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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的惡魔 第30頁

作者︰阿蠻

「是,是,皇上說的是,」廬太傳見風轉舵,忙附和,「當然,這事也不能全怪在將軍的頭上,畢竟那些人也的確接受了將軍的提議,只是……不知皇上是否耳聞有關竇姑娘的傳言呢?」

「那不就是你們爭相為自己的兒子找個好媳婦的理由嗎?」拓跋浚嘲弄地說。

「皇上!別人是不是打這種主意,微臣不得而知,但打從竇姑娘年幼時,微臣就非常中意竇惠姑娘了,不過現在提這些都沒用,而是要就事論事,臣以為,拓跋

將軍猖狂的態度是有目共睹的,今日他已忤逆聖上,聖上若再照原意將竇姑娘許給將軍的話,無異助長他的氣焰,且默認他的行為。」

拓跋浚不是白痴,豈會听不出廬太傳的意思,「廬公的言下之意,是希望朕改變主意,將竇惠許給別人了?」

「臣只希望皇上能給人家一個公平的機會罷了,順便試試竇姑娘是否真有用手療傷的神奇力量,果真如流傳所言,那麼不僅是皇上的福祉,更是我朝興榮的象征,這樣不凡的奇女子,理當配皇上才是。」

拓跋浚沉默半晌,「朕也頗想見識她的能力,只是證明了又如何,朕並不真的想要她,又何必干那種打魚驚鴛鴦的缺德事呢?」

「皇上,臣有個兩全其美的主意。」

「說來听吧!」

廬太傳馬上趨前,「請皇上賜給拓跋將軍一點傷吧!再命竇姑娘為他治療,結果若是肯定,留不留竇姑娘是皇上的權力;結果若是否定話,竇姑娘毫無疑問是拓跋將軍的人。」

「廬公是要朕放冷箭!」拓跋浚的聲音硬了起來。

「皇上,比起您不忍見將軍當眾受審,這種小傷該是仁至義盡的了。」

拓跋浚筆直注視廬太傳深沉的眼,久久才說︰「我要小傷!而且只能射右大腿外側,若弄砸了的話……」

「請皇上放心,微臣會辦妥的。」

萬忸于勁一路領著拓跋仡邪來到皇上豪華氣派的狩獵幃帳前,大手撩起門帳,恭敬地往前一比。

「將軍,請!」

拓跋仡邪微頷首,深吸了口氣,舉步跨入這個臨時搭蓋的龍廷,不等拓跋浚回身過來,便單膝著地,不卑不亢地說︰「臣有罪,違逆皇上聖旨,特來領死。」

拓跋浚將厲目往拓跋仡邪的腦門一掃後,冷哼一聲,不顧拓跋仡邪半伏在地,徑自入座。

拓跋仡邪保持原姿,拓跋浚則是怒目大瞠,誰也不願先開口,主臣之間彌漫一股緊繃的張力。

最後是拓跋浚借機發威,以手重捶一旁的木幾,大喝︰「拓跋仡邪!你好大膽子,愈來愈猖狂了,簡直不把朕放在眼底!」

「回聖上,末將是把您放在心底。」

「是嗎?」拓跋浚嘴一扯,冷嘲熱諷,「就為了一個滿臉紅腫、全身發疹的漢家女,值得你如此賣命?」

「滿臉紅腫、全身發疹?!」拓跋仡邪聞言一愣,頭不由分說地抬了起來。

「朕沒準你抬頭!再高一寸,朕讓你腦袋搬家!」拓跋浚氣急敗壞地吼道。

拓跋仡邪忍下心中的怒氣,再次垂下頭解釋,「末將愚味,不明聖上所指的漢家女為何人?」

「少跟朕打哈哈,今天咱們不把這筆帳算清楚的話,你甭想活著見明日的太陽,說,為何朕要你護竇憲之女來此,你卻中途把人綁走!」

「稟皇上,末將不善辭令,昨日一時沖動釀成大錯,如今也說不出任何冠冕堂皇的理由來,總之,末將罪該萬死,但憑聖上發落。」

「好一個不善辭令!我差點就給你的不善辭令給訛騙去了,你這個擁兵自重的家伙,不是老把死字掛在唇邊,就是把軍權丟還給朕,這種把戲玩一次算新鮮,第二次就矯揉造作得可以。」

拓跋仡邪無話可說,只能應一句,「聖上明察!」

但拓跋浚听起來就是不舒坦,語帶威嚇地問︰「你在諷刺朕嗎?」

「末將即使向天借膽,也萬萬不敢!」

「是真不敢嗎?將軍的封號不就是天將軍嗎?平城里的大宅不就是‘仡天府’嗎?所謂︰‘仡仡勇天,射御不違。’不就是在與天比高嗎?」

拓跋仡邪從皇上的話里知道這件風波已起了連鎖反應,應對稍有不慎,後果是死路一條,死,他並不怕,他怕的是沒機會再見竇惠一面,所以不得不將態度壓得更低。

他一反往日的寡言,試著去安撫盛怒中的皇帝,「皇上!末將從來沒有與‘天’比高的妄想,我今天所有的成就,與其說是天賜,倒不如說是皇上的恩澤披加的結果。當年,皇上從眾人中擢升末將,踢號‘天將軍’于我,我屢拒三回不成,只能羞愧地接受這言過其實的恩寵,後來皇上知悉微臣處于游騎無歸的窘境,二話不說便賞地為仡邪築屋,賜宅‘仡天’,讓我今生有了第一個家,末將感念皇上的仁慈,一生沒齒難忘。」

拓跋浚听後龍顏並無大悅,但怒氣總算消了一半,「虧你還記得!現在,站起來說話吧!」

「臣仍有罪,不敢起身。」

拓跋浚煩惱地以手撐顎,斜睨了拓跋仡邪一眼,「朕今日如此,不是沒有理由,你當年在外離朕甚遠,所作所為稍有閃失便會落人口實,朕知道你天性坦率,不喜繁文縟節,所以有些空穴來風的流言就當笑話听,但是近半年,你是無禮得過頭了。」

「末將知錯。」

「你都先斬後奏了,現在知錯有個屁用?你老實說,為什麼年初誓死不與竇惠聯姻,今日卻打破承諾?」

「回皇上的話,末將與竇惠姑娘之間曾有誤會……」拓跋仡邪很快地說明他與竇家之間的關系,攤出與竇惠所訂的嚙臂之盟,「以前不知自己錯過什麼,昨日重逢有幸解開心結,而末將猶恐再錯失良緣,所以不多想便以非常手段搶得先機。」

「魯莽!這實在不像你的作風,你要知道,她是受朕的保護,光天化日下被自己人劫去,你教朕的尊嚴往哪里擺?再說大家若學你監守自盜的話,日後還有人肯找朕作主嗎?」

「皇上!末將從沒有對女人有過那麼強烈的感覺,」拓跋仡邪話一頓,又補上一句解釋,「也許是因為我久駐北塞的原因吧!」

拓跋浚听他這麼毫不遮掩地吐露心情,一臉訝異,「我很高興,以她的面容竟還能激起你的男性氣概,雖然我看了半天還是理不清原因在哪里,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緣分?!」拓跋仡邪揚頭面對一臉得意的皇上。

「沒錯!真是妙絕!朕指派你護送竇憲之女到此,就是打算再次撮合你們的,誰知你這個新郎倌連一天都等不及就先下手為強了!」

拓跋仡邪劍眉頓鎖,「要撮合我們?!我還以為……聖上打算將竇憲之女許給廬道衡。」

「他的確是候選人之一,不過是倒數的!你要知道,向竇憲求親的士族多得不可勝數,為了不得罪他人,他便把這燙手山芋丟給朕,結果我們挑來挑去,除了朕與王族不算外,最佳人選便是你。」

「這……太出人意表了!」

「的確太出人意表了。」拓跋浚也大大贊同,「朕也著實沒想到一干文武大臣會為了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女子,競爭到如此激烈的地步……」

其貌不揚?!拓跋仡邪愈听愈不對勁,欣慰逐漸被懷疑取代,他納悶自己與皇上談的竇憲之女是否同為一女子。

「姑且不論竇惠的外貌,單就竇家高貴的出身,便能大大提升你的社會地位,這比朕賜你再多的官爵、采邑還要實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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