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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氣惡魔 第11頁

作者︰陳毓華

她突然變成動物園里最炙手可熱的無尾熊。

不能拒絕,拒絕也沒人听。

送走每天把她這里當里民大會所的老媽,錦玉女疲倦的攤在單人的沙發上無言問蒼天。

這幾天別提工作,她連最起碼的安靜都要不到。

她真怕住在鄉下的那群姨婆舅媽七嬸婆會包游覽車上來……

抱著頭想,輕微的開門聲又挑起她脆弱的神經,她拉下臉的跳了起來。

這次就算來的是玉皇大帝或天王老子,她絕對要死守四行倉庫抵御外辱,她的警用手電筒還是球棒呢?

她記得警用手電筒就在玄關的櫃子上,要上手比較快。

差那麼一咪咪,硬邦邦的黑手電筒就會敲得商金童頭破血流,有腦震蕩之虞,幸好多年跑建築工地的體力反應訓練的不差,一手搶下凶器。

「挖哩咧,當頭棒喝,好大的禮物,妳用不著這麼隆重的歡迎我吧……」

「少貧嘴,不都是你們害的。」看清楚來人,氣消了,卻也沒太多霽色,轉身往里走。

「嘿,沒看過這麼暴力的妳。」打開櫃子,把傷人的玩意丟進最深處,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那烏漆抹黑的東西還是他買來給玉女防身用的,想不到用在他身上的這天來的這麼快。

「我快被煩死了。」把短發抓成鳥窩頭,這樣總能表現出她的不滿了吧!

「妳家那票娘子軍又大駕光臨了啊?」

「你還敢說,要不是你給了他們地址鑰匙,他們哪來的勤快?」反身撲過去,掐住無辜男人的脖子,難以消心頭之恨。

「天地良心,憑妳對我的……認識,人格高……尚的我可能干那種……蠢事嗎?」被掐的搖頭晃腦,商金童還是甘之如飴的接受。

鑰匙絕對是他們自己去復制的。

要踮著腳尖殺人,真不容易。

她做不來作奸犯科的事。

「你的脖子真硬!」

吹吹手,可惡!

「被妳從小捏到現在,千錘百煉,要不練就這番蓋世神功,怎麼禁得起妳糟蹋?!」

「我要去換門鎖。」她抱怨,不甩他的搞笑。

「好啦,我叫公司的水電工來幫妳換。」

「不用,我自己叫。」這次她打定主意誰都不給門進來了。

「這麼見外。」

「我是未雨綢繆,以免某個人又把我賤價賣了。」

「吼……」

「你說,我這張臉到底哪里不一樣?」抬杠的興頭沒了。

蔥油餅啊,半張半張的算?

不過商金童不敢笑,他知道這時候的錦玉女是認真的,她臉上的苦惱那麼明白,要搞笑,等一下。

他認真打量,打量再打量,幾乎是……目不轉楮了。

她被看得有點不自在了。「到底是怎樣?」

「倒杯水給我。」

切!

這讓她想起某人的行徑。

她轉進小廚房,很快倒了杯水出來。

「喏。」遞水。

「我知道問題出在哪了──」用杯緣覷她,商金童慢吞吞的拉長著聲音說。

好半晌,水空了,卻沒了下文。

「商金童!」

「好嘛,」他不是很情願吐實。「那就是妳變漂亮了,比電視上那些模特兒還要搶眼。」

許多人對她的第一印象應該是那塊破壞整體的胎記,因為太過搶眼,很容易就讓人忽略她雪白柔軟的另一側。

她是漂亮的,眉眼如畫,鼻梁優美,嘴如花瓣,縴細的骨架,修長的雙腿,腰是腰,胸脯是胸脯,萬中選一,無可挑剔。

「狗嘴吐不出象牙!」她可不領情。

「講實話也錯唷──」

「我知道自己幾斤重。」她長的如何,她自己最清楚。

「是妳對自己太沒自信。」

「自信?」從頭發到腳趾,這兩個字是她最缺乏的。

「這樣說不能讓妳開心一點,不然……這個呢?」一張支票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需要時間重建屬于她的自信心,這種事急不得的。

六位數的金額。再算一遍,沒錯。

「這是什麼?你中樂透了?」

「想太多,竹科怪人的案子搞定了,謝謝妳的鼎力相助,這是酬金。」在商言商,該給的他從來不拖延。

竹科怪人,為什麼這時候听見會覺得刺耳?

「別這麼喊他,他一點都不怪。」

「咦,妳見過神氣先生?」

「嗯阿。」這有什麼好訝異的?

「我沒見過。」他有些悶悶的,「他神秘的很,有事都派代表聯絡。」

「大概我運氣好。」她不以為意。

有些老板就是愛搞神秘,喜歡低調,這哪是什麼新聞,見面不一定有三分情,不見面上了應酬不也挺好?

像她,她就不喜歡見太多人,要是可以,安安靜靜的看書、寫字、上網,才是她喜歡的生活。

「玉女?」商金童轉過沙發的另一邊過來與她面對面。

「水喝完了?」兩人想的並不是同一件事。

「那不重要。」

「哦。」

「嫁給我吧!」

又來!她從沒當真。「別來問我,先去說服你親愛的媽媽再說。」

「妳又把難題丟給我?!」他是真的真心誠意好不好。

「是你想娶我,又不是我想嫁你,困難在你那邊又不是我這邊,所以,難題是你的。」

繞口令啊?商金童撫額想哭。

的確,他老母那關比萬里長城還要難以跨越。

不過,他彈指,腦中靈光一現。「我老媽介意的問題現在不見了,我帶妳回去看她,她要是看到現在的妳肯定什麼問題也沒有了。」

「有問題,」她看著樂不可支的商金童,語氣冷涼。「金童,我並不想結婚,或嫁給任何人。」

其實男女只要有心,父母的阻撓從來都不是問題。

她很早就看清這樣的事情,可是,天真的商金童卻沒有。

他當頭被潑了桶冷水,這令一向看好自己的他開始正視兩人不上不下的感情。

以前他把自己的重心擺在工作上,現在……

似乎有些東西蘇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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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亮,她就來了,表情悶悶不樂。

猶沾晨露的水草拂濕了她腳底的軟鞋,朵朵芍藥的香味為衣袖添香,每來一回她都會踅到曲橋下看錦鯉,看牠們姿態生猛,這才沿著彎曲的青石道進屋。

這人的確是霸氣的,牡丹是花王,芍藥是花相,花中二絕都在他的園子里,就連進大廳的四道大門也都極盡能工巧匠的雕著折枝板瓶牡丹花,求著平安富貴。

熟門熟路的進了大听,意思意思的搥著小腿,房子蓋這麼大,真不方便。

怎麼不見人?

她一路長驅直入,連平常看門的小狐管家也不見蹤影。

他真放心,屋子里這些價值連城的珠寶鑽石要是來了小偷,早把家搬空了。

但是這人顯然一點都不以為意。

層層綢紗無風自動,透浸來的陽光映得滿室生光。

她尋到中庭的小園,軟榻上正躺著她遍尋不著的神氣,散著一頭如緞黑發的他閉目養神,小幾上有壺猶冒香氣的茶,幾樣小點,幾冊書隨便散置,而滿園子的牡丹像是為了博他歡喜極盡所能的爭相綻放,那美,美到極致,那美麗到瞬間就要凋謝的妖艷叫人心驚膽跳。

錦玉女擦擦眼,這是真實人生嗎?這幅美景。

就算看了幾次還是不習慣。

她坐下來,拈起一塊豌豆黃往嘴里送。

他住的府邸很中國,生活很中國,一頭長發也很中國,就連吃食,也是這種看起來沒半點激起口月復的糕餅。

兩口吃掉嘗不出滋味好壞的糕點,舌忝了舌忝指頭。

她拿這些容易嘴干的東西最沒奈何了,覷了眼沒半點醒過來跡象的男人一眼,她很自動的替自己倒了香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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