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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皇後 第7頁

作者︰于晴

她幾乎要放棄的當口,忽見弓箭手已在城牆候著。

「徐達,不成!太近了!」秦大永大喊︰「它就在你後頭,太近,她會一塊中箭……跳河!跳河!」

她一听頭兒的聲音,心里狂喜,憋住一口氣,用盡全力直沖護城河。

才到河旁,她不跳,反而直滑入河。落水的剎那,她反身一轉,躍至半空中的老虎擋住她視野內大部分的天光,徐達這才感受這頭老虎有多龐大,她能死里逃生,簡直連她自身都難以相信。

撲滋撲滋,數十長箭穿透這頭龐然大物的rou體。

她動作一氣呵成,本要潛入水中迅速游開,但她想了想,萬一沒有死透傷著人,豈不白做工?于是,她抽出隨身長刀,在氣息微弱的老虎撲通落水後,她使盡全力刺進它的肉身,以絕後患。

隨即,她心神一松,眼前盡黑,失去意識。

徐達笑瞇了眼。

她小心翼翼撫過御賜的鳳凰袍。

這是她十九年來第一次得到的御賜袍啊!

她抿著嘴笑咪咪,對著銅像鏡換上御賜鳳凰袍。袍色墨黑,以特殊金線繡成鳳凰,行走時猶如鳳凰在夜空展翅飛翔,袍擺垂地一尺,拖在地上行走是不方便,但卻是真真切切的榮耀。

西玄陛下賞賜物里,其中以御賜鳳凰袍最是榮耀,官員得袍,袍擺愈長愈表有功。徐直至今已得四尺袍,父親十尺,三十尺長袍是開國皇帝賜給徐家先祖,僅此一人。

她傻笑得燦爛,轉了一圈,踩到裙擺,蹌了一步連忙穩住。不知當年那位先祖在每年大禮上是如何穿上垂地三十尺的鳳凰袍,她遙念著,幻想著,直傻笑著。

當她珍藏起御賜長袍後,難得地,她的小宅有人來訪。

「頭兒!」

徐府老宅在京師另一頭,自她成為鳳羽令,便租了一棟小宅,她平常很少回老府邸。她與家里人感情都不深,連她得到一尺袍,她父親也不甚喜,連個探望也沒有。也對,才一尺呢。朝廷里有七成以上官員都有最基本的一尺袍。只有她有點訝異頭兒會在今天來找她。

她記得嫂子不怎麼喜歡她,以往她風寒在家數日,頭兒僅僅來探一次就很了不起了,這一回她放了半個月的假,他居然來第二次。

有奴婢送上熱茶,秦大永古怪地看著那婢女離去,他回頭問道︰

「徐達,你何時又買了丫頭回來?」他記得小宅里只有僕婦一名而已。

她模模鼻子,笑著坐下。「是大魏王爺說我有恩于他,他自質子府里差了一名婢女過來幫忙照顧我傷勢。」

「你傷勢?你哪來的傷勢?」他皺起眉。當天是他親自跳河把她撈起,她渾身是血水,嚇得他以為弓箭失了準頭,等到送她回宅後,才發現那些血水全是那頭老虎的。

「正因沒有傷勢,才要找個知情的人來幫忙。這幾日,我雇的僕婦讓她回去休息了。」徐達笑道︰「這也無妨,不過是換個人管我三餐罷了。」

秦大永沉吟一會兒,點頭同意,只是不免有幾分被監視之感。徐達毫發無損,本是好事,但那頭老虎來歷不明,查不到是誰放入城里,要是讓上頭知道徐達沒有一絲一毫傷害,說不得會以為那是徐達為得功勞而做的一番好戲——這還是當日李容治有意無意提醒,他才沒往上稟告去。

「方才我來時,听見巷口的攤販道,這幾日大魏王爺來得勤?」

「是啊。他說我有恩于他嘛。」徐達不以為意。

「那天,他來得好快,那時你正昏迷,他得知你沒有一絲一毫的傷害時,面上竟有些呆住。」是啊,連他都呆住了,怎可能呢?一個人怎能在虎爪下半絲損傷都沒有。

「嗯?頭兒,你想說什麼?」徐達笑著,還沉浸在御賜一尺袍的喜悅里。

「他來你這兒,都跟你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徐達一怔,對上他的眼。

秦大永連忙道︰「我並非想歪,只是心里有點古怪。不只大魏質子,連北瑭質子都登門拜訪了,徐達,你私下跟他們交情頗好?」

徐達想了下,坦白道︰「不過尚可而已。我想,是平日我負責調解質子府間的事務,所以他們略盡一些做人的道理,禮貌上來探我吧。」

「那……你可別陷入啊。」秦大永忽道。

她眨眨美目。

「兩位質子王爺儀表出眾,李容治品性如美玉,溫于意美似天人,他們若是西玄皇室子弟,怕是要將咱們其他皇子比下了。你……」秦大永停頓一會兒,道︰「听說北瑭王爺跟醉心樓的頭牌清風走得很近,府里也有十幾名夫人……總之,他們遲早要回自己國家的,徐家人豈能跟外人走,你還不如找小倌吧。」

徐達慢吞吞喝著茶,嘴角翹翹,柔聲說道︰「正是。我正有這個打算。」

秦大永一怔,咧嘴大笑道︰

「你嫂子好準的心思啊!她才要我勸你早日找個小倌,以後身上有病什麼的,也有個人照應,沒料想你竟然已經有這個心思了。」

徐達笑容滿面,輕聲道︰「是啊。我瞧,不如今晚去吧。」

「今晚?」

她點點頭。「我已揭了火鳳榜,若是得幸,說不定轟轟烈烈到二十五歲便命歸陰,在此之前找個小倌定下才好。」

秦大永皺一下眉頭。徐家是西玄唯一的例外,徐家女子如不成親,可光明正大上小倌館找個小倌,曾有徐家女子年歲大了,買個小倌養在身邊伴虎;也曾有良家子自獻其身,盼能在她們身邊長久沒有名分的服侍。

眼下徐達若要找人相伴,條件上局限很多。他悄悄為她打听過,幾個出色的手下都拒絕了。這些人的「口供」很一致,隱隱透著不顧娶個遭人歧視的妻子,往後在軍里不好混。

「你說定下是指……找小倌成親?小倌用來照顧你或陪你過夜即可,但成親何其重大……」實在不成體統,不成體統。

「成不成親無妨,看他喜歡就好。我早準備好了,踫巧頭兒也說起,我今天晚上就去醉心樓,頭兒回家後,可轉告嫂子不必擔心我了。」她意味深長地說著。

「今晚啊……」

她揚眉笑著。「有事?」

「也沒有……對了,你找小倌找個清白點,能夠懂你的。如果你在醉心樓里遇上北瑭王爺,記得離他遠些吧,我是寧願你多找幾個小倌,也不要靠近他。」

徐達正喝著水呢,差點全噴出來。「頭兒,我要一個就夠,還幾個呢。我沒那麼猛吧。」

秦大永大笑道︰「是是。我還是要勸你,找個身家清白、心思單純的小倌,將來你真成陰間將軍,不幸早早賠命的話……至少要逼他為你守個幾年才好。」

這麼久以後的事也想到了啊,徐達笑道︰「頭兒,你對我很有信心嘛。」

「我知道你一直想干些大事業的。」秦大永嘆氣道︰「就因為是無可抗拒的榮耀,所以明知陰間將軍只能活到二十五,你也要搏上一搏。人可死,頭可斷,但榮耀必要加身,這正是西玄人刻在骨頭上的驕傲,我也是啊。」

徐達略訝地看向他。

秦大永淡淡一笑︰「我都快四十了,你也明白西玄的官制。自聖上登基後,在京師里增上幾名校尉,他們雖然歸在我名下,但,其實已經將我實權徹底分散,我名大權少啊。你大嫂近年總有遺憾,要是我早生個幾十年,權力可就大了。娃兒剛出生,她盼我能做出天大事來,讓皇上看到我的能力,至少,一定得比現在好。」

「……頭兒,你想干什麼大事?」她心里略覺有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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