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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小無嫌猜 第15頁

作者︰席絹

「什麼嫁人?!你不許嫁我以外的人!」殷佑唬地坐起身,凶狠的表情像正要將某個男人砍成碎片。

「咦?你說什麼?」她眨眨眼。

「你要嫁給我。」這不是早就默許的事嗎?為什麼她竟是一副不解的樣子?

「我們只是好朋友啊,佑佑,你別鬧了。」她低呼著,塢住小嘴的雙手顯示出她詫異的程度。如果此刻出現外星人也不會比這個更讓她震驚了。

殷佑抗議:「我哪有在鬧?我是說真的!」

「可可是我以為結婚這件事只發生在戀人身上。」

「所以我們是戀人呀,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小情侶。多麼清純的感情啊!」說完還親了她一下以茲證明確有其事。

於悠吶吶地開口:「可是,我不記得我們戀愛過呀。」

「噎--」沒有嗎?

這是一個好問題。

他們之前的種種不算戀愛嗎?那怎樣才算戀愛?

因為管於悠的晚熟,所以殷佑在之前十年內,輕易的砍斷了每一條探向她的情絲。

但也因為管於悠在感情上的單純,所以殷佑只要想起該如何打動她芳心、讓她開竅,就一個頭兩個大。

為什麼悠悠從來沒把他當愛人看呢?

他耶!他是殷佑耶!風度翩翩的狼王子它!王子與公主本來就理所當然要戀愛的嘛,何況青梅竹馬的一路走來,鐵杵早就磨成繡花針嘍!為什麼悠悠對他產生不了戀愛的感覺?

「拜托!誰會對自己的寵物動心哪?你有看過哪一個愛狗成疑或愛貓成疑的人去跟動物結婚嗎?最多也只是讓寵物繼承遺產罷了。那其實已經很瘋狂了。」朱水戀像是幸災樂禍的提點。

可是他與她生活了十年,他又有人形,應該沒那麼慘只被當成寵物看啊(也許他該考慮不要老是變成狼跟她玩飛盤)「小佑子,你成天膩著她,吃她豆腐,又撒嬌的,正常的女人都不會把你當男友看。我想於悠比較可能當你是弟弟或兒子。」季曼曼也來湊一腳。

「別忘了於悠還小。」韓璿淡淡地提醒。她並不贊成兩個小表這麼小就談戀愛。

「呵呵呵,璿,不趁小悠年幼拐騙上手,等上了大學就有得瞧了。」曼曼笑道。

「我比較希望小悠去跟人類談戀愛。要是跟一匹可以活千歲的狼戀愛,結局還不知會怎樣哩。別忘了人類壽命很短哦。」朱水戀快意的表情像在報老鼠冤。

哼!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壞人!殷佑甩了甩頭,決定去門外看於悠回來了沒有,她今天上暑期輔導,三點就該到家了。

「小佑。」白逢朗正巧出現在門口,叫住了他。

「舅?你沒回狼界?」他以為表舅前幾日來過之後又走了。

「嗯。有空嗎?我們到三樓的和室談一談。」殷佑心中微湯,望入表舅溫和沉著的眼中,點了點頭,一前一後上樓去了。

雖然還有一個多月才到中秋節,但有許多事必須在那日子來到之前解決。

這是不容殷佑逃避的,自然也到了眼前來。

他還有時間去追求到悠悠的芳心嗎?

嘆了口氣

時間對他而言,永遠不夠。

自從隱在暗處的危機徹底解除後,於悠就不再讓司機接送上下課。由於通勤還算方便,她便開始搭公車了。

路程有點遠,一趟路至少要搭上五十分鐘,而且回程總是特別擁擠。不知道為了什麼,難道住陽明山的人真有這麼多?

不過這不在她關心的範圍,事實上這幾天她的心思都轉在殷佑身上。

早先是感傷他終究會離開她,後來則是因為他無匣頭的宣告。他就像個任性的小孩在吵一根棒棒糖吃似的,直要她嫁給他。

嫁他呢!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啊。

她甚至懷疑他知不知道結婚代表什麼。

令天學校爆發了高三學姐未婚懷孕的消息,並且听說男方已在準備婚禮了。像辦家家酒似的,兩個十七、八歲的人就這麼輕易走入婚姻

可是她沒辦法輕率的去看待這種事老天啊,在這之前她從未在自己的人生里思考過這種大事,她只是個十六歲的中學生而已呀。

就算現代青少年性行為開放,熱中於研修戀愛學分,但那些都不是她,即使她正是個青少年。

或許是大家把她保護得太好,也或者是殷佑佔去了她所有心神,讓她沒有閑暇去體會少女懷春的寂寞心情,但更重要的是

母親臨終的遺言--要快樂,要幸福,去得到自已的緣分,不要強求不屬於她的心要確定那人很愛很愛她。

什麼叫快樂她知道,但什麼叫幸福呢?什麼叫愛呢?如何確定兩人是相愛的呢?十六歲真的是太小了不是嗎?小得想不通那些復維的事,也不該有這樣的煩惱一本書掉落在她腳邊,她下意識彎腰撿了起來,抬頭看向站在她座位旁的男學生--「請問這是誰的?」「是我的,謝謝。」一名白衣牛仔褲的斯文男子接了過來,露出一口白牙。

交付了書,就沒事了,她又低下頭冥想自己的心事「同學?」叫她嗎?「嗯?」抬頭一看,好像是掉書的那一個。

「你看『文心雕龍』嗎?這是一本有深度的書。」男子搭訕的意圖非常明顯。

看了下自己的暑假指定閱讀作業之一的書一眼,點點頭,不明白這關他什麼事。

「看來你對中國古文學很有興趣,不知道你對西洋文學有何看法?」他揚了揚手上那本外文書。

「為什麼問?」她只想知道他想做什麼,為何不能還給她清靜的權利?

「我想我們可以交換一些讀書心得。你好,我叫趙斯文,T大外文系一年級。不知道你看不看西洋文學呢?」

「我看茱麗.嘉伍德的書。還有茱迪.麥娜的作品也很經典。」

「嘎?恕我才疏學淺,可不可以請你以英文拼一次作者的名字?我想不起這是誰,也許」本來信心滿滿準備猛丟書包秀學問的男子當下結巴起來。

「我英文不好。」她淡淡地道,希望這位先生可以閉上嘴巴。

「哦哦,那我們來說中國文學好了。不知道你對近代哪些作家熟悉?」

「我只看小說。」這人好煩哦。為什麼坐個公車還要被考試?

「真的嗎?太好了,我也是。像金庸、古龍、溫瑞安,乃至於黃易,都很出色對不對?」

她無言。

男子乾笑了數聲。

「呵呵我忘了你是女孩子,對女作家應該比較存興趣。像那個那個很有名的張曼娟!對,張曼娟,她有寫一本『第一次親密的接觸』很棒吧?我都快笑死了;還有簡媜寫的『海水正藍』,還得到文學獎」

「對不起。」她不得不失禮的打斷他的荒謬。「張曼娟小姐寫的是『海水正藍』;『第一次親密的接觸』是悲劇,作者是痞子蔡。再有,簡媜得獎的作品是『紅嬰仔』最後,我個人偏愛席絹、唐瑄、凌淑芬的作品,你不必猜測她們是何方神聖,她們只是愛情小說的作者,不是偉大的文學家。」怕這位男子胡亂再拼下去,她就直說了。

她可以忍耐殷佑所有耍賴與蠻纏,但並不代表她對別人也有相同的耐性,更別說只是一個陌生人了。

「」斯文男子張口結舌,不知如何是好。

一些細細的笑聲壓抑的在車內各方揚起,可見早有不少人全神貫注的在看這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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