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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龍新娘的嫁事 第23頁

作者︰阿蠻

任何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若不為她這個煽情、誘惑的舉動大噴鼻血的話,那簡直不是正常人了,更何況是對明戀、覬覦為盼多時的鄒懷魯而言!

他在心里詛咒所有的牛仔褲廠牌下地獄再重修生活倫理與道德教育,還一邊強力地調息自己的呼吸,理智地告訴自己︰她不是真的想要你吻她,也不是赫然領悟出她對你的愛乃是天長地久、物質不滅論。她現在會如此做,是因為她可笑的好奇心作祟與不明就里的驅策所致,如果你現在吻她,以後倒大楣的會是自己。你不會真要一個搞不清是「愛你」,還是「習慣你、才要你,而且弄不清男女有別」的單純女孩吧!

下定決心後,他伸出大手環住為盼的縴腰,輕松將她抱離自己的腿,往旁一放。

「急什麼?我們私底下再研究。」話甫完,趕緊撇開頭,以免眼光一落在她的嘴上,濫情決堤,一發不可收抬。

被他拒絕的牟為盼當然是惱火得不得了,但並不因此覺得女性尊顏受損,反而認為是鄒懷魯太小家子氣了,區區一個不值錢的吻而已,干嘛這麼「守口如瓶」?又不是真會結束他的命!

「鄒懷魯,你好沒膽!缺乏科學研究的嘗試精神!」

他一點都不惱怒,反而笑嘻嘻地點頭附和道︰「完全正確!不過科學研究精神除了鍥而不舍外,向來還是得偷偷模模地在暗室進行,見不得人的。」然後故意微眯起眼看著為盼,從她的柳眉、小鼻、唇、顎、頸、胸部、月復部,接著直掃到她的腳底,丟給她一個色迷迷的豬哥表情,然後刻意壓低音調,學著幫派老大的腔勢悶哼︰「一個聰明人會先把捕獲來的獵物喂得溫飽後才下毒手,當然,斬殺過程也必須特殊一點才能增進食欲,所以屆時可能就換我笑你惡人沒膽了。」

※※※

他們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喋喋不休的爭論房間與客廳的擺飾。

雖說三個人,但真正加入這場舌戰的只有兩人──那就是正為一個花盆究竟該放在室外還是室內而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張雷和牟為盼。礙于地形狹隘,又恐他們打起來的鄒懷魯刻意避開戰局,退至大後方,雙手捂著耳朵,伸著長腿蹲坐在堆高的行李上,等待他們口渴的那一刻。

「張先生,剛才為了電視、常青樹,以及骨董架,我已經忍讓多時,但這回你總該听我的了!」

「牟小姐,我張雷做事一向有分寸,大電視要放遠一點,才不易得近視;常青樹不能左右牆角各堆一個,這樣是大不吉;至于骨董架,那當然是放在壁邊得好。」

「那這一盆花你怎麼說?還沒听過放一盆花在房子里有礙風水過!」牟為盼說著搶過那盆花,將它抱在懷里,因為這是她從家里搬來的。

「這次跟風水無關,而是跟我們家少爺有關。」張雷雙手互握,原本如凶神惡煞的臉霍然轉成幸福美滿的樣子,翹起的大拇指隨即指往鄒懷魯。

這教雙手抵著膝蓋撐臉、隔岸觀火的鄒懷魯詫然不已,不解地問︰「我?跟我何干?」

「對啊!苞鄒懷魯有什麼關系!你別沒事找他出來當藉口。」

張雷听著為盼直呼他主子的大名,心下頗不愉悅,「牟小姐,我家主人的名字豈能讓你這樣吼的嗎?」

「那又如何?不行嗎?我吼了二十多年了,他都沒異議,你憑什麼在這里大呼小叫的?」牟為盼人矮志不短,雖然在六尺五寸的巨人前,依舊面不改色。

「憑我是他的貼身護衛。」張雷忍不住將指關節壓得「喀啦!喀啦!」作響,眼露凶光地解釋道︰「少爺有粉塵過敏癥,花粉、女人用的胭脂都會導致他支氣管不舒服。」

牟為盼瞥了鄒懷魯一眼,為自己從不知道他這點小毛病詫然不已,她低頭看著一手抱在胸前的花,又偷偷瞄了一下悶不作聲的鄒懷魯,心下衡量一秒,馬上將手中的花盆遞了出去,勇于認錯地說︰「哪,給你吧!我不知道他有這樣的情況,如果知道的話,不會跟你唱反調的。」

張雷看到這個本來很固執的小女人,一反態度地向他賠不是,又突然不知所措了。

向來粗聲粗氣的他,一直被人呼來使去慣了,即使對方真的錯了,也少有當著他的面道歉的,除了從不把他當下人看的鄒懷魯外,這個牟小姐還是頭一個。

「給你啊!我道過歉了,這還不夠嗎?你該不會和我爸爸一樣非得要我寫悔過書吧?」

牟為盼再次將花盆往他毛茸茸的大手里塞。

張雷僵在那里好幾秒,一動也不動。

鄒懷魯眼看時機成熟,便起身拍拍走了過來,從大巨人手中接過花盆,放回為盼的手上,笑容可掬地打著圓場,「張叔,如果是怕我過敏的話,把花粉處理掉不就行了嗎?其實在室內放些色彩鮮艷的花也可以增添一些喜氣,畢竟搬家嘛!總不能暮氣沉沉地沒個氣氛。為盼也是這麼認為的,不是嗎?」

「嗯!」牟為盼很老實地附和著。

「那還不趕快找個地方放?」他催促著。

牟為盼瞥了張雷一眼,猶豫不決,最後才問︰「張叔覺得放哪里好?」

張雷尷尬地抓著腦袋,吞吞吐吐地說︰「隨……小姐喜歡。」

「對嘛!這樣多好,兩人都沒錯。」鄒懷魯開心一笑,扶著為盼的肩膀將她推上樓梯,並建議道︰「為盼,你先上樓看一下格局,挑間臥室吧!」

他一直等到為盼安靜地上了樓後,才轉向張雷,「張叔,我有件事想跟你談談。」

說著,他逕自朝陽台走去。

苞在他身後的張雷不由自主地在胸前猛畫平安符,因為他了解表面上微笑的少主,心底下卻是對他失望透頂了。

「少爺……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並無怪罪你的意思,」背靠圍牆的鄒懷魯安撫著他,「但我希望等我們談完話後,你就離開這里。」

「少爺,我不會再頂撞牟小姐,請不要把我遣走!」張雷委屈地說,這比不開口罵他更教他難過。

「張叔,跟這回事無關的,像這種小事,為盼向來不會放在心上。只是我認為既然要出來獨立生活,再仰仗你的幫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

「但……誰接送你上下班呢?誰煮飯給你吃呢?」

「有好幾路公車可搭。而且才不過兩三站,我走幾步路健身也是挺好的。說到三餐,這里餐館多的是,我不會餓死的。」

「可是……」

「好了!我知道是女乃女乃要你來照顧我的,她的這份心意,我日後會盡力回報。如果你再不走的話,就令我感到更為難了。」

「那最起碼請少爺讓我在暗中保護你吧!」

鄒懷魯的臉上漸浮不滿,森然問︰「你是懷疑我的智商過低,還是嫌牟小姐哪里有問題,會在我背後捅我一刀、暗殺我?」

「我當然沒有那個意思!」張雷趕忙解釋,像只溫馴的小綿羊,方才氣焰高漲的架式早已消弭無蹤。

「既然沒那個意思,就請走吧!我安全得很,不需要任何人保護。」鄒懷魯冷漠地下最後通牒,刻意不理會張雷臉上露出的沮喪。

※※※

「怎麼辦?只有兩間房間整理過,一間太女性化,另一間又太男性化,我實在不知道該挑哪一間當我們的主臥室才好。」牟為盼踏著急促的步履奔下樓來時,梭巡偌大的客廳一眼,發現只有鄒懷魯一人站在行李堆旁,不由得好奇地問︰「張叔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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