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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君無反顧 第9頁

作者︰單飛雪

「不可能。」她說得斬釘截鐵。

展雲飛露出冷酷的表情。「我該放走你,好讓你繼續為那個方笙涉險嗎?他有這麼大的魅力,讓你出生人死,甚至犧牲自己的性命練斬情鞭?」

愛君煩躁地企圖掙月兌他的擁抱,但一雙鐵臂卻環得更緊。她瞪著展雲飛,心海翻騰,思緒紊亂。

他打亂了規則,對立的立場開始模糊。她脆弱地守著自己的原則。

「你放開我。」他這樣炙熱地盯住她看,令她沒來由地忐忑。

注視她倔強的眸子,展雲飛胸腔倏地抽緊。「我想把你囚禁起來,不分日夜瘋狂地要你……」

彤愛君皎白的臉因他的話瞬間緋紅,這男人真不知羞恥。

他低頭企圖吻她,她別開臉,心跳得好快,這種熱情讓愛君手足無措。他的唇追逐她移開的嘴,如蛇般狡猾地摩掌她紅嫣的唇瓣。

他身上的熱力快叫她融化,他親密地咬起她耳朵。

她用著殘存的理智,虛弱道︰「我……我要走……」這男人仿佛永遠不懂得疲憊,永遠充滿力量。

「下回見面……」他在她耳畔呢哺。「咱還是得打架嗎?」

「當……當然。」下次絕不可以再輸給了。

他強壯的身體貼上來,鐵臂收緊,不舍地道︰「那麼……讓我們溫柔地吻別,愛君……」他嗓音低啞如醉酒醉人。大掌撫模著她的腰背,將虛弱的她牢牢抵在身前,用他的亢奮摩擦她的陰柔。

「你……你不要這樣……」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愛君心底隱約明了,她利用展雲飛,偷來她命底一點兒春光。

只是,拿他當歡樂的藥引,會不會……上癮?

啊,他是危險的,他也是快樂的。他在她體內注入一泉活水,令她像個真正的女人那樣生氣蓬勃,那樣性感,如花盛放。

展雲飛還是讓她走了,他下不了手傷她,只好目送她離開。

熱情的纏綿,她的味道仿佛還在他唇畔。

這次糾纏過後,懷抱各自矛盾情思,兩人默契地皆不道再見。

展雲飛讓她先走,看她緩緩地揚鞭,攀回崖頂,她頭也不回地走,他眯起眼楮。忽然她停步,回頭,俯瞰崖底的他。

兩人四目相對。

日光下,愛君美眸閃爍,他的則是悍然而堅決,像是企圖用那熱情的視線捕捉她。

彤愛君忽然怕起展雲飛,他立在崖底,黑袍隨風狂蕩,敞開的胸膛在日光下,肌肉閃爍著汗光,堅硬結實。

她在那熱切的目光中,伸手摘下他送的禮物,將盤在發上的花梗抽離,滿頭長發如一冽瀑布散落,一枝花梗畢竟系不住她的心。她親手將花梗拋落崖底,一抹紅飛墜,展雲飛揚手。

她無聲的拒絕,干脆地撇清和他的關系,他的目光瞬間冰冷。他看她瀟灑地甩甩頭,青絲爍亮,撲過他眼簾。

他心悸,喜歡這個擒不住的小東西。

她轉身,毫不留戀地離去。把他給的歡愛愉悅,拋在身後,像一場綺夢,醒來便淡得了無痕跡。

展雲飛握著那枝暫歇過她發梢的花梗,湊近鼻間,聞到她慣有的香,濃郁地在他心海鼓動情潮。

下次,他們還會再見嗎?!

@ゞ@

崖上一隅,百羅門眾徒一見到愛君立即迎上去。

「郡主無恙!」眾人齊聲恭喜,徑自揣測道。「郡主神勇,想必已收拾展雲飛。」

「那自然,想我們郡主那斬情鞭縱橫天下,鞭人無數,區區一個展雲飛,哪是對手!」

「想他已經被郡主扁得慘兮兮,不知躲在哪兒偷哭哩!」

彤愛君沉默,撩撩亂發,听見某位教友的話,倏地臉兒微紅。

「這場打斗想必是相當激烈辛苦,郡主看來很疲倦,咱快恭迎郡主返回百羅門休息。」

這場打斗的確辛苦,愛君心底苦笑,諷刺地想著自己因熱情的展雲飛而渾身酸痛,她煩躁地高聲命令︰「走吧!」領眾人離開。

碩王府人馬則是慌亂地在崖邊呼喊他們的主子,驚恐地以為他真慘遭彤愛君的毒手。不過半刻,展雲飛昂首闊步,施施然自另一端大步而至。

他表情慵懶滿足,在眾人急切地圍攏上來時,只顧著打呵欠伸展雙臂,一身銅牆鐵骨毫發無傷。

眾人急急問個不休。

「展爺,您沒事吧?」

「那個彤愛君……」

「怎樣?」展雲飛瞪著他們,昂著下巴,高高在上地命令。「都給我閉嘴。」

瞬間大伙兒都不敢吭聲了,個個奇怪地望著展爺,心底著實弄不明白。那彤愛君沒事,展爺也沒事,那麼這幾個時辰,他們打了個大半天,究竟是誰贏誰輸?

展雲飛望著他們困惑的模樣,黝黑的眼底浮現笑意。

他懶洋洋道︰「是不是想問我,和彤愛君打得如何?誰贏誰輸?」

大伙兒你看我我看你,點頭默認。

展雲飛勾起唇角,笑意盎然。「你們方才都見到她了?」

「是。」

「是見到了。」

「她看來如何?」展雲飛問,但見眾人面面相觀,他隨即又說︰「是不是看起來很累、很疲憊、很虛弱?」

眾人齊聲稱是。

展雲飛陡然仰頭哈哈大笑。

眾人被那渾厚豪邁的笑弄得傻眼。展爺今兒個心情特好,特別是在和彤愛君打上那一場後,他怎麼好似越發神采飛揚、意氣風發起來?

「看來是咱們展爺贏了。」要不,怎會笑得那麼得意?

「恭喜展爺!」

「展爺神勇!」

有人疑惑地道︰「既然您贏了,怎麼沒殺她?王爺不是要您——」話停了,因為展雲飛笑聲也停了。展雲飛臉色驟變,霍地掐住那人頸子,將他像拎小雞那樣拎至面前。

那人驚恐地掙扎,喘不過氣,滿臉通紅,不明白自己說錯了什麼。

展雲飛陰騖的眼釘住他,懶洋洋道︰「我要抓她或殺她,關你啥事?!」他環視縮在一旁恐懼地發抖的手下們。他高聲狂道︰「我高興就抓她,我高興就殺她,今兒個我展雲飛高興。我放她走,你們誰有意見?」

沒人敢吭聲,眾人齊搖頭,搖得頭都快斷了。這個展雲飛像頭野獸,誰也沒膽激怒他。

展雲飛松手,那人跌落地上,狼狽得直喘不過氣,不死也剩半條命。

「就算是王爺說的話——」他揚眉。「也看我想不想听。」

展雲飛立在艷陽下,站得又直又挺像一座蒼勁的山。

他膽敢這樣放話,就代表他真的膽敢這樣放肆,當然,沒人懷疑他有這樣的膽識。

展雲飛的人生沒有包袱,他很早就懂得在父母雙亡下于江湖謀生存。他為王爺賣命,憑的是一身本事;他從不欠人情,也沒受過誰恩惠。

因此他夠格活得這麼狂這麼瀟灑!

碩王爺唯一沒料中的是,展雲飛連自個兒性命都不當回事,下了白符也要脅不了他,反遭他嘲笑諷刺。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命都不當回事,那麼,這人生,還有什麼他懼怕的?懼怕的反而是擋在他路前的人。

這頭野獸,被放出來了,但是制伏它的人,還沒出現。

有趣的是,這重出江湖的獸看見了另一個同伴——她和他一樣狂,她也不把自己性命當回事,甚至,她離開時還比他瀟灑。

這兩頭野獸一見面,就恨不得馴服對方,用原始而野蠻的方式。

從開始,然後呢?從哪里結束?

第五章

回百羅門途中,天際響起輕雷,密雲曖魂。當第三聲雷劈下時,青晃晃瞬間,一首詩悠悠然傳來——

「千錘百煉出深山,烈火焚燒莫等閑……」

眾人停步,除了彤愛君外,皆低頭拱手靜待這吟詩之人。

「粉身碎骨都無怨,留得清白在人間。」那人吟完最後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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