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秦語娟不會再吵著留下來,秦語霓也松了口氣,她笑眯眯的問道︰「想不想去逛餃,買些禮物回去送人?」
「不用了,我們親戚那麼多,每個人要一份禮物,我兩只手怎麼拿得了?」她才沒有那麼勤勞,還特地從台灣帶禮物回加拿大,再說,台灣有的東西,加拿大也買得到,她干麼那麼自虐的帶著大包小包回去?
「好,不買禮物,那純逛街可以嗎?」
「不要啦!我們兩姊妹接下來至少要分開兩個多月,我想跟你多聊聊。」自從搬到加拿大,她們兩姊妹就黏得很緊,幾乎沒分開過。
「你想聊什麼?」
咬著下唇,秦語娟想了想,說道︰「什麼都可以啊!天南地北,想到什麼就聊什麼。」
「這個我不行,我天生就不是聊天的高手。」
「那麼……就聊孟瑋覺好了。」秦語娟轉了轉眼珠,調皮的建議。
好笑的搖搖頭,秦語霓問道︰「每次都聊他,你不覺得很無聊嗎?」
「那你每天都想著他,你不覺得很無聊嗎?」秦語娟反問道。
點了點她的鼻子,秦語霓傷腦筋的笑道︰「你就知道怎麼堵我的嘴。」想一個人稱不上無聊,卻是一件很苦的事,不過再苦,也抗拒不了思念的糾纏,于是只能任著自己苦著、想著。
「姊,說實在話,他真的很出色,怪不得你會愛得這麼死心塌地。」秦語娟終于承認孟瑋覺確實有讓秦語霓眷戀的道理,不過,像秦語霓這麼執迷不悟的痴心到底,她還是很難接受。
「他一直都是那麼出色。」秦語霓忍不住甜甜一笑。
「你啊,真的是無藥可救!」秦語娟無奈的搖搖頭,她投降了,「算了,我們還是出去逛街、喝咖啡好了,一直窩在這里聊孟瑋覺,真的很無聊。」
「好,先讓我把行李整理一下。」
☆☆☆
「秦語茉……秦語茉……語霓,不要!」孟瑋覺驚叫的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他伸手拭去額上的汗珠,眼楮朝昏暗的臥房張望了一圈。
在墾丁待了那麼多天,除了第一天晚上睡得不甚安穩,他每天都睡得很沉,沒想到回台北的第一個夜晚,他又作惡夢了。這次的夢境更可怕,秦語茉後來竟然變成語霓,當看到語霓的那一剎那,他的心像被抽空似的,他想叫住她,卻又發不出聲音,他想沖過去阻止,腳卻好像有千斤重,怎麼也抬不起來,那種感覺仿佛瀕臨崩潰邊緣,充滿著恐懼,讓他身體不斷的顫抖著。
為什麼他會作這種夢?這個夢有什麼意義嗎?
將臉埋進手掌中,孟瑋覺腦海不停的重復心里的疑惑和不安,終于,他受不了得像爆炸似的咆哮了一聲,整個人從床上彈了起來。
拿起床上的電話,他按捺不住的撥了習曜尹的大哥大,過了一會兒,習曜尹的聲音從那頭傳了過來。
「White,可不可以幫我打電話到墾丁傍俱樂部的經理,請他幫我查一下語霓離開了沒?」孟瑋覺直截了當的說。
「Blue,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從來沒見過孟瑋覺做出這麼沖動的事,習曜尹擔心的問道。
吐了一口氣,孟瑋覺試著讓自己冷靜一點,「我夢到語霓像秦語茉一樣,當著我的面倒進血泊里。」
「Blue,你給自己的包袱太大了,那只是夢,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那種感覺好像一個預言,一個不祥的預兆。」
「好吧!你等我,我現在就幫你打電話過去。」
切掉電話,孟瑋覺靜靜的坐在床沿,听著時鐘的秒針滴答的走著。
靶覺像是過了有一世紀之長,電話聲刺耳的響起,孟瑋覺連忙按下電話,接了起來,「White,怎麼樣?,
「我們離開沒多久,她們也跟著退房離開。」
「知道她們去哪里嗎?」孟瑋覺急切的問。
「不清楚,不過我想,應該是到了台北。」頓了一下,習曜尹冷靜的接著道︰「Blue,你別想太多了,也許是我們大家一直在逼你,讓你把語霓壓在心頭,你才會在夢里把語霓的影像投射在秦語茉的身上。」
也許吧!現在的語霓和十四歲的秦語茉雖然不完全相像,但是兩個人身上的感覺是那麼的類似,他會將她們的影像重疊也是人之常情。
「White,謝謝你。」
「該休息了,一早還得上班,你是醫生,總不能自己病懨懨的。」
「我知道,晚安。」
幣上電話,孟瑋覺再度躺回床上,他是想太多了,語霓出現的那麼突然,她又帶給他那麼大的沖擊、那麼復雜的感覺,她的影像在無形之中模糊了秦語茉的身影,夢境也不知不覺的變了樣。
這麼一想,孟瑋覺的心情輕松了許多,終于,他敵不過身心的疲憊,閉上眼沉沉入睡。
第五章
對照著手中的地址,秦語霓小心翼翼、仔仔細細的尋著每一棟房子,終于,在最邊間的門牌上見到了筆記本上頭記載的地址。
一找到孟瑋覺的住所,秦語霓連忙退到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朝房子和四周的環境打量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已經暗沉的關系,她感覺到這里的居家環境相當清幽,每棟房子都有自己的花園、車庫,房子有大有小,不過規劃的相當整齊。
愈看,愈有一股想進去的沖動,可是出現的那麼突然,怎麼跟瑋覺解釋?莫可奈何,秦語霓只能按捺下來,今天就到這里,接下來的再慢慢計劃了。
打定主意正想離開之際,突然有一道強光直射而來,秦語霓趕緊往後一縮。
沒一會兒,她見到一輛車子停在孟瑋覺住處的前方,車庫的鐵門緩緩卷起。雖然看不清楚車子里面的人,不過秦語霓就是知道那個人是孟瑋覺,因為孟瑋覺一個人住在這里,這個人當然是他。念頭一轉,她像是已經看到孟瑋覺似的,心跳不自覺的加速。
在黑暗中,她默默的看著車子駛進車庫,直到鐵門緩緩下降,再度關上,秦語霓才依依不舍的從角落走了出來,她真想不顧一切的跑去按他的電鈴……
嘆了口氣,她無奈的循著先前的路徑往回走去。
走了大約七分鐘的腳程,就差一段路可以抵達公車站牌的時候,她忽然看到一個大男人正壓著一個女孩,想強行把她塞進一輛賓士轎車,那女孩拼命的踢著腳、扯著手,企圖擺月兌那個大漢的鉗制。
再仔細一瞧,秦語霓發現那個女孩的嘴已被捂住,她的嘴巴發出咿咿唔唔的聲音,應該是在喊救命,于是不再遲疑,她在地上撿了幾顆石頭,不動聲色的靠了過去。
當剩下幾步距離的時候,她精準的將石頭往對方的頭上用力砸了過去。
被秦語霓這麼一攪和,那個大漢閃了閃神,女孩聰明的逮著機會,毫不留情的往他的手臂一咬。
「臭娘們!」大漢驚叫了一聲,不自覺的松開手,卻也同時驚動了車子里面的其他同伴。
這個時候,秦語霓沖上前助陣,用自己的皮包使命的砸對方的頭,打得正覺得過癮,女孩卻拉起她的手叫道︰「趕快逃命!」
不過正想落跑,另一個趕下來幫忙的大漢手握著一把刀,直沖著她們而來,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胡亂的往前一砍,頓時,秦語霓肩膀血流如注。
「阿仔,不能殺她!」被秦語霓砸得頭昏腦脹的大漢根本沒時間仔細瞧清楚被刺傷的人是誰,他只顧著出聲提醒另一位伙伴,就怕他出了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