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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動 第16頁

作者︰阿蠻

他尊重她的意思,一語不發地坐在她對面,放縱她以淚水宣泄情感、自我療傷,待她平靜下來,才問︰「你要我坐回去嗎?」

她略瞄了他的餐桌,注意到他還有一男兩女的同伴,他的兩個女同伴似乎對他和她的動靜很關注,腦後綰著法國髻的那個女人目不轉楮的盯著他們,也說不出她是緊張,還是介意,至于削了一頭短發的女人則有意無意想到時,才會將目光調過來。他們的打扮像他一樣,體面入時,卻不盲目追求流行。

安安于是問︰「你不回去,冷落朋友怎麼辦?」

「沒有關系,都是熟朋友,而且我們正為了哪一瓶是上好酒吵得凶,我離席一下可以讓大家冷靜一點。」

「你常來這里用餐、品酒?」她問。

「嗯,平均一個禮拜兩次吧。」

她知道後,一時百感交集,傻勁地說︰「我有親戚就住在這附近,為什麼我從來沒能撞上你?」

常棣華會心一笑。「撞上我可不妙,我都是搭朋友的便車,直接開往地下室的停車場,再搭電梯上來的。」

「喔!」這樣不妙的事又不是沒發生在她身上過!總之說穿了,兩人無緣就是。

「你好了點吧?」他一臉關注。

「頭還是有點脹。」安安應了一聲,問︰「你是不是把我跟……他的這場鬧劇都看進眼里了?」

常棣華凝視了她好幾秒,才說︰「是的。」

「你覺得我遇到這種事該怎麼辦?」

「你該給他一個機會。」

安安沒想到他會這樣建議,眼帶敵意地看著他。「你會說你可以跟一個你不愛的女人上床,是不是就因為如此,你覺得男人在沒有做出任何婚姻承諾前出軌就是雞毛蒜皮的事?」

「當然不是。我覺得他是個很善良的人,而且該是真的喜愛你。而你似乎也很在意他,要不然,你不會這麼難受。」

「哼,男人,畢竟還是只幫男人說話。」

他目不轉楮地迎視她射過來的怒火,鎮定如常地告訴她,「一個關懷你的男人不會這樣做。」

安安思索他的話,無法理解他的言下之意,她想跟他說她的頭很脹,請他說得白話一點,抬眼想探端倪,與他閃亮炯炯的眸子相纏近一分鐘,直到她再也招架不住他高深莫測的眼神後,才別過頭,垂下眼瞼不安地開口,「我不懂你的意思。」

他淺笑,坦率地說︰「不懂就算了。反正男人畢竟只幫男人說話,你就當我沒說出公道話。」說完便要起身。

「等一等,」安安喚住他,「你說你可以跟一個不相愛的女人上床,是不是?」

他沒答,只揚起一道眉,嚴肅地看著她。

「那麼你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可能帶一個也許……還愛著別人的女人上床?」

他將臂環在胸前。「依不同的人、不同的情況而定。」

「什麼樣的情況?」

「在那個傻女人沒搞清她到底是‘愛’還是‘不愛’前不會。」

「那個傻女人只想知道沒有愛憎的接觸到底有何魅力,竟能令人失去理智。」

他嘆了一口氣,手橫過桌面,端住她靈巧的下巴,等她正視自己,才語重心長地說︰「安安,你要知道一件事,無心犯下的錯說得過去,刻意心懷不軌制造紛端就不值得人同情。你若真正愛他,就不可以試探他。」

安安反問他一句,「沒經過試探的愛,怎能稱得上真愛?」

「你既然能想到這一點,為什麼不當做老天爺正以這件意外在試探你,考驗你們這對戀人?」

她不理常棣華的勸,執迷不悟地問︰「別說你對我的提議完全無動于衷。」

「漂亮動人的小姐自動送上門,我怎麼可能無動于衷,我是受寵若驚,以為自己耳朵臨時出了狀況。」

對他投懷送抱卻被拒絕,她覺得臉上無光。「你不肯就是了。」

「不是不肯,是你沒挑對時間、場合。」

「為什麼?」安安決定問到底。

「看到我的朋友了沒?」

她點頭,「一個男的,兩個女的。」

「好。猜得出留了頭短發的女人是誰嗎?」

「你的女朋友?」

「不是,她是我未婚妻季韻賢。」

「那麼坐在她旁邊的那個男的是……」看起來好像某個演藝界的人。

「那個男的是她目前的護花使者。」

安安想了一下,「那麼那個綰了一個髻的女人是……」問著話,她迷惑的瞳仁再度往牆底端望去,觀察起原先坐在他身旁的女人。

綰了髻的女郎有一張精雕細琢的五官,黛眉彎如勾月,桃眼湛如粲星,嬈媚而不露骨的低胸緊身衣包裹著她豐腴有致的身段,一顰一笑、舉手投足之間洋溢著女人味的風華,連他那個長得漂亮的未婚妻季韻賢都相較失色,若把全身骨感的自己拿來與她相比的話,恐怕生女敕得像個幼稚園女圭女圭了。

他沒揭露該女子的身份,只說︰「我是她目前的護花使者。」

就連常棣華這麼拔尖智慧型的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人,她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安安如墜煙霧,忍不住閉上眼,「你跟你的未婚妻彼此利用得真是徹底。」

「你這話就說偏了。」他糾正她。「我跟韻賢是了解、關懷彼此才這麼做,至于跟他人的親密關系也是兩情相悅,不帶絲毫詭計。而受了傷的你,只想利用我去傷害別人。」

安安的動機被他看穿,意興闌珊地呆坐在那里,不否認,也沒強辭奪理。

最後,他開口了,「你阿姨家住這附近對不對?把外套穿上等我幾分鐘,我回去跟朋友解釋一下,再陪你走過去。」

他怎麼知道她阿姨家就在附近?她只提親戚而已啊!她疑惑地看著他,思緒簡直就是理不清、還更亂。她重敲兩下昏脹的太陽穴,拒絕他的好意,「不用麻煩,我只想回自己的公寓,獨自靜一下。」

「你若在街上逢人投懷送抱才麻煩呢!」

安安忍不住瞪他一眼,嚴肅的說︰「我才沒你想的那麼沒原則!」

他瞅著她,調侃道︰「那你在駱偉面前故意盯上的男人不就是沒原則到極點了?」

「喔,那是因為我氣昏了。」

「害我自尊心受創,明明有像駱偉和我這樣出眾的男人一近一遠地巴望著你,你卻去看上那種男人,當真是北淡線火車變成古董,自己對你便毫無影響力了。」

安安被他可憐的模樣弄到破涕為笑,「你在開我玩笑!」

他臉一側,一臉信誓旦旦。「沒有開玩笑,我是說真的。」

「哈哈,再騙吧!你這樣不給面子拒絕我,我不會再相信你對我有興趣的話了。」

「原來你真的是不好哄,」他呵呵大笑兩聲,改變話題,「我去去就來。」

他走回自己的客桌,一手親密地搭上他的女伴的肩頭,在她耳邊細語幾句,女子雙目低垂靜靜聆听,待他拾起西裝勾上肩,打算在她額上落下一個抱歉的吻時,她拿捏時機恰到好處,揚首承受他的吻,接著親密地為他拭去桃紅的唇印,引人心嘆的眸子往安安這頭照了過來。

她並沒有露出敵意,只朝安安溫婉一笑,似在跟她明挑,憑她這等生澀的小女生,是搶不走她的男人的。

面對這一幕,安安其實不該有任何感覺的,可是,她的心卻泛起二度受傷的挫折感,傷口面積不如駱偉出軌帶給她的沖擊大,但是影響力卻有三倍,直插進她的筋骨里去,痛徹心扉。

出了餐廳,安安一路無話地跟著他走在閃著霓虹燈的街頭,她也搞不清他在自己心中是佔了何種地位,她只知道,年少時對他不切實際的懂慣已漸漸退去了,不敢奢望跟眼前這個成熟世故的男人有交集,反而開始探索她與駱偉之間的這段關系是否也是一種不成熟的移情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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