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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無嫌猜 第19頁

作者︰席絹

在狼界,每一個死亡的人皆必須魂魄完整才會被冥界接引走,若是不完整的靈魂,就會停佇在原地,月兌不出,即使是死亡,也像沉睡一般。

倒楣的殷佑不僅是個退化過的胎兒(請想像現代人生出北京猿人的模樣),後來還因他的金毛有遮蔽作用,再加上他在人界受過傷,方便藏住封印,全族人的小命就放在他身上了。若有個萬一,殷佑便是數萬生命的劊子手

逆天之舉可說是罄竹難書,也難怪冥王堅持要請他到冥界作客。

但對殷祈而言,「規矩」這東西太沒道理。所謂的「天規」,是用來挑戰以求進步的。如果他能用方法使周遭人過得更好,那他會做;如果有法子可以守護他的族人,逆天又何妨?

沒被揭發是好運,就算被揭發了,至少努力過就好。

一如他知道自己的孩子將要受苦,但他會努力讓兒子得到生存的機會。而他也爭贏了,不是嗎?

即使因為身上帶有守護族人的封印,讓殷佑原本只要睡一百年,卻成了睡五百年好命苦的殷佑啊。

莫怪他要哇哇大叫了。

第七章

不知何故,竟然從沉睡中忽地轉醒。

她張開渴睡的迷蒙眼眸,眨了眨,確定仍是屬於睡眠的夜,闐黑是天地里唯一的色彩。

細細的鼻息在寂靜襄特別明顯,而那不是她的吐吶聲。她微偏了下頭,看到床的另一邊有著凸起物,大剌刺地分享了她的單人床。要不是她靠著牆內側睡,怕不早被擠下去了?

「佑佑」不是他,還有誰!以前她與他都睡在一起的,但自從他變身為少年之後,全部的人都反對他們再同居,也就分房睡了。

今夜他這樣模上她的床,要是被璿他們知道了,必然會讓他「好看」。

「啊你醒了?」他已經極力輕手輕腳,不發出聲音了,怎麼還擾醒了她呢?因壓低音量而顯得沙啞的言語,添上幾許懊惱。

「怎麼還沒睡?」她習慣性的偎近他,讓他的頭顱依靠在她頸窩。當他是小狼與小孩時,他們都是這麼親近的,沒有任何的綺思遐想,只是純粹的依靠著彼此。

「不想睡。」他咕噥著。在她手指無意的撫弄下,通體舒暢,連話也講不清楚了。

她喜歡撫弄他的金發,有時興致來時還可以編出上百條的辮子,讓他頂著黑人頭示眾一整天。

「心情不好?」她低笑了聲,在他抗議之前親了他額頭一下,消去他滿月復的委屈。

「哼」他輕哼了聲,表示余怒末消。

「氣了一天一夜,也夠了吧?」「在我身上做了那麼多事,卻又不告訴我,真過分!我至少有權利知道。」害他還真信了別人謠傳的說他人形狼形皆俱,是天賦異稟、曠古絕今的明君結果,哼!他之所以會兩體皆俱,只因他是歷盡滄桑一金狼,幾乎九死一生才得以存活下來的可憐小孩。

他是不介意自己活得如此坎坷啦(只有一點點哀怨),但至少他有權利知道是吧?

「你現在知道了呀。」

「我希望一開始就知道!至少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不必被耍弄得這麼慘。」反正就是很不爽啦。

「你後悔遇見我了嗎?」

「不是啦,別扯這個--」

「我好喜歡你是小金狼的模樣呢。」

「很可愛對不對?」他點頭同意,並且傻笑不對!很快的甩了甩頭,覺得話題走偏了。「哎呀,我要抱怨的是父主的壞心啦!」

「不管如何,事情總是走到這里了。何況若不是睡了五百年,想必你遇見的就是別個管家少女了。你是在抱怨這個嗎?你想遇見很美、很古典、很優雅的古代少女,而不是我--」

「悠悠--」他差點跪地求饒。「我沒有那樣想!我高興死了遇到你,但原本只睡一百年就好,卻睡了五百年,只因為身上有三萬多個寄生蟲--」

「是寄生的魂魄。」她輕拍了他一下糾正道。

「是的。他們分享了我的靈力--」

「所以他們才能以睡眠的狀態存活下來。」小器鬼!她的語氣很明顯的對他人格產生質疑。

「我才不是小器鬼!畢竟我生為王子,承受族人的苦難理所當然,但不該是一無所知的。悠悠,你了不了解我到底在生氣什麼啊?!」

於悠的雙眼已適應了黑暗,當然也看到了殷佑的臉孔正抬在她臉蛋上方幾公分處,大小眼的瞪她。

她忍不住失笑,還伸手扯著他臉頰,作出各種怪表情來娛樂自己。

「你們狼族都是經由修練來提升法衡層級,很多事不必別人來說,你自己就會知道了,只要功力夠,這十年來你不就是一一推算出這幾百年來的事了嗎?昨夜你蛻身完,便由高深的法力算出了這件事的始末,可見不必別人說的嘛。而當年,你那麼小,即使你父母告訴了你,你頁能記住嗎?就算記住了,又如何?只不過讓你從此成了一個憂國憂民的苦瓜臉王子罷了。我可不愛我的佑佑長著一副陰沉、冷漠、仇恨的性情。你現在這樣多好哇!頑皮、樂觀、愛玩,就算生氣,也鬼吼鬼叫完就沒事了。」

殷佑差點又忘了自己正在哀怨中而暈陶陶起來了。

「嘿不對!什麼沒事,我還在生氣。」

「別氣了嘛。」她拍拍他的頭。「我總認為一件終必須解決的任務,你可以選擇以各種心態去面對它。好啦!你並不是抱怨這些責任,而是生氣不被告知,有點被耍弄的感覺。你看,我們快快樂樂的生活了十年,又幸運的得到狼王令,一路走來,危險又刺激,你還受傷了呢。可是我們大夥都相處得很愉快不是嗎?如果打一開始你就知道你身上的擔子那麼沉重,你還玩鬧得起來嗎?來,想像一下你臉上長出一枚苦瓜的模樣。」她建議道。

「不要,我又不喜歡吃。」

「對啊,我們都不喜歡,所以,幸好你父王沒一開始就告訴你,讓我幸運的遇到我可愛的佑佑。」她摟住他肩頭,柔女敕的臉蛋磨著他的「咦?」她猛然叫了聲。

「什麼?」正被揉得舒服欲困的殷佑當下被拖回邁向周公的腳步。

「刺刺的。」怎麼會這樣?有暗器!她坐起身,拍開床頭燈,大眼盯牢他向來白淨的臉,用力搜尋。

殷佑躺平在床上,伸手撫了下臉頰,聳聳肩。

「喔,胡渣子。」

「你長胡子了?」怎麼會?!他還只是她的小佑佑啊。

「悠悠,我跟著你的成長步調長大,如今你十六歲了,我當然也是呀。」有哪個少年不冒胡渣子的嗎?

「可是我以為」她低呼:「我以為胡鬢是老公公才有的,還有,胡渣子是流浪漢本會長的。」她的意思是!她從沒意識到他!她的佑佑是個男人。

男人耶!好奇怪喔

於悠一整個上午都心不在焉的上課、考試(竟然還可以考到七十二分)。听到了中午的放學鈴聲響起,她也跟著其他人機械般的收拾手袋,魚貫的走出教室。

基於一種不知何時養成的習慣,跟男同學擦身而過時,她會屏住呼吸,因為怕間到可怕的汗臭味。

這樣狂猛的大熱天,光是來回一趟福利社就足以汗流浹背;而那些汗液濕透了衣服,再由著燠悶陽光蒸發的過程,會發出一種很可怕的味道,所以她一向支持男女分班的校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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