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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不必太痴心 第24頁

作者︰席絹

不知道是否為下意識的存心,我居然住了這麼久,而我也知道他終于會忍不住打大哥大找我。昨夜,我只淡淡道︰「還想再住幾天。」便收線。而他似乎也不急切地要我非回去不可。

這擾人的關系呀!如果他能夠完全冷淡一如當初,那我會走得灑月兌;如果他能平凡痴纏。展現無理蠻佔的男性本色,那我更會甩頭就走,也不致落得這番淒慘意境。是他夠高竿吧!尺寸之間的拿捏高超一如他做生意的手段,

今日傍晚,沒有看風箏的心情,坐在畫廊門前的台階上,我仰首看天空,五點半的光景,沒有太多黃昏的顏色,百般無聊地正想打哈欠伸懶腰,不意,遠遠走來一個修長身影令我瞌睡蟲全消失,只能訝然而呆愕地目迎來人走向我——樓逢棠!

他怎麼會來台中?

西裝外套擱在左手手臂。沒有套領帶的白襯衫開了兩只扣子,袖子挽高,他全然一副休閑狂放的扮相。連他的頭發也不再一絲不苟,垂了些瀏海下來。

他直直走到我身前站定,我高抬的頭快要往後仰倒了,他伸出右手,扶住我後腦,彎身給我一個吻。

「你怎麼來了?」

他的手滑到我的腰,我順勢站起來,整個人貼在他懷中,不急著離開他健美的身體。

「我有三天假。」摟著我居然往大馬路走去。

「這是我母親的畫廊——」我指著身後,他不會不知道吧?

他笑︰

「總會見到的,改天吧。」他招來一輛計程車。說了桂冠酒店,便閉眼休息,但他的手始終沒有離開我的腰。

原來他是搭飛機來的。

「怎麼不開車下來?」

「我累。」

我依入他頸窩中,不期然看到他耳畔一口唇印,老天,我該作什麼反應呢?吃醋發怒嗎?其實我還沒達到那種情緒,但心頭總會有些不舒服。這是可以預料到的,我不在的期間他當然有其他女人排遣需要。以往他不是同時有許多女伴?現在我又何必介懷?也許,我介意的只是他沒有把唇印擦掉吧!我一直知道他不允許濃妝艷抹的女人在臉上留下印記,以前也不過只有一次吻花了我的口紅,往後就不再有過了。

他累?在發現了這個口紅印後,疲累便染上曖昧的顏色。他到底有「多」累?

我抬手刮向他耳畔,可能有些癢,所以被他抓下來,他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我又以另一手去刮他耳畔,他終于睜開一只眼,抓過我的手,看到上頭一抹紅後,眉頭不悅地擰起,拿出面紙給我,我緩緩地替他擦去。一干二淨。

抵達長榮桂冠酒店後,他直接拉我上頂樓的套房。將衣服拋在客廳,他立即走入浴室。

我雙手大張倒在柔軟大床上,說不清自己目前的心情。他來台中,我不該有過多的喜;他有其他女人也不該令我有些微的怒。情緒的種種並沒有強烈到可以區分,也沒有單純的呈現,所以我才說理不清。

只是,那牽念是確切存在的。他會掛念我,我也會想起他,但不是非有那個必要在一起朝夕相守。那感覺淡淡的,可是——它存在。

多令人心悸,這種感覺與愛情差多少?

浴室的門打開,我看過去,而他已赤果果地走向我。我撐起頭,差點對他吹起口哨。完美的比例一如大衛像;這種身材可不是平空就有,他很注重健身、游泳,所以他身材健美,卻又小心地不去練那種過于囂張怒放的肌肉糾結。

他坐在我身側,緩緩我的長發,我笑道︰

「你不是「累」了?」

「這一方面而言,恐怕得對你貢獻完後才能有「累」的時候,」

我不信地大笑︰

「你不會是在告訴我十天以來你都沒女人吧?」

「沒有好對象。」他手已滑到我上衣鈕子上,正一顆一顆地解開。

我不想再問了。因為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一旦他開始會對我解釋。就代表我與他之間的關系已有了約束。不,我不要他的告白,我更不能呆呆地去探問,我們之間不需耍再更進一步,沒有必要;我更不要他當真會為我守身。代價不是我付得起的,可是——

天哪,我矛盾的心在想些什麼?難道我不到三十歲就有「幸」成為精神分裂癥的一員病號嗎?不,我什麼也不要想了。

而,接下來,我也沒有機會去想,摟住他的肩,沉淪在感官的欲求中,忘卻了一切——

***

我美嗎?我足夠美到讓他專注于我一個人嗎?

我美,但我不是他有過的女人中之最美;與他有過關系長達兩年的施嵐兒比我更美,更是一身媚骨蝕人心魂。同居這一、兩個月以來,我都沒問過他與她之間的情況,我知道在我與他有關系那幾個月,他同時有數個女人,而施嵐兒比我更受重視,但自從他把我從機場擄回,半強迫我同居之後,似乎,他真的只與我維持性關系;因為每晚他都睡在我身邊,不管他應酬到多晚。

或許,美貌在他的標準上,已不是最重要的事了吧!他不見得需要「最美」,但要能長久吸引住他,這就要看各人特色了,我的特色?也不過是玩了他一下而已,卻令他記仇至今,男性的自尊真的禁不起人家小小玩弄一下嗎?至少我知道樓逢棠就是。

是不是直到我宣稱狂戀上他之後。才會令他退避三舍,真正甩掉我?目前我已不大敢做風險大的事了,還是小心為上,

可能他昨天真的累了,才會今日睡到中午還沒轉醒。上床之前,他的「累」是終于搞定了明年與日本大企業的合作計畫;上床之後,他的累是精神上饜足,身體上虛乏,很滿足地倒下。

他說要放假三天。不知會是怎樣的休息法?這人工作起來可怕,唯一的休閑是泡在女人堆中當公子,不知他何時會決定擺月兌同居身分,再回頭當他聲名狼籍的公子?

我停止胡思亂想。在床上伸了個懶腰,坐起來,才想到了某個嚴重的問題!

要命,昨夜沒用!飯店當然不會準備這個,我又沒帶在身上,並且昨夜也忘了。我開始抓著頭發算我的安全期,回想我上回月事來的時間,卻一時之間記不起來,是十二日?還是二十二日?

「做什麼?」身後壓來一具軀體,雙手輕叩住我腰。他扎人的下巴棲在我肩上。

「你沒用。」

「你還是怕我身上有病是嗎?」他口氣不悅。

我嘆氣︰

「我看過你五月分的健康檢查,一切良好,歸功于你以往都有用,沒讓你得病,也沒讓你的孩子不小心在別人的子宮著床。」現在我只怕懷孕。

「你從沒讓男人有機可趁是吧?誰曾有幸經你允許不用嗎?」

他的問題狀似不認真,但可能正是他一直想知道的,我搖頭︰「你是唯一一個,但我沒允許你——」算了,不說了,反正都這麼著了。

是福不是禍,一切看著辦了;是禍我也躲不過!

「你怕懷孕?」

「廢話。」我推著他,想起身,卻依然教他摟個死緊。我轉身看他︰「你不會還想賴床吧?」

「我與你打個賭可好?」

「什麼?」

「這三天,我們不用任何避孕工具,如果有了孩子,我們結婚;如果沒有,就繼續任這種關系曖昧不明地過下去。願意賭嗎?」

「你……開玩笑!」我立即沖口低呼出來。

他搖頭︰

「我是認真的。」

「你沒有必要下這種荒唐的賭注,你根本沒有必要娶我,天知道我與你根本沒有當夫妻的條件!而你……你怎麼會對我動起這念頭?」我叫出的聲音幾乎語無倫次。他沒事娶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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