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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背上的惡魔 第13頁

作者︰阿蠻

「那是他們命不該絕,不是你的醫術好!」

「你讓我試試吧!」

「不行,命怎麼可以給你亂試的,除非你學‘JESUS’顯靈給我看!」

「學誰顯靈?」竇惠皺著眉頭問?

拓跋仡邪搔搔耳朵,不耐煩地說︰「一個你不認識的外國人,已經死了四百多年,談他也沒轍,我說只要你能當場證明,自己有醫生的能力,我就準你對我的族人放血。」他出這道難題是打算讓她知難而退的。

竇惠猶豫了一陣子,才說︰「我沒有能力把死人醫活。」

「那就免談!」正好如他所願。

「但是我可以讓刀劍之傷在很短的時間內復合。」

「多短?一個禮拜?還是兩個禮拜?哼!只要能找到得鹽巴腌傷口,這種雕蟲小技我也會!」

「可是我比你還要快!」竇惠雙手拱起求他。

「有多快?」拓跋仡邪真是喜歡看她跳腳著急的模樣。

「看傷口大小,小的一眨眼就好,大的要數到十或二十。」

拓跋仡邪懷疑地睨了她一眼,傾下頭來想查看她有沒有在吹牛,見她亮晶晶的眼底只有著急,不見愧色。

于是他豎起一指,放入嘴里,忍痛地狠咬一口,然後再將滴著鮮血的食指下挪到她眼前,說︰「這傷口夠大了吧?我數到十五,如果它沒愈合,你就回家跳繩踢毽子去……」

他話還沒說完,她舉起兩掌,兀自蓋在他的手月復,一滴血順著她的手腕溜進了衣袖內,不到一會兒,她便放開他的手,篤定地往後退了一小步。

拓跋仡邪見指月復還有血漬,得意地將血舌忝干,這時,他才發現傷口的確相連在一起,雖然齒痕粉紅得像個刀口,但卻像個舊傷疤!

他怔忡一秒,迅速丟給她一個荒謬的表情,然後依法炮制地咬了中指,她也不厭其煩地用行動說服他。

「還需要再試一次嗎?」她咬著唇問。

瞪眼緊瞅自己的指頭,拓跋仡邪對這等邪門的事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澀然地問她一句︰「你是怎麼辦到的?」

第四章

回到樹蔭下後,竇惠便開始醫治的工作,她從腰間掏出隨身攜帶的針包,忙碌地為樂企針灸,暫時為老人活血,並對拓跋仡邪道︰「腰腎不好的人很怕冷,你可不可以請人生個火呢?」

這回拓跋仡邪不再那麼難纏,二話不說便取出打火石堆起干柴,在樂企的身旁生起火來,片刻間,周遭開始溫暖起來。

他單跪在地上,手臂架在膝頭,再次小聲地追問她︰「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竇惠無辜地聳了肩,老實的回答,「我生下來就是這樣的,不過怕被人說閑話,我爹限制我用這種方式幫人療傷,所以你不可以跟別人說哦!」

他是江湖走唱的,見怪不談那才怪哩!「我就算要說,也不會稱名道姓的。」

他瞄了四周的光線後,說︰「天色不早了,我該送你回家的。」

竇惠愣了一下,「難道你不跟我回去嗎?」

拓跋仡邪臉色很難看,「我知道自己答應過什麼,不會爽約的,但你總該留半天的時間讓我料理兄弟的事,再去你家做工吧!」

「喔!我不是那個意思。」竇惠看著他敏感的表情,趕忙解釋,「我是建議你和族人到我家休息一陣子,把傷養好再走,老公公的病一時片刻不會疾發,但再這樣日曬雨淋下去,能否拖過半個月都難說定。」

「那你承諾要給他們的羊襖呢?」

「那個我們會照付給你的,一旦老公公的傷養好後,隨你們要去哪里都行,而你不用留在我家的,就當我請你們到我家玩一樣!」

拓跋仡邪听這女孩天真的口吻,固執地反駁她,「可是我沒理由接受你額外的恩惠,更何況,你母親不見得會同意你的主意。」

「她會的!如果我堅持的話,拜托,看在你族人的份上,請點頭,我只想幫你啊!"「幫?!少來了!你只是在對我們這批窮人與流浪漢施舍同情心罷了!」

竇惠被刻意曲解的話刺傷了,她忍住淚,嗚咽地悶聲道︰「不是的!在賣場時你又不理我,所以我娘只好出價買下你,讓你有了受辱的感覺,我很抱歉,我知道你是那種有所受、有所不受的人!如果你覺得這樣子不妥的話,那我今天回去後,就不再來了,只是你得學著辨認幾種草藥,煮給大家服用,來,我現在就帶你去!」

拓跋仡邪坐在原地,任她拉手,「你干麼?」

「帶你去采藥啊!」

拓跋仡邪吐噥了一句,手一用勁,將她拉回地上後,才把臉湊近她含淚的眼,嘆口氣道︰「饒了我的腦袋吧,我夠多東西要記了,醫療不在我的計劃內,你給我幾分鐘時間跟族人解釋清楚。」

「然後呢?」竇惠低著下頷,瞅著他問。

拓跋仡邪認命地道︰「然後,就跟你回家去做工啊!」

☆☆☆

被高放在馬背上的竇惠與徒步行走的拓跋仡邪領著一行人,沿著陽渠走過了十幾座拱型石橋,往東行至永和里,穿過楸槐遮蓋、桐柳茂盛的大道,來到城東。

竇惠以小手順著馬脖子,興致勃勃地問︰「這匹乖馬兒叫什麼名字?」

「它沒有名字。」拓跋仡邪答得簡單。

「沒有名字?」竇惠覺得好奇怪,因為他那麼疼它,竟沒給這畜牲起名,「這馬是你最近才買的嗎?」

「才不是!我們沒錢買馬,只有抓馬來賣的本事,三年前,我們在天山山脈下抓到了九匹野馬,一路賣掉了八只,由于它最小最瘦,其貌不揚,任憑我說破了嘴都沒有信它是匹好馬,所以只好留下來當庫存品了,當初也是方便使然,幫他取了一個名字,可是它不喜歡,連理都不理我。」

「它很有個性哦!」

「是啊!太有個性了,我拿它沒法子,只好暗叫它‘來去’。」

「來去?!是因為行動迅速,若來若去的緣故嗎?」

「正好相反!是因為叫它來它不來、叫它去它不去,足足跟我耗了一天一夜,才听我使役,但僅限于馬背上,只要我兩腳著地,它只顧著吃草撒潑。」

「好可愛!」

「可愛?!」拓跋仡邪可不敢領教,順口說︰「那我廉價賣給你。」

話才剛說完,馬兒就轉頭過來要咬他,似乎在跟他抗議。

竇惠噘嘴嬌笑了起來,「喔,別這麼殘忍,它喜歡跟著你呢!」

「喜歡跟我作對還差不多!到你家還要多遠?」

經他這麼一問,竇惠揚頭,不過片刻就指著三百尺外的一幢高門大戶,興奮地說︰「就在那邊!」

拓跋仡邪扯制轡繩,讓馬停下腳步後,引頸打量那幢屋宇華麗的寬敞房舍,盡避圍牆高矗,仍是遮不住層層相疊的重樓,大屋後方的五重閣塔傲然挺立空中。

他微眯起眼,注意到竇家宅邸的四周高牆上飄出幾道淺淺的白煙,于是更用心觀察了一下,才確定牆上點了一排火把。

由于已近黃昏,天色艷紅似火,沒仔細看,還真辨視不出真偽,他仰頭納悶地問︰「你家那麼早點火把干什麼?」

「點火把?!有嗎?」竇惠眺望過去,發現他沒說錯,心焦地低頭,「不好了!

我家人以為我出事了,點火是為了召集鄰近居民組成搜索隊的!好哥哥,我得馬上回去解釋,免得讓人白忙一場。」

話畢,不等他行動,竇惠倉猝地溜下了馬,重心一失便跌跪在地上,她忍著痛,不顧膝頭與手掌的淤傷,迅速撩起裙子,兀自向家的那頭奔去。

由于樂企被四個人擔著走,行動有礙,拓跋仡邪也著實擔心那個「吳竇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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