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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笑問檀郎 第9頁

作者︰采薇

「殷雪苓,我是說你哥哥有危險,你明不明白!」

殷雪苓皺了皺眉。連名帶姓地叫她耶!棲霞山莊的谷大小姐怎麼這麼沒禮貌?就算急瘋了也不能這樣子!

殷雪苓臉色一沉,道︰「謝謝你的通知,谷姑娘可以請回了!」

她的反應讓谷冰盈氣白了臉。

「殷雪苓,你好好听著,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你,反正你早晚是要嫁出去的,我不跟你計較,但是你不能拿你哥的安危開玩笑!」緩過一口氣,她繼續道︰「你別想瞞我,他們都告訴我了!你哥是遇襲失蹤,根本就不是出去玩。」

殷雪苓此刻的臉色簡直是難看之至。谷冰盈還沒嫁過來呢!怎麼那麼多人就拿她當主母看待,事事都向她稟告了?

「你以為沿著河岸瞎找可以找到你哥?別傻了!解鈴還需系鈴人,要找你哥就得問石家!」

「問石家?」

「對!你哥會失蹤一定和石家有關!」

「你就這麼篤定?」

「石棣茹當天也在場,不是嗎?」

「她說了,她沒見到我哥。」

老實說,殷雪苓也不認為石棣茹的話有多少可信度,但是她如果撒謊,又有誰能奈她何?

「你信她?你跟我去一趟石家,我非要她說實話不可。」

殷雪苓冷哼了聲,這才是這位谷大小姐的目的吧!她又不是殷振陽的誰,想去石家興師問罪還師出無名呢!

不過,她也許該親自走一趟,說不定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獲。

「兩位有什麼指教?」

石棣茹沒好氣地踱進花廳,心里則微覺訝異。她想過殷家可能會派人上門來探口風,卻沒想到如今坐在廳中的會是谷冰盈和殷雪苓。

對谷冰盈,她自然是沒好感,倒是殷雪苓這個小丫頭片子,雖然知道她是殷振陽的妹妹,卻仍然很難討厭她。

她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可愛氣質,讓人沒辦法對她擺臉色。

殷雪苓清清嗓子道︰「關于日前我哥哥失蹤……」

石棣茹坐下來,掃視兩人後淡淡道︰「令兄和我表妹的婚約已經解除,我表妹也已經不在人世,石家對令兄的事不感興趣。」

比冰盈冷聲道︰「石姑娘,你裝傻也裝得太過了!你敢說振陽失蹤,不是你派人所為?」

「我為什麼要讓他失蹤?」

當然是要讓他死,讓他到九泉之下向隻兒賠罪!

石棣茹諷笑著。原來這就是殷振陽的眼光?真想不到殷振陽竟為了這麼個粗鄙的女子而放棄隻兒!

「這事果然是你干的!振陽現在在哪里?」

石棣茹輕哼道︰「什麼這事那事?殷振陽與我什麼相關?你把殷振陽交給我保管了嗎?我哪知他會在哪里?」

比冰盈霍然起身,足尖一點,人已到了石棣茹身前,「嚓」地一聲,長劍亮出半截,劍刃正架在石棣茹的頸子上。

老天,原來這就是她讓石棣茹說實話的方法!殷雪苓幾乎要昏倒了。這女人就只有這種程度的手段嗎?

石棣茹似乎全沒把頸上涼颼颼的利刃放在心上,撇撇嘴,不屑地道︰「好個武林世家教出來的正派俠女。」

她當然不在乎谷冰盈的恐嚇,只要谷冰盈不是白痴,就該知道事情輕重;她可是個全然不懂武功的文弱女子,谷冰盈若傷她一根寒毛,石家必定會到處宣揚得人盡皆知,到時候別說是谷冰盈,連整個棲霞山莊都將為人所不齒。

殷雪苓連忙一掌拍開谷冰盈的長劍,然後擋在石棣茹身前,免得谷冰盈做出更過份的舉動。

「你瘋了嗎?」

「不讓她吃點苦頭,她不會說實話。」

石棣茹冷笑道︰「如果你真想讓我吃點苦頭,應該把我綁了去,而不是到我的地頭上來逞凶。」

「你以為我不敢?」

比冰盈索性拔劍出鞘,劍尖「嗡嗡」顫動,甚是駭人。

石梂茹不答她,只是輕哼了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殷雪苓倒抽了口涼氣。怎麼在這當口石棣茹還敢火上加油?看來她得趕緊把她們分開,有多遠離多遠才是上策。

「喂!你把劍收起來啦!」

殷雪苓直覺得自己無辜又無力,她是今年忘了安太歲還是怎的?八輩子的楣運全湊在今天了!

殷雪苓不耐的一聲「喂」終于提醒了谷冰盈,讓她猛然醒悟到自己已經太過失態了!

雖然殷雪苓早晚要嫁出去,但是她現在可還待字閨中,而且她對殷老夫人更有莫大的影響力。沖著這一點,谷冰盈很難完全不拿她當一回事。

比冰盈冷哼了聲,收劍退開。

擺平了一個,殷雪苓轉向石棣茹誠心道︰「好好歹歹,我們總算曾是一家人,石姐姐……」

「我不是你姐姐,與殷家更沒有半點關系。」

殷雪苓一聲「姐姐」不但沒能拉近彼此的距離,反而讓石棣茹想起她命薄如紙的表妹,說話的口氣也變得嚴厲。

「殷振陽與我表妹的婚約早不存在,冥婚之議也被她遺囑駁回,石家和殷家之間,只有不共戴天的仇家關系。」

比冰盈一驚,月兌口道︰「振陽要跟鐘采隻冥婚?」

人都已經死了,殷振陽卻要為她留下名份,在心里為她留下空間,這怎麼可以!他把她谷冰盈置于何地?

石棣茹冷笑道︰「鴟得腐鼠,鶵過之,仰而視之曰︰‘嚇!’」

要不是時地大大不宜,殷雪苓實在想拍手叫好。石棣茹的一番話語出《莊子》秋水篇,原文是惠施在梁國當宰相,莊子去看他,惠施以為莊子是來搶位子的,所以全國狂搜三天要把莊子找出來。

倒是莊子自己上門去,跟他說,有一種叫鶵的神鳥,非梧桐不棲,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可是有只貓頭鷹叼著死老鼠,看到鶵飛過,怕鶵會來搶,所以抬頭要把鶵嚇走。

雖然自己的哥哥被人說成死老鼠實在不怎麼令人愉悅,但是石棣茹的反應又快又尖銳,實在令人嘆為觀止。

只是她現下另有一個疑問︰「石……呃,我能不能知道嫂……呃……的遺囑是怎麼說的?」

怕再惹起石棣茹的強烈反彈,殷雪苓不敢叫她姐姐,也不敢叫鐘采隻嫂子,這樣的畏怯和體貼讓石棣茹心軟下來。

「原來殷振陽不敢讓你們知道嗎?」饒是語帶譏諷,口氣已緩和許多。「隻兒遺書說︰清白身來,清白身去,雖死猶為鐘氏女,不敢高攀殷家婦。」

「清白身來,清白身去。清白身來,清白身去……」

殷雪苓隱約意識到有點不對頭,雖然這趟到石家沒有得到哥哥下落的線索,但似乎有些意外的收獲……

他要醒了?

暫且壓下百味雜陳的繚亂心緒,鐘采隻深吸了口氣。可是在他們曾經分享過情人間才有的親熱後,她又心亂得不知如何自處。

在她生命中最華美的時光,他曾扮演過極重要的角色,但也是他把她逼得必須一死了之,她對人性早已失去信心,尤其是對他。

鐘采隻還是鐘采隻,但再也不是他心中的師妹,所以,她需要絕對的冷靜和鎮定,才能面對即將清醒的他。

殷振陽輕微的申吟讓她轉過身來。

他睜開眼,眨了眨,似乎不太適應昏暗的光線,然後,他看到了她。

「這里是哪里?師妹?真的是你?你沒死?」

有意忽略他語氣中的欣喜多于驚訝,鐘采隻心想︰你不是巴不得我死?我沒死可惜了?

只是她把這話放在心里,不是不想在言語上刺傷他,而是她打定主意要隱藏自己所有的情緒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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