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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絲相扣 第17頁

作者︰北方

崖上視野一片開闊,山野間生滿了繁花翠松,紅綠相映,美景可比世外桃源。如此高山之巔疏遠了紅塵,更添飄邈之感。看來前輩真的不喜人煙。

遠方有木屋,他腳下自然朝那方向前進。只希望快點將前輩所托之事辦好,及早下山護劍。

「好個凡離師弟……虧我平常那麼照顧你,居然也不拉我一把。」好一陣子,高壯青年才極為狼狽地爬上崖來,像只超大的蟑螂一樣在地上蠕動。

「哈哈哈……」清清脆脆的笑聲響起,讓人听了心神舒暢。

斑壯青年抬眼見到一張那麼開懷的笑臉,也不禁笑了起來。「我現在的姿勢的確很可笑,你小小年紀,輕功怎麼會那麼好?」

「好玩啊!」可以滿山遍野到處亂跑。

「你覺得輕功好玩?」高壯青年感到不可思議,因為他認為最麻煩的就是練輕功。「我覺得練大刀才是最有趣的,你有玩過大刀嗎?劈起來虎虎生風的那種。」

「那是什麼?」她好奇了。

「你連大刀都不知道?那你听過袖箭、鐵鞭、喪門釘、鋼刺、小杯這些嗎?除了刀劍之外,這些可是我們秦苑最有名的利器!」可不是他老王賣瓜,他們秦苑的兵器確是獨步天下。

「你有帶來嗎?」大眼透出興奮。

「東西都放在山下的包袱里了,還有好幾把是我自己鑄的,雖然遠遠不及凡離師弟所鑄,但勉強可見人,等下山再拿給你看……我叫做秦午陽,你呢?」

「鳳芸侯。」

秦午陽噗地笑了出來。「難怪前輩喊你侯兒,我還以為他在罵你呢!」

單純的兩人熱絡攀談起來,很快結成了好友。

「你不下山嗎?」

棒日鳳芸侯早早起了床,興奮拎著包袱出來。卻見左封遲跟平時一樣,正在磨藥,一點準備也沒有,她不由地問。

「一個月下山兩次,已經夠了。」長指擱下磨杵,他身前桌上還擺著兩個竹簍,一個正輕輕搖晃,像有什麼東西正在里頭掙扎撞擊。

左封遲把竹簍口掀開,取出一條銀白綴以紅斑的三角頭蛇,他熟練按住銀蛇,把它大張的嘴壓在缽緣,擠出它的毒液。

「那對師兄弟起床了嗎?」

他才這麼問著,遠遠就傳來了震天的喊聲︰

「前輩,不好了!我師弟手腳僵硬,起不了身……好像、好像中毒了!前輩昨夜給我們的藥是不是不得太重了?」喊到這句人已奔到木屋,撞在門板上。

「你感覺如何?」左封遲頭也不抬地問。

「我?我沒事,是我師弟!請前輩快去看看他--」秦午陽靠在門邊大喘不已,奇怪丹房到主屋只有幾丈遠,他怎會喘成這樣?

「難道你沒有感到四肢酸麻、頭暈目眩?」

「沒有哇--」他突然「噗」地跪下。「咦?我怎麼手腳無力--啊!不管,我師弟臉色真的不好,請前輩快去看他!」

「你過來。」秦午陽臉色已經轉成紫褐,左封遲懷疑也許他背上中了一箭也可能渾然不覺。

秦午陽听話乖乖靠近,卻發現自己雙腳下听使喚地直打顫,這才發現不對,瞪大牛眼︰「前輩……我也中了毒麼?」

「為了護劍,你們必須習慣這毒性。」左封遲簡單帶過。把蛇放下,從竹簍里取出一只奇丑無比的癩蛤蟆,才一捉出,空氣中立刻散出一股異味。

「好臭!」鳳芸侯大大退了一步。這味道……好熟悉啊!有點像她以前吃過的藥引之一。

「你把癩蛤蟆揣在懷里,貼身不離。」左封遲另外把蛇趕進竹簍內交給他。「這條蛇是給你師弟的,只需把竹簍口壓在他臂上,咬幾次便會轉好。」

「謝謝前輩!」救人心切,秦午陽馬上奔回丹房。

因為此處從無訪客,是以他們師兄弟昨夜在丹房打地鋪。

「為什麼要喂他們毒?」鳳芸侯疑惑。

「這樣世上唯有他們踫得那劍,就算有人盜劍亦跑不遠。」左封遲漫不經心道,在記載藥性的簿子上緩緩寫了幾行字,便合上。「他們大概晌午就會恢復體力,那時你便帶他們下山吧。」

見他戴起斗笠,背起竹簍。只有抓毒物時左封遲才會如此打扮。

「你現在要去捉毒物?」她問。那麼,他今天晌午不就趕不回來了?他真的不願下山嗎?她輕輕皺起眉。

他們多年來朝夕不離,雖她一直想下山去玩,但在她想像中應該是與左封遲一起去玩才對,而不是他獨留山上,她自己去。

一想到會有整個月都見不到他……她突然不太想下山了。

「你們自己先走,不用等我回來,記得叫他們把我交代的東西帶下去。」左封遲交代,走到門口,像是感應到身後人兒眉頭打了十多個死結,他停下腳步。「記得下個月的今日你就得回來,不許在山下多留一天。」

聞言,鳳芸侯眼楮一亮,大力地點點頭,像是安心了般。大聲應道︰

「好!」

「別跑!」

在幾丈高的瀑布邊緣,一大一小的敏捷身影先後撲上了在前奔跑的高大青年。一個撲背、一個抱腿,害高大青年一下子失去重心,重重摔了個狗吃屎,差點毀容。

「哇--你們兩個合攻我一個,太不公平了!」秦午陽氣忿地喊道。

他索性在地上滾來滾去,卻仍甩不開身上的兩個黏皮糖。

「好!你們兩個既然要作弊,就別怪我狠心!」他橫了心,猛站起身來,一手一邊抓牢了身上的兩個頑皮鬼,猛地就往幾丈高的瀑布跳了下去--

「哇哈哈哈!」非常驚喜的清脆笑聲。

「吱吱?!」有點嚇到的小小猿啼。

撲通一聲,濺起了好高的水花。連在岸邊的凡離也被波及,無奈地看著玩瘋了的三人……呃,兩人一猴。

「好玩吧?」秦午陽從水底浮出水面,笑看著樂不可支的人兒。角落的黑猴慌慌張張游上了岸去。

「好玩!我們再跳一次。」鳳芸侯臉蛋紅撲撲的,開心不已。

她從小到大的玩伴只有黑猴,雖與左封遲同住,但左封遲不可能與她一起玩樂,可秦午陽就全然不同了。

他跟鳳芸侯不僅年紀相近、心性相同,玩得也投機,這一個月下來自然成了推心置月復的好友。兩人一起在山澗、樹林里玩耍,學著射飛鏢、練著單搶刺魚;四處都是她跟秦午陽的歡笑聲,轉眼一個月就過去了。

左封遲雖有讓她下山守劍的意思,但秦苑行事低調,江湖上根本沒有走漏風聲,所以寶劍根本無虞,她自然玩得不亦樂乎。

今天是她下山期限的最後一日,與秦午陽又跳了好幾次瀑布後,兩人累得趴在岸邊的大岩石上休息。

在岸上旁觀的凡離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他從沒見過這麼野的姑娘家,居然可以跟五師兄玩成這副德行,絲毫不拘禮數,卻……也教人無法討厭。

不願擅離職守的他,其實是被硬拖出來的。秦午陽跟其他師兄弟都勸他去放松心情,不用整日枯守柴房。

「難道你不信任左前輩的安排?」秦午陽大剌刺地說道︰「這柴房三尺內,除了你跟我之外,其他人根本無法靠近半步不是嗎?」他們只是按前輩指示,把四個巴掌大的烏木埋在柴房四角,沒想到功效奇大。

初埋的幾日,其他師兄弟輕疏大意,才踫了柴房門板就倒地不起。還好前輩預留了解藥,不然待他們去山上求醫回來,恐怕那兩位師弟早就先回先祖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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