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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惑那西色斯 第27頁

作者︰于晴

他聞言,原本俊容上的妖邪彷如被擊中似的碎成片片,野蠻邪氣的神色已不復見,取代之的是軟化後的柔情。

他的妖氣就如陽光下的黑影,悉數褪去。半晌,他的臉溫暖而軟化,沉浸在她的告白之中,但很快地,他的眼立刻流泄倨傲,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揚,他的手臂收緊--

「我要你這樣愛我,就算你死去也得記住我。」他狂妄地宣布,而後他說了有生以來的唯一誓言。「我不在乎死亡。如果我死,就算得從墳墓里爬出來,我也會帶走你;當你先我而死,我可以容許你帶走任何你想要帶走的東西,那其中必定包含我,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的靈魂交纏,誰也無法分隔一具軀殼里的兩縷靈魂。」他停語,而後臉龐有些不自然的扭曲。

「樊落?」

沒有響應,代表她已然入眠,壓根沒听見他的……承諾。火焰小簇簇地在他體內燃燒,燃燒他的、他的知覺,然而他只收緊了臂力,嘆息--

何時,他也懂得嘆息了?他苦笑。算了,不急著一日吞了她,未來的日子還長得很。想要她,還須先自我折磨一番,他自嘲,合上眼。

在墜入淺眠之中,他忽然起了個想法--

她,改變了他嗎?

※※※

「有點奇怪……」監控人員沉思著望地屏幕。

「有什麼好奇怪的?」圓胖的男人照樣吃著他所喜好的蛋塔;自從上回干嘔後,他就拒絕再看監控屏幕上有關黑宿原的鏡頭。他會害他減肥,就那麼簡單!來到那西色斯島,他的責任只須監控有無外來者,上回看見樊落那小妞逃離那西色斯島,也是他們通知黑宿原的,又沒獎金,那麼賣力干嘛?

「黑二爺會彈鋼琴嗎?」

「不會啊!」蛋塔真好吃,圓胖的男人意猶未盡地舌忝著食指。「艾蜜女士在世時,他向來不進琴房的。」。

「那他搬個鋼琴進去干嘛?」真是可惜監控器並不包括黑宿原的主臥房跟相連的房間,不然就可一窺全貌。

圓胖的男人抬眼看了一眼他。「我說,李三,你有沒有發現你愈來愈像是福爾摩斯了?」

「喔?」李三專心地回想那個樊小姐回來那西色斯島後,黑宿原行為舉止的特異。

「你太愛管閑事啦!我勸你還是管好我們的本分就好啦!」成天坐在這里,眼楮都花了,這年頭工作還真不好做。

李三回頭看看他的洋人同事,拋下一句冷言︰

「你不知道我們東方人最愛動腦嗎?你成天吃吃吃,就算不吃出糖尿病,也會吃出一肚子的草包!到時候你被踢出那西色斯島,可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老早就看不慣這個蛋塔人,也不知他是怎麼混進那西色斯島弄到工作的,簡直太對不起自己這種盡責工作的人!

李三從鼻腔里重重斥了一聲,目光再回到監控屏幕上,嘴里咕噥噥地︰

「依我干了三年偵探的經驗來談,遲早,那西色斯島會發生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我拿我李三的人頭保證!」搞不好,還是喜事呢!那個肥胖的蛋塔人懂什麼?去!

第八章

他的體內猶如兩抹影子翻翻覆覆地掙扎,躍出的邪惡念頭時常霸據他的思緒。

「他是自找死路。」黑宿原彈了彈手指。「如果他不知地獄門在哪兒,我可以告訴他。」垂下的眼十足地殘忍。

黑宿原的書房猶如主臥房般,必定向海,此刻落地窗是開的,米色的簾子吹動,陽光明明灑進來的,為何還是感到冷颯颯的寒意呢?

黑忍冬清了清喉嚨,開口︰

「我要求你必須完成姨母的遺言。龍麟必須找到,黑家不能再繼續無主下去。」他鼓起勇氣說完。

黑宿原揚眉,意外地贊同他。「你說的對。」

「咦--」黑忍冬忍不住抬起頭,一對上他的眼,又立刻掉開。

「龍麟是必須找到,而我也不打算賠進時間繼續玩下去。那家伙叫什麼?」

「黑杰爾。」黑忍冬再度克盡職責的。他是不是該慶幸在黑家里,黑宿原只記得住他的名字?黑家新的一輩大概有十四人左右,而長輩幾乎多了數十人,黑宿原向來不太在意黑家其它人,即使黑杰爾的關系比他更近一層。「他是個不學無術的家伙,上個月他的瑞士銀行戶頭撥出了一百萬美金到一個東方人的戶頭里,咳,我懷疑不是時間過于急促而使他來不及掃清後頭的線索,就是有人存心引導我們走向另一條路。」

「哦?他現在在哪兒?」

「拉斯維加斯。他是黑家出了名的賭徒。」

黑宿原沉吟了會,唇邊抹上野蠻笑意。他再度彈了彈手指︰「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雇一連佣兵去對付他,一天里解決給付雙倍價碼。」

黑忍冬張嘴,半晌才勉強吐出話來。「他……杰爾是我們的堂兄弟啊!」

「我不也是他的堂兄弟?他喜歡玩死亡游戲,我可以陪他玩;他要龍麟,我也可以成全他,我拿它來當他的陪葬物。還有,我要他在死之前,收回他的成命。」黑宿原的黑眼眨也不眨地注視他。「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喜歡財富,那麼就讓他抱著財寶下地獄好了。」

「誰要下地獄?」門扉推開,樊落走了進來。

黑忍冬原本是不敢直視黑宿原的,然而在抬首看樊落的剎那,發現他的堂兄似乎起了變化。

他眨了眨眼,差點以為自己錯看!

「你睡得好嗎?」黑宿原唇邊依舊帶笑,但不是妖邪,而是溫暖。

黑忍冬的眼睜得更大,望向窗外的日陽,再模模自己方才發寒的寒毛,奇了,他剛剛怎麼會覺得有些冷呢?在這書房里氣溫的變化似乎滿有差距的。

樊落的臉似乎有些紅。這也難怪,黑忍冬忍住畫十字的沖動。昨夜她是跟堂兄在一起過的,而在回那西色斯島之前,也看見了他眼里赤果果的,樊落病了四天,昨夜馬上就……唉,可憐哪!

樊落拿起帶進書房的紙張。「我在你的臥房里看見這張紙,上頭是謎題嗎?」

黑宿原只瞥了上面一眼,便專注地凝視她。「你去過我的房間找我?」

「那當然。」她揚眉。「我承認我的能力還不足以應付黑色佣兵,當然得找個保護者。」

她的精神恢復了,神采奕奕地,而他卻做了一夜苦難君子。無妨,能看著她笑、她走動,總是比前幾天躺在床上要教他來得……好過。很陌生的情緒,像是心頭破了一個洞,那個洞流出的液體淹沒了他的心,揪住了他的神經脈絡,只要輕輕一扯,他的知覺便如萬頭鑽動的螞蟻啃著他的心。

他厭惡這種軟弱,但,如果這是愛一個女人必備的情感,那麼他會接受它。

「你在神游?」她的眉在笑、眼在笑,全身都在笑,以往他怎會忽略了她誘人的特質?她像……陽光!是了,就是陽光;不是絕對的風姿,但就是渴望她。

「我在想,你變漂亮了。」

黑忍冬差點當場滑倒。這是黑宿原會說的話?沒錯,他親眼目睹了黑宿原的嘴一張一合的,而後那句話就從他嘴里流泄了出來!黑忍冬轉向樊落,上上下下地瞪著她瞧。

有變漂亮嗎?還不是一個樣兒?

「我們在戀愛嗎?」樊落輕笑移到他的書桌前坐下,但語氣卻是認真的。

「我們已經在戀愛了。」黑宿原肯定地說,隨即壓低。「如果你能讓我要了你,我相信你絕對不會再有這疑惑。」

樊落眨了眨眼,明知臉蛋先熱起來就輸他一截,可是還是忍不住臉紅起來了。他抓緊了每個機會想要她,但他開始懂得收斂起野蠻的作風,他甚至會用起假設語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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