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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人謝絕客串 第4頁

作者︰單飛雪

馨蕙愣在桌前,頓時有種想死的感覺。

「電話,你不接嗎?」阮幼昭涼涼道。來這套,看你怎麼演下去!

唉,妹妹又被抓包了。小芷幫母親舀湯。「媽,喝湯吧,我幫你盛。」她企圖轉移母親注意力,可惜沒成功。

「怎麼不接電話?」阮秀靜指著手機。「你接啊?」

呃……頑皮豹的音樂越響越大聲,在母親炯炯的目光下,馨蕙硬著頭皮接了,電話那頭傳來敏敏的鬼叫——

「笨蛋!那麼慢,你媽打來ㄟ,快快快,快打回去啦,還好我反應快,騙她說你在洗澡,要不然你死定了∼∼」

已經死定了!

「啪」!馨蕙關了手機;「砰」!摔了手機,吼道︰「媽,你太過分了!」存心給她難看嘛!

「做錯事還敢大呼小叫?!」阮秀靜發飆。

「你太差勁了!」阮幼昭掐住馨蕙耳朵。「跟同學串通來騙我們?噯?你在洗澡?你宋七力啊,還有分身——」馨蕙被掐得哇哇叫。

小芷連忙去拉阿姨。「阿姨,我們吃飯啦,菜都冷了。」

「這樣整我很過癮嗎?」馨蕙叫。「太陰險了你們,卑鄙——」

「死丫頭,你還叫?」阮幼昭戳她的頭。「書都念到哪了?嗄?嗄?!」

「馨蕙,你別說了,你坐下。」小芷拉著妹妹坐下。

馨惠哪肯,甩開小芷的手暴吼︰「阿姨,你才給我問嘴,閉嘴∼∼」砰砰砰!馨蕙踹桌子、踢椅子,小芷忙著去接朝四面八方摔落的筷子。

「死丫頭,你才閉嘴!」阮幼昭嗓門更大,小芷趕緊掩住耳朵。

馨蕙仰天狂嘯。「啊∼∼氣死啦,香蕉你個——」

「你個什麼?」阮幼昭蹬一下桌子,小芷穩住兵子怕湯灑出來。

「你鬧夠了沒有?」阮秀靜拍桌怒斥,「匡」!杯子掉下來摔碎了。「你還有沒有羞恥心?做錯事還罵人?太差勁了你!」

小芷蹲下去撿拾碎片,馨蕙養的小狽「圓圓」撲過來舌忝她的臉,頂上馨蕙大叫,母親叫得更大聲——

「我討厭你們!」

「那你滾出去∼∼」

「哇∼∼」馨蕙痛哭。「我討厭你們,我討厭你跟阿姨,我討厭,哇∼∼」

佛經放到最後一段——揭諦揭諦,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桌底,小芷按住太陽穴,頭好痛。

身旁,「圓圓」不知吃了什麼東西,開始嘔吐。

馨蕙哭著跑回房去,阮秀靜起身去關掉錄音機,阮功昭氣呼呼地罵。「真是,這個阮馨蕙越來越不像話!成績爛就算了,還常常蹺課,不注意看著,不知還會闖多少禍!」

小芷將破裂的杯子撿起來,拿來一張報紙仔細包好了,才扔進垃圾桶。

阮幼昭望著甥女,感慨道︰「小芷,還是你乖,幸好你媽有你。」回頭跟正在點香的秀靜說︰「咱小芷最听話了……對了!」她問小芷︰「薛東奇那事談得怎樣?」

「喔?喔∼∼」小芷回避阮幼昭的視線。「他啊,我已經跟他說了。」

「他答應了?」

「還沒談好。」

「那怎樣?他架子很大吧?他怎麼說?」

「他啊……他……」小芷想起他的吻,頓時臉紅耳熱。

「小芷?喂!」

「嗄?」小芷回神慌地低頭。「是、是。」

「是什麼是?在問你話啊,怎麼搞的?」阮幼昭打量地。「心不在焉,想什麼?」

「沒有啦!」拿起抹布,小芷用力擦桌面。「其實……我們也不一定要請薛東奇……」唉∼∼實在沒勇氣再見他。

「哦?」阮幼昭嗯了一聲。「果然,他架子很大,你吃閉門羹了?那人風評很差,當初你說要請他,我還不想笞應;不過,我知道你很喜歡他的畫,所以也沒有阻止……」

「嗯。」

阮秀靜上完香踅返坐下。「圖書館要辦展覽啊?」她問阮幼昭。

「是啊,本來想請一個叫薛東奇的畫家,不過他風評很差。」

阮秀靜哼了一聲。「搞藝術的沒幾個好東西,都沒責任感,又愛拿靈感當借口,其實放浪形骸……」

「媽!」小芷皺眉。「那都是傳聞。」

「你媽說得對!」阮幼昭附議。「什麼作家、畫家、藝術家,私生活全都亂得不得了。」

「就是啊,演藝人員也是……」

她們罵出興致來了。

「說穿了,男人都一個樣子。見一個愛一個,所以我才不嫁人,明年領了退休金請朋友辦移民,咱們搬去加拿大住。」

「對啊!」阮秀靜也贊成。「再幾個月我就可以退休了,我們去那里買房子,那里的房子都很大……」

「阿姨,什麼時候要交企劃?」小芷插嘴問。

「最好這禮拜就決定,我那邊有幾個不錯的名單,我明天給你,雖然不像薛東奇那麼有名,但是配合度很高。」

「好,那我回房間,你們聊。」

阮小芷離開,她不想听母親和阿姨抱怨男人,心底清楚她們罵的是父親。

阮小芷的父親是文壇極負盛名的才子柳志銓。他跟小芷的母親戀愛多年才結婚,沒想到婚後,才發現彼此性格差異太大,根本不合。一個太嚴肅一個太浪漫,真正朝夕相處,問題一個個冒出來,愛情褪色,爭執越來越多,一次比一次激烈。吵鬧多年,後來干脆連架都不吵了。最後柳志銓外遇,阮秀靜雇人抓奸,鬧出好大新聞,終于簽字離婚。離婚後,父親跟第三者結婚,小芷與妹妹則跟著母親,從了母姓。

小芷不恨父親,父親給她很溫柔的回憶。

母親很嚴肅,很重視她的功課,考試差了,她就得挨板子。

案親不同,父親喜歡幫她綁頭發,幫她將頭發梳得又直又亮。

「像公主那麼漂亮。」小芷記得父親常這麼說,他還會說故事給她听。

「美人魚想要像我們走路跟朋友玩,所以犧牲她的舌頭,換一雙腳……妹妹,你說美人魚是不是好勇敢啊?她想要什麼就去做,很勇敢對不對?」

案親是想干什麼就去做的人,那是事事講規矩要秩序的母親,最不能忍受的。

她永遠記得有次生日,父親問她想要什麼。

她說她要像人那麼高的蛋糕,父親和妹妹果真在家里的牆壁畫了個人那麼高的蛋糕,母親下班回家見到時氣壞了。

案親為此被罵了一個晚上,那片牆很快就在母親的堅持下,回復原來的白,可是那個蛋糕永遠留在小芷心底。

為了那個蛋糕,她不恨父親,但他沒有回來。

案親走的時候,她和妹妹倚門張望,妹妹一直哭喊,拎著皮箱的父親卻頭也沒回。

「哭什麼哭?」母親將她們拉進屋里,關上門。

那天小芷沒哭,她認為父親會回來,那麼溫柔的父親不可能舍得拋下她們。要到很多年後她才明白,父親永遠不回來了。

記憶中,父親長年關在書房伏案寫字。

往後,阮小芷只要走近堆滿書的地方,聞到書籍翻動時飄散的紙味,便會想起那個陽光燦燦的下午,父親趴在牆上給她畫蛋糕。

天氣很熱,父親的臉流著汗。有時想起父親,她的眼楮也會流汗。

阮小芷沒再去找薛東奇!她接受阿姨的建議,聯系鳥卉畫家陶然。

薛東奇這人太危險,讓她緊張,還害她氣喘病發,她沒膽再見他。

她想忘記地下室的吻,但那顆甜蜜的巧克力,阮小芷忘不了。

她試著找尋黑松露巧克力。

在進口糖果商鋪,試了好幾個牌子,沒吃到同樣滋味。

薛東奇是在哪買的?

她查過資料,知道黑松露是法國人用訓練有素的豬,在森林嗅來的。

好幾個夜晚,她摟著被失眠。

夢里依稀見到那張俊魅迷人的臉,他對她微笑,她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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