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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求安心 第29頁

作者︰席絹

「媽,沒事發生當然是最好了,難道妳還希望真的被人搶嗎?」任放歌一手拉著安安,一手拿著手機。

「你……算了,太相信你是我不對。反正你最好能如你所保證的——等我回到美國,那份文件正好也送進公司里了。」

「那是當然。」這點任放歌有十足的把握。

「好了,不談這個了。不管你听不听得進去,我還是要說我不喜歡葉安安當我的媳婦!如果你對狄克森小姐沒意思,我手邊還有幾個人選,你下次來美國,我會介紹給你。」

「啊?喂?喂喂喂?哈?咦……好像沒電了。媽,不說了,祝妳一路順風,等我跟安安求婚成功之後,會通知妳回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好了,真的不能再說了。媽再見!」通話完畢,關機。

葉安安斜睨著正在扮鬼臉的任放歌。這家伙對他母親真是極盡敷衍之能事。

「走吧,我們回去。」呼!真累,一天送機兩次。早上才送走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康茱麗,下午為了送走母親,又跑一次桃園。

「她神經很粗。」葉安安難得地批評方敏琳。

「有的人天生沒有感受力,情感淡薄,強求不來的。」所以母親不愛他也不是她的錯,他早已經能對此處之淡然了。

「只要她別老想著要控制你,你都還滿能平衡自己的。」他是個天生樂觀的人,她就喜歡他這樣的明朗豁達。

「我不想跟她扯破臉。我沒有跟朋友扯破臉的紀錄,反正我皮,一皮天下無難事,不必聲嘶力竭的對吼,事情還是可以解決。」

這時有一大批剛入境的旅客擁進機場大廳,他想把她抓牢一些,不意卻被人潮沖散,他一時看不到她被擠去哪里,正要揚聲叫她——

這時,滿滿的人潮里突然傳出一聲慘呼——

「哇啊!」

「安安!怎麼了?」任放歌快步過去,發現葉安安腳邊蜷著一個捧手狂號的中年男子,男子周圍還散落著許多皮夾。

「妳這個女人,找死——」男子還有同伙,驀然從人群里沖出來往葉安安的背後攻擊而去。

「安安!快跑!」任放歌大吼,想要把安安拉到自己懷中。如果這場意外無法避免掉,那就由他來承受所有的傷害吧!

他來得及的!來得及保護安安不受傷害!一定要來得及!

是來得及,但卻只能傻在一邊無用武之地,因為——

所有人,以及他,都看到安安不慌不忙地閃過他的手,半轉過身,準確地抓住那只持刀的手,然後扭身一記過肩摔,當下把那個現行犯擺平在地。

精采的表演讓在場所有人在「嘩」一聲後,大力拍手叫好!

「安安……」啞口無言良久的任放歌,也只發得出這兩個字,但聲音小到被所有的喝采聲淹沒。

葉安安抓到了兩名機場邊竊,當然不是故意這麼出鋒頭的,而是那兩人趁著人多,不斷地找旅客下手,最後目標定在葉安安身上,佯裝路過踫到,手就往她的手提包里伸去,她就只好很無奈地把他們抓住了。

「我以前學過一點防身術。」她聳聳肩,不知道任放歌干嘛震驚成那樣。

「只是一點嗎?」任放歌突然覺得自己以前追她時死纏活賴的行為,實在是勇氣可嘉,能安好活到現在也真是老天有保佑。

「我的高中學姐曾經拿過國際柔道聯盟賽的冠軍,她是我的指導老師,對我很嚴格。」

「妳……那個高中學姐……不會是……」任放歌指了指自己的唇。

「正是。」沒錯的,就是得到她初吻的人。

「妳……算了,沒事就好了。」任放歌無力到完全不想再問下去。

此時他們身邊圍了一群航警以及指認自己皮包的人,沒空多說一些私己話,一票人喧喧嘩嘩地做筆錄去了。

沒多久,機場大廳又恢復寧靜,人來人往,世界和平。

在一根圓柱子後頭,兩個獐頭鼠目的男子正苦著臉在商量——

「……我想,我們打電話跟林鑫文說這筆生意我們不接好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什麼跟蹤那個女的,打她幾巴掌嚇嚇她就好,我看我們還沒打到她,手就被她折斷了!」

「那個林鑫文真沒意思,騙我們來送死!」

「他是不是在耍我們呀?」很嚴重的給他懷疑中。

「走!我們找他理論去!」氣憤走人。

因為心動,所以追求,所以交往;而交往,則是兩造互相了解的過程。

有人因為了解,而分手;有人因為滿意自己所了解的,于是功德圓滿地結婚去。

雖然交往才三個多月,但任放歌已經認定安安是他今生的伴侶,所以這一陣子雖然忙著簽狄克森的合約、忙著設計那票商業間諜,忙忙忙的,卻也沒忘了偷偷去訂好戒指,打算趁某個夜黑風高……不不不,是趁著某個花好月圓的良辰美景,在大喝出「看!流星」的浪漫老台詞之後,拿出戒指向她求婚。

啊……一切多麼美好。

而,總算,約簽好了,那票間諜也自動自發地垮台——听說有許多人查出來他們以前干過的好事,于是,明的有人到法院按鈴控告;暗的有人出錢請人教訓他們,反正情況無比淒慘,听說連夜偷渡出去了。

當然,任放歌是不會承認自己在這件事上有使過什麼力的。他沒有透過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甲乙丙等人,去找到那些公司被害得倒閉的人,提供他們某些數據,讓他們群起激憤地抓狂,打算討回公道,沒有哦,他什麼都沒有做哦!

好啦,現在他清閑了,又可以自由自在地模魚了,卻發現他的心愛女友最近下班後老是找不到人,情況很詭異,身為人家男朋友,只要還沒死透的,都會忍不住傍它擔心懷疑一下,忐忑著女友有沒有變心的可能?

「安安,為什麼想上山來?」找了個星期天,他決定事情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約她出門游玩,本來想去淡水八里看海以營造浪漫情境的,也好秀出戒指嚇嚇她,趁她嚇得不能言語時,把戒指當手銬,火速套上她中指,搞定!

但向來隨和的安安今天卻份外地不合作,她拒絕去八里,要他開車到山上去。不是哪個名勝古跡的山頭,而是他心中最隱晦的那一處所在。

因為安安堅持,所以他只得準備好所有必備的東西——食物與足以御寒的衣物。然後乖乖帶她上山來。

「為什麼不?我們好久沒來了。」

「可是這里並不是個值得來的地方,我甚至打算這輩子不要再上來了。」以前偶爾上來,都是因為心情特別差,差到非常沮喪,無以排解,才會上來。不過自從安安在他生命里佔據了最重要的位置之陵,他的心便再也不曾被孤絕沮喪等負面的情感給佔領過。

他得到了夢寐以求的愛,付出也得到。于是心理上的調適再也不曾失衡過,每天每天的愉快心情,都是從內而外的毫無勉強。

人有了快樂,就會自然地遺忘痛苦,對痛苦更不會三不五時地拿出來追思緬懷。就像天天吃著佳肴美味的人,再也不願回顧當初在街頭行乞的日子相同,他也不願意再度上來這里面對著過往不愉快的回憶。對于這里,他只想遺忘。

「但我還滿喜歡這里的。你不喜歡來,那是說我以後只能自個兒來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她也沒有意見就是。

「不行,妳一個人多不安全。這附近三五個月也不見個人蹤,要是妳爬山爬個一時失足扭到、摔到,求助無門怎麼辦?這里手機可是收不到訊號呢。雖然我搞不懂妳為什麼會喜歡這里,但是若妳想來,我還是會陪妳。妳可千萬不要一個人就上來了,知道嗎?」任放歌再三叮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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