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她舌忝舌忝唇,看向他,「雖然我們現在是夫妻關系,但是你也知道,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
他皺眉,像是不明白她說這話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們的婚姻照一般常理來看是很倉卒的,甚至我周圍的朋友、同事,都以為我只是個還沒交男朋友的獨身女人,當然,我的上司例外。」當初她為了請假,是一定得跟他說明原因的,也正好拗他們夫妻倆當證婚人,省得她還得向別人解釋。
「那又怎麼樣?」
「還有我老家的父母,如果知道我連聲招呼都不打,就已經擅自結婚的話,他們一定會劈了我的!」光是想,就渾身發毛。
「如果他們毆打你,你可以以傷害罪控告他們。」他想了想後建議。
「拜托,我怎麼可能控告他們!」梁可羽一個頭兩個大,「再說我剛才的話只是一個比喻。總之,讓他們知道我沒知會一聲就結婚的話,會很麻煩。」
「和我結婚,是一件很麻煩的事嗎?」他的眼神中有絲不悅。
「當然不是了!」她趕緊安撫。有她這麼倒楣的新娘嗎?她現在開始萬分後悔招惹上方司爾這號人物了,不過眼前首要任務是趕快把他擺平,「我很樂意和你結婚。」
說得她自己雞皮疙瘩掉一地。
不過她的話顯然他听了很受用,臉色在瞬間好看很多。
「另外,我還沒做好面對你家人的心理準備,所以我希望把我們結婚的事暫時保密。」她總算提到了正題,「畢竟我們在沒多久前還只是陌生人而已,總是需要一段時間相互了解,等到彼此適應了,再把結婚的事說出來也不遲。」
方司爾垂頭思考,梁可羽則緊張兮兮的望著他。
「那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適應?」他很嚴肅的問。
「很久吧。」她認為。
「很久?不能短一點?」
「那就一般的久吧。」
「再短一點。」
「略微的久。」
「再短點。」
「……靠,你以為這是菜市場買菜啊,還能討價還價!」
是誰規定夫妻雙方一定得住一起的?因為沒有簽過什麼分居合約,因為她已經是方太太,所以在方司爾的堅持下,梁可羽只能包袱款款,住進他的公寓。
四房兩廳,至少能夠保證她有獨立的房間。
「以後我睡客房,你睡主臥室。」她一進門隨即大聲的宣布。
好在方司爾也沒怎麼反對,于是她把自己所有的行李都搬進了客房。
柔軟且寬敞的床,不可否認,比她所租的那間小鮑寓里的床要舒服多了。
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就在她快進入夢鄉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喀的一聲推門聲。
「是誰?」她整個人從床上彈坐起來。
一抹高瘦的人影走了進來,窗戶透進來的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是方司爾!
穿著一身寬松的黑金色睡袍,赤著腳,微亂的頭發與他白天的整齊有所不同。陰暗的光線,隱隱照出他的五官輪廓,夜的氣息,似乎在他的身上鍍上了一層頹廢的美感。
老天!一個男人,三更半夜到一個女人的房間,她貧乏的腦袋中只有一種解釋。
「你……不許過來!」她喝道。
基本上,這句話等同于廢話,他一步一步的朝著她走來。
心跳驀地加速,梁可羽吞咽著喉間突然分泌過多的口水。
然後,他對著她,露出了一個純真無比的微笑,「我們是夫妻了。」
他的笑容,讓她有種目眩的感覺,「我……我當然知道我們是夫妻,但我們之間有了第一次,不代表必須有第二次,如果你有什麼歪念頭的話,小心我把你打得滿地找牙……」
沒等她的話說完,方司爾已經整個人鑽進她的被窩、雙手環住她的腰,把頭埋在她的胸前。
!
梁可羽的第一反應是踹腳。
她踹,她踹,她使勁的踹!
砰的一聲,某男被踹下了床,卻又再接再厲的爬上去。
砰!
某男又被踹下床,再繼續努力。
砰!
再踹!再爬!
砰!
依前例循環。
砰!
循環中……
砰!
持續循環……
半個小時後,梁可羽氣喘吁吁的大吼,「你有完沒完啊!」能有這種堅持不懈的精神,這也是值得敬佩和學習的。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睡。」他的手又再次環上了她的腰。
她翻翻白眼,「別告訴我你一個人睡不著。」
「睡得著,可是我想要和自己能夠記住的人一起睡。」
「為什麼?」
「和別人睡的話,即使當天我知道那人是誰,但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卻會變成一個陌生人,一個我完全不記得的陌生人。」他把頭埋在她的胸前,汲取她的溫暖,心安的笑了,「如果是你的話,就一定不會。」
陌生人嗎?梁可羽怔了怔,她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你為什麼會記不住身邊和官司無關的人?」
「記不住就是記不住。」
「那你又為什麼記住了我?」
「記住了就是記住了。」
嗟!白問了!
梁可羽嘆口氣,無奈的看著胸前那顆黑色頭顱。她的豆腐啊,都被他給吃了!
「我警告你,不許給我胡來!」
「……」
「你別抱得那麼緊!」
「……」
「還有你的臉別蹭我胸部,很癢!」
任何事情,有一就有二,所以說,縱容是不對的,因為一時縱容,以至于養成了方司爾每天晚上抱著她睡覺的習慣,發展到後面,他簡直成了趕不走的蒼蠅。
近來梁可羽常常會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是一棵尤加利樹,而方司爾就是那無尾熊,所以才會每天晚上都要死命的抱著她。
當然,在抱了她一個星期後,她嫌客房的床太小,所以干脆轉移陣地,搬進了主臥室,然後從抱發展到模,誰叫方司爾的皮膚那麼好,細致無瑕,簡直讓人愛不釋手,再接著嘛,就是一壘、二壘、三壘,一路發展到了限制級……總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躺在一張床上,絕對干不了什麼純潔的事就是了。
清晨,陽光暖暖,梁可羽盯著身旁的那張睡顏,如果僅僅從外表上來評論,他幾乎可以稱之為完美,恐怕自己少女時候夢想中的白馬王子也不過如此吧。
不過夢想終究是夢想,嫁給白馬王子的公主也不見得就一定幸福,況且,她還不是什麼公主哩!
卷翹的睫毛眨動了一下,原本睡著的人緩緩的睜開了眸子。
「早安!」梁可羽開口道。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知道他喜歡別人向他道早安。
「早。」嗓音中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沙啞,方司爾很自然的在她的臉頰印上一個吻。
這是早安吻,因為很多影片上都是這麼演的,所以他固執的認為結婚之後的兩人就該這樣,即使她多次強烈要求省略掉早安吻這一步驟,但是他還是屢教不改。
溫熱的唇踫觸著她的面頰,即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心跳加快。
「你快起來,再不然上班要遲到了。」她匆匆爬下床。
「哦。」他緩緩坐起身子,開始穿衣。
半個小時後,一輛BMW停在警局兩百公尺外。
梁可羽一邊啃著買來的饅頭,一邊看著四處的情形。
很好,現在周圍沒什麼警局的同僚,可以下車。
「喏,這里還有兩個肉包,別忘了吃,還有牛女乃,別空月復喝,等吃了肉包再喝牛女乃好了。」她把該交代的再交代一遍,生怕他忘了。
「好。」方司爾乖乖的點點頭。
于是乎,梁可羽走下車,以跑百米沖刺的速度朝著警局奔去。
八點二十分,安全抵達。
「不錯呀,今天居然沒遲到。」李明看了看手表,贊許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