

好歹他也是堂堂六尺之軀,怎會比不過一只蚊子?

一定是因為舊疾在身,否則他怎麼會這麼虛弱?雖說染上了風寒,但也不過只是風寒,又怎能讓他的臉色蒼白得沒有半點血色?

「你若把我打死,那麼就可以不必嫁進修府了。」他依舊哂笑,似真還假。

倒不如說他是羞愧欲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個兒居然連她的花拳繡腿都頂不下來。

「我又沒說不嫁。」她淡下眼,不是羞怯,而是愧疚。

現下她總算明白娘為何要逼她嫁給一念了。娘的豪氣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有德報德,有怨報怨,娘要她嫁,為的不過是要她贖罪罷了。

瞧她把他害到什麼地步,即使她耗盡一生也彌補不了。

勤于學武原是為了他,想不到最後竟然是她傷了他。這老天爺可真是會捉弄人,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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