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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上身 第22頁

作者︰采蒔

莫芷頡不置可否地掛上電話,她覺得疲累到極點,連想要活下去的一點點意志力都顯得飄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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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昏睡了嗎?眼前一個模糊的身影,是他嗎?

「小頡,妳醒了?」許明崇把臉湊近她。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意識模糊地問。

「我電話一直打不進來。今天晚上又陪王老師和園藝系的幾個老師吃飯,剛剛飯局才散就馬上趕過來︰還好遇到妳們房東,跟他拿了一把鑰匙才進來的。」

莫芷頡嗅到他身上濃濃的酒味︰心知他今晚又喝了不少酒。

「妳是不是都沒吃東西?」他發覺她異常的虛弱。

她沒回答,只是瞅著他看。

「看我不會飽,我帶妳去吃消夜好不好?」他嘴角漾開一個好看的笑容。

「你別管我,李薇還在等你回去。」她心頭一陣酸澀,體認到這個男人已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了。

「妳--在說什麼?!」

他眼底閃過一抹驚惶,只是一瞬間,但她就是清楚看見了。

「稍早我曾打電話找你,李薇接的。」

她其實很想問,李薇是否跟她一樣,有一把同樣掛在心形鑰匙圈上的備份鑰匙。

「我已經好幾天沒回去了。」他沉著一張臉說。

「她一直住在你那里?」心上的怒火像水波一般在她心頭漾開了。

「她連人帶行李地搬進來,我不忍心趕她出去,她在台灣已經沒有家了。」就算明知她會生氣,他也不想對她說謊。

心軟是沉淪的開始,這事實是否也意味著只要李薇不搬走,他們就繼續糾纏下去?或者他們這幾天也上床了?兩個曾經有過關系的人,難道還能平安無事地睡在一起?

莫芷頡一顆心頓時絞痛了起來,又好想狂笑。

「所以,你就順理成章繼續與她--同床共枕?」她本來是想說「上床」、「」之類不堪的字眼。

「你別這樣扭曲事實。除了妳看見的那個吻之外,我們沒有再進一步的關系了。那天晚上我把床讓給她睡,自個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想著該如何向妳解釋我和李薇之間的關系;之後,我就住進教職員宿舍里,再沒回去過了。」

他住進教職員宿舍的事,她一點都不曉得,可見他們最近疏離得有多嚴重。

「你真的一點都不愛她了?」莫芷頡開始相信這個可能性。

「如果她沒回來找我,也許我還對她存有幾分依戀,那是混雜著太多的愛與太深的恨所造成的一種不甘心的情緒反應;然而,再見到她,我彷佛得到了重生的機會。我發現自己真的從那種劇烈的傷痛中走出來了。以前,我從不對任何人講我和李薇的事,那是因為傷口太深,只要稍稍踫一下,我都覺得痛得不能自已。現在不會了,傷口早已結痂、掉落,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疤痕,叫做記憶。」

莫芷頡封閉的心終于透進一道陽光,在明崇抽絲剝繭的掏心懇談之後,她已經漸漸可以相信,也許他真的已經不再愛李薇了。

「你那個晚上為什麼要吻她?」既然要問就一次問個徹底,她心眼的確小到連一個吻都無法釋懷。

許明崇沉默了半晌,似乎在思忖著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之後,他的視線停留在她臉上許久。四周的空氣都凝住了,他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就在莫芷頡快要沉不住氣開口問︰你沒話說了吧?他突然傾身向她,朝她的唇狠狠烙下一個火熱的吻。

莫芷頡忿然地想推開他,隨即又教他緊緊地摟住身體,讓他強吻了好一會兒,他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他。

最後,他瞅著她泛紅的臉蛋,氣定神閑地說︰「是她吻我的。」

他這麼做只是在告訴她--要想吻一個人時,未必是在兩情相悅的情況下;他不需要經過她同意,就可以吻她的不是嗎?

第九章

李薇果然沒有那麼好打發。

許明崇不回去,她就到學校找他。有時他在上實習課,她就大剌剌地坐在一旁旁听,漂亮的她讓整個土壤系瞬間沸騰了起來。

許多人都在猜測她的身分,更多人嗅出她和許明崇之間那種曖昧不明的氣氛,一些不堪的耳語正流傳著。

李薇聰明地不再找莫芷頡下手,但她似乎想讓許明崇在系上也待不下去。

莫芷頡不知道她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原本對她還存在的一點點同情心都灰飛煙滅了。最後連王老師都出面要許明崇把事情處理好。這樣的事對整個系上的影響層面很大;更何況連其它研究室的老師也頗有微詞了。

莫正頡對這件事只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她完全幫不上忙,只能看著許明崇為了這件事,一天比一天憔悴。

她只能關起耳朵不去听那些不堪的流言,像駝鳥似地躲起來。

一個周末的午後,她在系館的頂樓看陳志偉種蘭花,這是他最近迷上的休閑活動。

系館的頂樓正好有一間用黑網搭成的溫室,經過主人林老師的同意,他就在里面種起了蘭花。從一開始的兩三盆,到現在的二十幾盆,他越種越有心得,還口口聲聲說畢業之後要專心養蘭花。

看他專心地種蘭花,是一種單純的幸福。

她終于明白陳志偉比她更懂得生活,他會轉移注意力,讓自己不鑽牛角尖,也讓日子過得更多采多姿,這些都是她無法做到的。

她坐在水泥圍牆上,放眼望去,櫛比鱗次的高樓大廈坐落在這個城市的邊緣地帶,繁榮卻又令人不安。

「妳別坐在那里,很危險的!」陳志偉邊松土邊喊著。

「跳下去,怎麼樣?」她沉沉地問。

陳志偉這下才認真地看她。

這一個多月來,她整整瘦了一圈,原本粉女敕粉女敕的臉頰也長出一顆顆觸目驚心的痘子;飛揚的神采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過多的沉默。

有時,她整天都說不到幾句話。

「妳要跳,我奉陪!」他走到她身邊坐下。

若是更早之前,他一定會說︰「要跳就跳,沒人會拉妳;要是勇氣不夠,我可以推妳一把。」

但現在,他已經看不到她的內心世界。也許,她是真的想跳,他怎麼能讓她跳下去?

「兩層樓高,會不會死掉?」她認真地問。

「死翹翹的機會不高,但半身不遂的機率不低,活著只會更痛苦。」他搓著手上的泥巴。

「我在想,如果我死掉了,事情會不會變得比較單純。」她的眼神空洞,像一縷幽魂發出只有自己听得懂的囈語。

「妳死了,事情會更復雜,會有兩個男人為妳守活寡。」他半開玩笑地說。

一個是他,一個是許明崇。

「那麼,我走好了,走到一個沒有人找得到的地方,再也不管這些事了。」

她的心情已不是絕望二字可以形容。

看她那麼痛苦,他卻想不出任何一種安慰她的方式。

如果她愛的人是他,他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一絲絲的委屈,哪會像許明崇放任一個女人在身邊造反卻無計可施。他為小頡靶到不值,卻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能做。

「志偉,借我抱一下好不好?」她轉過頭看他。

陳志偉怔愣了幾秒後,伸出手攬她入懷。

第一次摟著她柔軟的女性身體,他的內心卻只剩下悲傷和更多的不忍。

當她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胸膛時,卻覺得明崇已離得她好遠……她默默地流著淚,懷疑淚水是否會有流干的一天?

等淚水流干的那天,人是否就可以免除七情六欲之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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