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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同攜手 第25頁

作者︰阿蠻

「既然如此,耿毅,這一個利嘴女孩就是你的了,可是她缺乏教養又無禮,要當推忠輔聖大將軍的夫人還差了一截,哀家不同意你迎娶這女奴,但不反對你把女奴留在身邊嚴加管束,至於婚事須門當戶對,我建議你不要再拒絕秦國公主。」

出了皇太後的宮殿,兩人馬上吵了起來。

「你什麼意思,說我騎馬的樣子勉強能接受?」

「我覺得只要是人騎馬,皆是如此的,又不是專門針對你說的。」

「你知不知道你把皇太後氣到什麼程度了?」

「什麼程度了?」

「到氣爆的程度!悅雲當年對皇上態度不遜,都沒讓她氣到這個程度,還同意皇上讓她從女奴升格為妃。但這一次卻連讓我娶你都不準了,你知道這意味了什麼嗎?」

「意味了什麼?」

「你的地位就是奴,永遠翻不了身。」

檀心冷笑,諷了他一句,「這跟你是耶律德光的家奴一樣啊!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敝的?」

雹毅臉色一僵,轉身就走。

檀心當下後悔自己口不擇言,急忙追在他身後,「抱歉,我不是真有這意思的。」

「省了,我不在乎你的看法。」

「等等……」檀心還想再為自己的壞心眼兒辯解,卻被打斷了。

「耿將軍,請稍留步……」

雹毅和李檀心同時轉頭望了來人一眼。

對方是一個貌美少盛的女孩,頂多不過十六歲。

檀心仿佛看到當年的自己,偷偷喜歡一個人,卻裹足不前的模樣。

「秦國公主福安。」耿毅向對方行了一個禮。

對方紅著兩頰偷瞄了檀心一眼,然後說︰「可否上前一步說話呢?」

雹毅順從地照公主的意思做,丟下檀心,走上前去。

鮑主馬上取出一個繡著銀與金線的紫色綬帶給他,「這是我親手縫制的,希望將軍不嫌棄。」

雹毅見公主如此討好他,自然是感動不已,當下贊許她的手紅巧。

鮑主粉頰通紅,喜不自勝的模樣像是被灌了幾壇迷湯一般,又纏著耿毅聊上了一刻鐘,才依依不舍地跟著守候在遠端的侍女離去。

雹毅一等公王的人影消失後,回頭對檀心念了幾句,「看到沒,人家多有風範,日後多學著點。」

似在報復他的這幾句話,檀心也真的照辦了,只不過,受惠的對象是很多人,就除他這個「主人」以外。

連著一個月,檀心做了許多的腰帶與匕首套,專門挑年輕的公侯送,並且狐媚地對他們眄秋波,搞得他們意亂神迷,一個接一個地提著金銀寶玉來跟他換人,「只要將軍肯放人,我什麼條件都會給你辦妥。」

「是嗎?你要這尾狐狸精,我沒意見,甚至樂得免費奉送,但是你得先去找這些人問問,看能不能擺平他們!」耿毅將上門求過他的名單遞了出去,幸災樂禍地想,哼!她既然急著當娼婦,他也只好成全她。

弄到後來,多少年輕氣盛的貴族為了她的事,身上挨刀、臉上掛了彩。

這還不打緊,明明沒有的事,卻被她渲染成上京的頭條軼聞。

近日來,耿毅注意到大家常常在他背後耳語紛紛,等他一轉身後,又都擺了客氣的笑臉與他聊國事。

連在路上遇到秦國公主時,對方還會在侍女的堅持下,避開眼去。

最後是耶律德光帶了十一歲大的長子耶律述律來找他聊天,下著圍棋時,替他解了惑,「朕認識愛將這麼多年,看不出你是那種夜夜虐待女奴的主子。」

雹毅登時嘴歪臉綠,忍到耶律德光離去後,才將檀心請來對質,也管不了她貴為大唐的公主身本了,因為她的風度差到讓他拒絕承認這個事實。「你憑什麼這樣漫天撒謊?」

「這是事實。」

「我何時踫過你了?」他一副鄙夷的模樣,好像踫了她會倒楣似的。

「洛陽那一次你敢否認?」

「你還有勇氣跟我提那一樁!」耿毅因為那一樁,往後的日子是翻天覆地。他現在想來,對她還是氣惱的。「你先是以身相許,誤導我以為與你有未來,然後又不告而別地一走了之。」

唉!她也是用心良苦啊!「你有機會說不的。」

「你卻不讓我有機會得知你當時的打算。」

檀心真想往他的腦袋敲過去。「反正,我當了你的女奴已屆滿月,你知道我倆都想要,卻故意擺清高、裝柳下惠,所以對我來說,的確是夜夜受你虐待的。」

「這是什麼歪理!」

雹毅為了這事氣得離京出走,足足一個月沒消沒息。

述律皇太後是把耿毅當孫子疼的,見事情已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便派人去把她從耿毅的住所拖了出來,算是許給契丹奚王的智障孫子阿古里當妻。

婚期擇日舉行。

雹毅回來發現她人已不在時,才痛苦的責備自己不該幼稚地惡作劇,如今自作自受,連皇上也幫不了他的忙。

第九章

奚王的住所不在京城里,而是長年搭在城外山間的連頂帳篷,一方面是習慣使然,另一方面多少是為了阿古里活動量大,密度過稠的空間不適合他的原因。

雹毅在徵詢過奚王的同意後,造訪了阿古里。

契丹國里,能讓阿古里認得出來,並記得住名字的人寥寥無幾,耿毅便是其中一位,他同時也是契丹國里少數幾位肯善待阿古里,並教他耍槍、認字、唱歌、拉拉奚琴等無關戰備之事的人。

「阿古里!」耿毅在他的帳外喊了。

阿古里高興地沖了出來,繞著他跳幾圈後,與他拍臉擁抱,然後拉他入帳。

進到帳里,一名女子坐在里端織著布,耿毅不敢去看她,阿古里卻將他拉上前,一副要將織布女介紹給他的模樣。

雹毅沒辦法接受她即將嫁給別人的事實,掉頭就想走,但被阿古里拉了回來。

阿古里比手畫腳一番,告訴耿毅,他自己出去,耿毅留在帳里陪織布女。

雹毅待下了,但是坐立不安極了,他只得兩臂環在胸前,輕咳一聲,以引檀心的注意力。

雹毅試著從好的角度來看她嫁給阿古里這事。「最起碼,你不會再是奴了。」

檀心點點頭。

雹毅澀然卻真心地說著。「阿古里……其實是一個很善良的人。」

「是的,與他相處了一個月,我知道他只是一個天真的孩子。」檀心溫溫的笑了。

雹毅注意到她有一些不同的地方了,「一個月不見,你變了些。」變得溫柔平靜,不再憤世嫉俗。

「和阿古里過日子很快樂,不必勾心斗角。」

雹毅听了,整個人傷心,好像要被醋淹沒,而阿古里的帳篷湊巧就是一個巨型大醋缸。

「那就好,」耿毅苦笑,「他辦到我做不到的事了。」

檀心停織了片刻,沒說些什麼,隨後又繼續動手忙碌起來。

雹毅靜默地閑坐著,聆听從遠處傳來的奚琴樂音,直覺是奚大王在拉琴,便決定告辭去看他。

他臨走前,抑下心中的苦楚,對檀心說道︰「人言可畏。你與阿古里拜堂後,我大概不該常來這里看你了。」

「要來與不來,都隨你的意思。」

雹毅出帳後,無憂的阿古里也現身。

雹毅對他笑,裝了害怕的模樣,讓阿古里在後面追,兩人奔到奚大王的連頂大帳篷後,才整了裝,依禮進去造訪奚王了。

因為阿古里把耿毅當太陽崇拜,奚王也對耿毅特別敬重與關心。

盡避在國事上兩人的立場不同,但私底下,奚王仍三不五時在皇太後與部落聯盟族長們的面前,稱揚耿毅幾句。

奚王擱下了琴,迎耿毅入帳,要人準備酒與菜。

兩人談論國事、畜牧與農作生產的事,意見仍是相左,卻尊重雙方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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