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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惜蓮 第19頁

作者︰古靈

「……難怪你媽媽要叫你小表。」

「優良品種嘛!」小男孩得意的咧!「好了,都了了吧?」

「了解了。」

「那可以開始了吧?」

「開始什麼?」

「開始什麼?」小男孩不可思議地重復,旋即跳起來怪叫,「你可以再瞎一點沒關系!」生氣了。「瞎?」

「老爸,請你有一點身為父親的自覺好嗎,」小男孩沒好氣地說。「帶兒子玩迪士尼是爸爸的責任,你不知道嗎?」

「……現在知道了。」

「很好,孺子可教也!」小男孩欣慰的頷首,「那我們走吧!」主動牽起對方的手,徑自往前走。「先說好喔,要怎麼玩都听我的喔!」

「……小宇。」

「干嘛?」

「你為什麼會去找我,又這麼幫我?」

小男孩的腳步頓了一下,但馬上又恢復前進,頭也不回的說出答案,語氣竟有幾分害羞。「因為,我是小孩子,所有的小孩子都想要爸爸的。」

第7章(1)

「卡琳。」

「嗯?」

「你什麼時候才要回去找你丈夫?」

「……」

某人很孬的背對著問話的人——嬌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嬌安是她的表嫂,已經四十多近五十歲了,所以別問嬌安是和她哪位表哥結婚的,因為是很表的表哥,表到她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麼表出來的超遠房表哥。

據說,這位超遠房的表哥是在上一代或上兩代就移民到法國來的。

盡避如此,台灣那邊的親戚左聯絡右聯絡,好不容易終于聯絡到這位遠住巴黎的超遠房表哥米耶•梁,請他收留超遠房表妹孟吟夏,米耶二話不說,馬上替表妹趕辦巴黎的美容學院入學申請,一個月後,她就來到了巴黎,住在米耶家。然後,她開始了她的新生活。

頭兩年,由于太過于怨恨了,她完全的不願意去回想到有關于某個男人的任何事,只一心專注于她的兒子,以及學法語和美容學院的學業上。

兩年後,她拿到了美容證書,在表哥為她舉行的慶祝派對上,她多喝了兩杯,借著酒意,頭一回傾吐出所有的心痛與憎恨,她以為表哥和表嫂跟她是同一國的,應該會跟她一樣憤怒。

豈料,听她說完後,他們卻完全沒有半絲惱怒的跡象,反而攢著眉,用十分不以為然的眼神請她「反省」一下。「以你對他的認識,他真的是那種人嗎?」

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問話,使她在翌日酒醒後,盤坐在床上,自離開台灣後,第一次仔細回憶當年的事,認真的思索起來。他是那種人嗎?

不,他不是!

她可以肯定,那個男人薄情,但他對父親和女兒的愛是最真摯的;更何況,現在仔細回想起來,當時他所說的那幾句令她心寒、心冷的話,語氣是極為明顯的嘲弄,根本就是在挖苦對方,但她卻沒注意到,而只意識到那幾句話的內容。是她……

誤會了嗎?

想到這里,她不禁冒出一身冷汗,心神開始慌亂失措起來,如果真是她誤會了的話,那……那……慘了!慘了!她慘了!

結果,因為不敢面對現實——老毛病,烏龜縮頭縮了七年,連伸出鼻頭來換口新鮮空氣都不敢。「還是非要他來找你不可嗎?」嬌安的語氣透著顯然的笑意。

「……」繼續裝死。

「所以你才會走上模特兒這條路,先是拍平面廣告,可是他沒來找你;于是你接走秀的工作,但他還是沒來找你;你拍寫真集,也沒用;現在,你連動態廣告都接下來了,如果他再沒發現你在哪里,是不是連電影通告都要接了?」

「……」死透了,都快變成活僵尸了!

在澳洲,有位十九歲的男模Andrej,他是以女裝成衣秀在時尚界迅速竄紅的,因為他像男人,也像女人,甚至有人說他是雌雄同體。而在歐洲,也有位二十九歲的名模,卡琳——當她是女模時,又名卡洛——當她是男模時,她是以一種極致的中性味道同時游走于男模、女模兩者,而成為聲名大噪的超模,身價甚至高過好萊塢一流明星。

當她是卡琳的時候,冷艷性感,男粉絲比海里的魚還要多。

當她是卡洛的時候,灑月兌不羈女粉絲比天上的星星更繁密。

但其實,她之所以會走上模特兒這條路,既不是想出名,也不是為利益,只不過是希望能夠讓某個不知道她在哪里的男人「找」到她而已。「為什麼不直接去找他呢?」

「……」兩個字︰不敢!

「膽小表!」

「……」瑟縮一下,裝死裝到底。

「先問問你自己,到底愛不愛他吧!」

愛不愛他?

這個問題真的是……

真要她回答這個問題……老實說……很老實的老實說……非常非常老實的老實說……她不知道!

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初戀是那個男人,可是,愛?

當年她才十八歲,那種年齡的女孩子常常分不清喜歡和愛的界線,只是莫名其妙地戀上了他,然後,什麼都還沒搞清楚,就因為同情容爸爸,還有那個男人說要相親的那句話,沖動的決定和他結婚,但事實上,那就是愛嗎?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但這九年來,包括充滿怨恨的那兩年,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刻意不去想他,有;忘記他,沒有,一分鐘、一秒鐘也沒有。雖然他不愛她,但婚後那兩年,要說是不幸福,那是騙人的。

容爸爸真的很疼愛她,萱萱好聰明、好可愛,那個人也算是個盡責的丈夫了,對她而言,那兩年是很溫馨、很幸福的。

然而,目前常浮現在她腦海中的卻是容爸爸和萱萱死後那七個月。

那是一段痛苦得不堪回首的日子,可是,也是在那七個月里,她對他那種初戀般的感情又變質了,膚淺而不穩定的感情變得深刻入心,難以割舍、難以忘懷了。

而當時,他只是很有耐性的陪她生活在她的虛幻世界里。

當她在跟虛幻的容爸爸說話時,他會代替虛幻的容爸爸回答她;當她說要替虛幻的萱萱洗澡時,他會堅持替萱萱洗澡是他的工作;當他溫柔的和她做的事的時候,他會說是容爸爸想要孫子,還有,萱萱也需要弟弟作玩伴。現在回想起來,她真的好替他心痛,明明是他的親生爸爸和親生女兒死了,卻還要按捺下他自己的悲傷,耐心地安撫她。他應該是比她加倍哀慟的呀!

但是他卻把自己的痛苦撇在一邊,一心專注于照顧她,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那樣,畢竟他應該是不在乎她的,然而他就是那麼做了,那麼有耐心的、溫柔的呵護著只會逃避現實,把一切痛苦都丟給他的她。

結婚兩年多,也只有在那七個月里,她才有「他們是一對夫妻」的感覺——相互體貼、相互關懷,格外親昵;而不再只是名為夫妻,其實是個別的兩個人,她是她,他是他,除了容爸爸和萱萱是他們共同關愛的人之外,他們就只是住在同一個房間里的兩個人而已。就是在那段日子里,在他們之間,不知不覺中悄悄醞釀出來的那種親昵關系,似乎比夫妻感情更深一層,卻又說不出那種十分奇特的感情究竟是什麼?

是生死共患難的感情?

還是相依為命的感情?

她不知道。

可是那份奇特的感情,將原本因容爸爸和萱萱死去之後就再也沒有任可交集的兩人,緊緊地牽系在一起,她感覺得出來,他對她,不僅僅是不討厭而已了。

但那就是愛了嗎?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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