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副卡。」他只是笑著又躺回床上,將卡片塞給她後,便從她草莓斑斑的玉頸上尋到一處還沒被烙印的地方下嘴,又吸又吮的癢得她直躲。
「簽名處是空白的!」她嚷。伸手推他。
「妳簽上名之後就可以使用了。」把她的手抓開,烙印繼續往下往下……
「真的假的?」她喘息,推他的力道綿軟到連只蚊子都打不死。
「我只親自為兩個人辦過副卡,銀行那邊有記錄。」攻佔住一處頂峰,唇舌蘊火,貪婪采擷,再不肯離去……
她喘得更急,覺得他他他……進步得非常神速……比起昨天的猴急、粗魯、橫沖直撞,真是不可同日而語啊,她好喜歡這種溫柔慵懶的,充滿了被疼愛的感覺……
啊,不、不可以沉淪下去!她還有好多問題要問他的,而且因為這張信用卡的出現,讓她從電視上偷學來的一些經典台詞(例如︰你有錢了不起嗎?有錢就可以拿錢砸死人嗎?有本事你拿鑽石丟我好了等等之類的)終于可以派上用場,怎麼可以不趁機好好發揮一下呢!再說她不想收下他的信用卡,這點一定要跟他說清楚。別說她不缺錢了,就算缺也不想花他的錢。呀!他吻得好,不……可以不可以不、不、不……哦!算了,隨便他啦!
許久許久之後。
「剛才……」好喘。拿信用卡戳戳他,要他收回。「你說只幫兩個人辦過副卡?一個是我,那……」
他拿過信用卡,半轉個身找到她放在床頭櫃上的皮包,放了進去,根本不理她的瞪視,讓她好無奈。
「另一個是我妹妹,她叫曉晨。」這是第一次,他向她提起家中的人。
以他這麼注重隱私的人來說,會主動跟她說,是因為重視她。而他第一個提起的家人,是他的妹妹,也表示著他這個妹妹定是他最重要的家人,他想讓她知道。
在不確定他們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再見時,他便已將她列入他最重視的人之一,劃屬于極私人、極欲保護的領域里,不讓任何人知曉,這個男人哪,以他所能做的方式對她好。對于再次相見,他比她更期待,也更積極。想到這里,對他有些心疼,所以便沒提想退回信用卡的事,也沒再瞪著自己床頭櫃上的皮包了,一頭倒進他懷里,很屈服的輕嘆著。
她難得的順服看在他眼底,不禁笑了起來,對她道︰
「若有機會一起同台灣,我想帶妳見見曉晨。」
她听了,沒太大反應。以他們現在的情況來說,見雙方家人這種事還太遙遠了,誰知道以後會怎樣呢。下一次相聚都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了,誰有勇氣談將來?
他與她,誰比較像是對方的災難?
「靖遠,如果我們一直沒有再見,也許對我們來說會比較好吧,你認為呢?」
他看她,不答。
「你一定想過這問題的,對不?」
「妳很遺憾愛上我?」不答反問。
「不遺憾,只是覺得悲慘。」她拉過他一只手掌貼在面頰上。「我太愛你了,讓我變得一點也不灑月兌。每一次看到有趣的事物,都會希望你也能看到;當我笑時,不管多麼快樂,也會因為想到你不在我身邊而笑到想哭。這實在太悲慘了,你怎麼能把我影響到這種可怕的地步。」
「再多說一些。」他道。口氣像個問診的醫生,惹來她白眼一枚。
「我的癥狀甚至嚴重到就連隨便抽本詩集看,都能自動翻到跟愛情有關的頁面去流眼淚,實在不象話!」說著,又憤憤不平起來。
「還有嗎?」
「當然有!」
「那繼續說。」他鼓勵著。
她睨他,覺得他唇角上鉤的樣子有夠礙眼。「你很得意?」
「怎麼會?」
「哪不會!你的嘴巴都笑裂到耳後啦,先生!」拿枕頭丟他。
他接住,將枕頭放到一邊,拉她過來,輕輕對她道︰
「我喜歡听妳說這些。」
「很榮幸這些話能愉悅到你。」她可不喜歡,覺得自己遜透了,老是在想前任情人,真是不象話,「你以為想念一個人的滋味很好受嗎?」
「當然是不好受的。」他了解的。
「最可恨的是,我們對這一點無計可施。」
他安撫的拍拍她。
「既然情勢已是如此,我們只能繼續走下去,為了我們兩人好。」
「但……問題還是很多,你知道。」她提醒。
他點頭。「我們這段感情勢必要經營得比別人困難。我們沒有辦法長期相聚、互相照顧,時間與空間都是耗磨掉這份感情的不利因素。但我們一連分手了兩次都沒成功,只覺得一次比一次更遺憾,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解月兌感,事情只住包壞的方向演變而去,而沒有結束。那時我便已在想,就算分隔兩地,也不表示非分手不可,也許我們應該試著再一同走下去,直到有人決定放棄,就此打住,那麼我們之間才會有真正結束的一天。」
她微怔。不為了他過于實際的分析,而在于從這一番話里,她能體會出莫靖遠在這段感情里曾經感覺到受傷。即使打一開始,他是基于「她不會在他身邊久留」、「以後不會痴纏」的考量下,邀她談一場短暫沒負擔的愛情。但愛情這東西一旦當真陷入了,又豈能被理智控制?
所以他們都失控了,在愛情里七葷八素,如今還找不到出路。這些日子以來,他過得並不比她好。
「所以,我們要繼續交往下去,直到我們都再也沒力氣對這份感情付出?」
「這是結局之一。」他點頭。
「還能有其它的結局嗎?」她不認為。
「有。」他點頭。「我希望有。」
「為什麼?」
莫靖遠誠實的對羅藍招認︰
「因為我不認為這一生還會對第二個女性付出這麼多情感,讓自己失控、精神體力無可遏抑的消耗,卻還是患得患失。既然如此,我應該得到比『不愛了』更好一點的結局。」
「比如跟我結婚?這算好結局嗎?」她皺眉。才二十一歲的大女孩,想都想不到那麼久遠的事。
「夠好了。畢竟我只是個鄙俗平庸的商人,不該奢求太多。」他笑。
真是個欠扁又愛記恨的男人。羅藍磨牙的想著。
由于羅藍前一晚的募款成績實在是慘不忍睹,所以今天晚上,她不必抱著捐款箱周旋在賓客之間,工作人員給她兩個新任務作選擇--
一是,穿得美美的上台,展示要拍賣的名牌禮服,並且陪得標者共進晚餐。
二是,穿上可愛的胖企鵝裝,除了滿場走動,負責發送氣球糖果給小朋友外,更要在每一個表演節目的空檔,上台熱場子,唱歌跳舞吞火都請便。
她的選擇當然是第二。
沒穿過企鵝裝,所以想穿穿看,是原因之一。不想上台給人沽價、品頭論足,是原因之二。還有,反正在場穿企鵝裝的人有十侗,她扮成企鵝中的一只,既不顯眼又不孤單,最符合她的需求了。
不知道莫靖遠今晚會不會再出現?已經八點半了,第一輪的拍賣會已經進行完畢,現在是中場的點心時間,來賓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樂隊演奏著輕柔音樂,他們這些扮成企鵝的工作人員已經上台去跳過企鵝舞,也下來了,但他還沒出現,像是今晚不會出現,讓她的心情亂了起來。
他會來吧?會吧?
今天下午,他打了一通電話讓助理過來,只是為了要助理送來他的換洗衣物以及筆記型電腦而已。拿過提袋就想把那個看起來很精明厲害的助理給打發走,而結果當然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