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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狂獨眼龍 第9頁

作者︰陳毓華

第四章

「頭家,電話!你再不來,電話線就燒掉了。」獨眼龍才抵達機修廠,氣急敗壞的阿輝就沖了出來把他專屬的大哥大交給他。

既然是獨眼龍私人的電話,就表示只有少數人才知導這組號碼,他按下通訊鍵走進專屬辦公室。

「右手?」

雹隼浩爾雅的音準透過話筒分毫不差。「石勒住院了。」

「什麼?!」是雷延。

「隔牆有耳,來再詳談。」做事細膩的他最清楚有些話不適合在通訊中直說。無孔不入的不一定只有空氣。

「曉得,」他瞄了下表,「十分鐘就到。」

現在的他不是懶洋洋的獅子,是蟄猛出獵的豹。

所有的整裝工作在一氣呵成中結束,BMWK1200RS以絕艷的姿勢載著他馳騁絕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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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發生的?」看見一手一腳里著紗布的石勒,獨眼龍發怒的喊。

「噓,麻藥的作用才退,求求你把嗓門放低。」和透著倦意的耿隼浩成反比的受害人未免太過精神奕奕。

獨眼龍絲微的神經驚矍了下。「嚴重嗎?醫生怎麼說?」

「是一輛不守交通號志的砂石車闖的禍,我只是連環車禍里的倒楣蛋。」馬路如虎口。

「沒有人為因素?」石勒的身分太過敏感,絕不排除這種因素。

「方才警方來作過筆錄,純粹是意外。」來回奔波的耿隼浩表情寫著累。

獨眼龍不輕不重往石勒高吊的腿壓下,「照情況看來,你必須要休息一段時間。」

石勒俊臉發白。「拿開你不安分的毛手,想謀殺啊!」

獨眼龍一笑。「我只是測試一下這是不是你裝傷想拐我回比利時的苦肉計。」

石勒干笑。「別把我想成那種下流胚子,你可沒值錢到需要我自殘引度你的地步,少臭美了。」

雹隼浩瞟了眼言不由衷的石勒,突然內心有股想笑的沖動。

車禍前,他們的確正計畫著如何把經商奇才的獨眼龍給拐回去,不料就發生令人措手不及的意外。

雕蟲小計是瞞不了左手的,幸好石勒的傷貨真價實,要不然弄巧成拙,他這好友便捉到藉日SayByeBye一去不回頭了。

「我來吧!看你一副快要翹辮子的模樣,百無一用是書生還真符合形容現在的你。」有些人總是喜歡招惹對眼的人,說盡刻薄話看對方難受他才高興,獨眼龍和耿隼浩就是以這種標準模式相處的人。

但是這次耿隼浩不僅沒有反諷,視而不見獨眼龍的招惹。「那就看你的了,我想回去睡一覺。」

老實說,他已經有一段很長的時間不曾好好睡過一覺了。

「快閃,眼不見為淨。」獨眼龍將耿隼浩的外套雜什物件等往他懷里一塞上腳踹他出門。

「這陣子是累壞他了。」石勒把枕頭墊高,若有所指的說道。

「誰叫他遇人不淑,跟到一個好吃懶做又擅長推卸責任的主子。」他沒好氣,顧不了上屬和下屬的分野,開口就是頂撞。

可想而知,自獨眼龍不肯接受石勒將整個幽域組織禪讓給他的提議而不告而別後,一切組織的運作重擔一定全落在耿隼浩身上,白天他是一所大學的教授,晚上要料理萬機,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石勒低喃,生活于他應該是海闊天空的,他不想被約束。

而獨眼龍不同,他對工作有狂熱,工作于他不是壓力,而是一種快速成長的方式,所以將幽域交給他的念頭一日旦扎根便根深柢固了。

「如果,我把比利時一切的資產和組織重心全轉移到台灣和香港,你願意接手嗎?」

「你瘋了。」獨眼龍賞他偌大白眼。

「我是認真的,我祖母的年事也大了,我逍遙多年,是該分擔一些責任的時候了。」他有感而發。

「你終于想通了。」阿彌陀佛。

「別打岔,我還沒說完——」他以為自己將逃過劫難嗎?還早哩。「前提是你必須回公司。」

「听起來里頭的陰謀味兒很濃。」

「一個黑道公司想漂白不是容易的事,我不能少你,左手。」和獨眼龍一場拉鋸戰下來,身邊又多了他愛的任初靜,說什麼他也必須改弦易轍,重新擬定幽域的方向政策,他不要她背負著黑道新娘的白紗嫁他。

他要給她一個干淨無垢的身分。

「說真的?」他猜得出幾分石勒的用心良苦。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可是完全為了初靜。」他知道獨眼龍會怎麼想。

獨眼龍低沉地笑,笑中有著將心比心的了若。「不用多此一舉撇清,你心里打什麼主意我明白得很。」

他和任初靜的那場愛情追逐,獨眼龍和右手看得明明白白,如今萬事俱備,就缺臨門一腳的婚禮,其實真正想留在台灣的人是石勒。

「是嗎?彼此彼此,你可別以為我不清楚你的動向,以後咱們可能變成連襟,相煎何太急。」

連襟?如此這般,他豈不永遠擺月兌不了幽域……且慢,「你不要高興得太早,就算親戚關系,我的地位會變得比你高,到時候你可別嘔血內傷了。」

任初靜是老麼,他娶的是姊姊,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石勒明顯沒想到這點,怔了怔。

「老奸巨猾啊你。」

「彼此、彼此。」獨眼龍笑得甚是開懷。

無所謂!石勒名義上是吃了悶虧,可在他的算計里,能留住商業奇才的左手才是真正重要的,其他的,就青青菜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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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俱疲的從警局出來,已是黃昏,冬日晝短夜長,黑暗來得非常迅速,只半刻就佔領了天空。

「你一個人沒關系?」陪同他一起的是研究院院長。

「我知道路回家。」婉拒了好意實在是她心里頭還有事。

「這幾天就好好休息,當做額外假期,有事盡量來找我。」溫文儒雅的長者表現了絕佳的風度,長輩的和藹,一聲苛責也沒有。

「研究室的事——」她囁嚅。

「校舍太過年老,化學藥品公司的疏忽,他們不該把屬性相克的化學藥劑暴露在危險的儀器下,責任歸屬權已經查清楚,就別再自責了,倒是你的傷,一定要讓整容醫生看一下,女孩破了相總是不好。」

爆炸發生後為了能在第一時間里追究出責任,任箏只草草包扎受傷的傷口。

「還有,」他的面容轉為嚴厲。「下次不可以這樣了,人命關天,就算報告再重要也比不上人命,歸咎你今天會多受皮肉之苦,就是為了那疊白紙黑一子的玩意,我寧可文件被毀,你卻好好的。」

任箏苦笑,實驗室被毀,連帶她固定放著的眼鏡也付諸厥如,也罷!院長那閻羅臉朦朧成一片,看不見也罷!

「我不放心你,逸奇,你送任箏回去。」院長返身呼喚一直束手旁邊的年輕男子。

「啊,不必,不必。」任箏認真的拒絕。

不過一些皮肉傷,她又不是那種弱不禁風的女孩,即便她沒什麼地理概念,叫計程車的技能還是有的。

「別客氣了,逸奇才從佛羅里達回來,原先我是想找個比較正式的機會介紹你們認識,沒想到發生這事,不過你們年輕人大概也不計較這些,讓他送你回家我才能放心。」

「他就是那個常掛在你嘴邊的那個留學博士?」一團不甚清楚的影子,用任箏看人的龜縮法——看起來是個斯文的人。

不能怪她只能看個概略,誰叫她缺少了眼鏡就只能做睜眼瞎子,就算你有潘安在世的容貌地也無福消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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