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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駙馬 第7頁

作者︰梨魄

後來,滄帝繼續說了些什麼,我完全沒有听進去。只迷糊地記得,我混混沌沌地領了朱雀將令,謝了恩。又隨著群臣伏首跪安,行尸走肉般出了光明殿。

坐著馬車一路回程,沐顏軒據說有事,徑自先行離去了。那男人居然就頭也不回地走了,我有些哀怨地看著他的背影,我以為……我以為他會說些什麼的。丫鬟們得知我被封為風華元帥,興致都很高昂,嘰嘰喳喳地議論著此次出征,需準備點什物,安頓完中州的家事,或是帶一二心月復之人。

她們討論得熱烈,我卻滿腦子糨糊。

「恭喜駙馬,承聖恩,官封為風華大元帥!」

一個清脆的笑嗓傳入耳中,我渾身一個機靈,瞪著馬車下藍袍少年燦爛的笑顏,直到這時,方才如夢初醒。

老天,你來救救我的血壓吧,我頭要炸開了。

風華大元帥?我終于領略了這幾個字的真正含義。開什麼國際玩笑!我這個現代人,戰殺類的電影都很少看過,可現在,滄帝那老頭居然讓我帶百萬士兵,跑去打仗!

送人去死,也不用這麼徹底吧?

***

「哎哎哎!」一把拍掉流光欣取我錢囊的手,我放聲大叫,「你拿我錢囊做什麼?」狐疑地瞪著眼前笑意盈然的小泵娘,我手忙腳亂把錢囊塞到褲袋。

居然敢搶我的命根子!太過分了!要知道我攢這麼點錢,可不容易。

「我叫了公子很久,可是公子卻一動也不動。在滄原,若是受封,出了光明殿第一個來祝賀的人,是必須打賞的。」

可憐的流光欣,大概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月兌線的狀況。她抱歉地朝馬車下的藍袍少年露出尷尬的笑容,滿臉委屈地看著我。

「啊,這個……這個,需要打賞啊……」那不是說,我今天注定了要破財?

心不甘情不願地從褲袋中掏出錢囊,我慢慢吞吞拉開系著它的紅帶子,遲疑不定,「那、那小欣幫我看看打賞多少比較好吧。」

「是。」她欣然應允,伸手來取我的錢囊。

「公子,」她忽然抬頭,面色古怪地看著我,「松手啊,不松手,我怎麼幫您看到底打賞多少比較好。」

「啊?」我訕訕笑著,猛地張開捏緊錢囊的十指。

周圍的丫鬟們想笑又不敢笑地轉了目光,包括馬車下的藍袍少年,神色也很尷尬。

世界忽然靜止下來,看著流光欣不斷撥弄我錢袋的手,我感覺自己的心在不停地淌血。

第3章(2)

「呃,公子,給。」

奇怪地接過流光欣還給我的錢囊,我滿心不解,悄悄湊頭在她耳邊,低聲詢問︰「不用打賞了嗎?」

流光欣神色了然地笑了笑,從自己的香囊中取出一枚晶瑩剔透的六稜石,「咚咚咚」下了馬車,雙手捧著送到藍袍少年的身前,低低道了句︰「微薄謝禮,請笑納。」

陽光流瀉在她的一身,更襯得她柔美的五官宛如仙子。

我伸頭出馬車,忍不住大聲嚷嚷︰「小欣,你不打賞,給人家石頭干什麼啊!」

此語一出,藍袍少年頓時愣在那里,不知該不該接石頭。

流光欣一听這話兒,面色霎時間通紅一片,撫額低聲申吟︰「天啊,公子,拜托您少說一句好不好?實在很丟人呢!」

藍袍少年慌忙搖手,「無妨無妨!辨矩可破,駙馬不必打賞在下!」

「這……」

流光欣遲疑地看著他,又看看我,不知如何是好。

「辭暮此次前來司法殿,不為賞錢。」頓了頓,少年清咳一聲,恢復先前從容模樣,拱手笑道,「國師有請駙馬,前往讖言殿小坐。」

「國師?」

今日在光明殿外,我剛剛得罪了他,他現在邀我去坐,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呃,我雖然有些時候比較沖動,但是這可不是由我玩笑的事情。如果國師的地位真的那般崇高,那我脖子上的腦袋,就得悠著了。

想到這兒,我剛要正色回絕,流光欣已快語代我笑答︰「請辭暮大人稍候,容我家公子準備一下,這就前往讖言殿!」

轟!

晴天霹靂。去見國師?開什麼玩笑啊!小欣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如此害我!

「咻」的一下躥出馬車,我苦著臉一把拉過流光欣,低聲咆哮︰「這怎麼能答應!」

「本朝元帥出征,先往讖言殿,卜吉凶,這是慣例。公子今天已破例一次,這次說什麼也不好再次破例了,何況是國師親自派人來請。」頓了頓,她似乎怕我還有顧忌,笑眯眯地繼續補充了一句。

「公子不必擔心,您過去听一句讖言,來去一晃的工夫,沒啥的。」

「姑女乃女乃……」你你你,你知不知道我現在真想掐死你啊?

心里悲憤地叫囂著,可看著流光欣瞠著圓圓的大眼、無辜可愛的模樣,我頓時如潑冰水,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啊。

算了。耷拉著腦袋,我有氣無力道︰「我先去換衣,等著吧。」

「恭候駙馬大駕!」

駕駕駕!駕個鬼啊!

霽青色的天空,時有飛鳥凌渡,撒下清脆婉轉的啼鳴,地面上一個個小小的清影倏忽著,相繼落下,看上去分外輕快。

啪嗒。

「公子(駙馬)!」

忽然,眾人在我身後齊聲驚呼︰「您沒事吧!」

臉上濕潤潤的,還帶著點新鮮的溫度,一股奇怪的氣味猛地竄入鼻端。我伸手抹去那酸臭的液體粘稠物,抬頭望望天,頂著那天賜的鳥糞,搖搖晃晃地飄回司法殿。

***

從讖言殿回來已是傍晚,一切果然都和小欣說的一樣。我在那里連國師的面都沒見著,據說是國師突然決意閉關三年,我只是被人領去了取據說是有助于我打勝仗的三個錦囊。

為了保密,我誰都不給拿著,自己隨身揣著。

然後,渾渾噩噩地跟著別人一個指令,我一個動作。直到回了司法殿,我甩了甩麻了的雙手,模模僵硬冰冷的臉,這才劫後重生般大叫大笑——

「活著!」

為這,沐顏軒還大方地賞了我一劑冰冷的目光。

嘿嘿,得意忘形了。不過也不怨我啊!誰叫我一回來,他離我最近,我那時高興得早分不清東南西北,于是一把抱住他,鼻涕眼淚毫不客氣地往他身上擦了起來。呃,沒想到他身上那股子奇異的香氣,讓我真的有點喜歡呢。

事後,我一想起他當時厭惡的表情,就忍不住後悔。

後悔當時咋不趁著混亂,再吐點口水在他身上。

本小姐抱他,是給他面子。擺那張冰塊臉,就算是帥到掉渣、美到冒泡的帥哥,也不能原諒!這給我幼小脆弱的心靈,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傷害啊。

晚上,用過膳,滄帝派人下了道聖旨給沐顏軒,讓他隨西征軍同往金州,官封將軍。

于是,流光欣她們就忙碌起來了,準備這兒準備那兒地開始制備我們出征的行頭。我插又插不上手,就拎了壺小酒,弄了些花生米溜達到鏡湖,準備賞月。

湖中的荷葉在銀白色的清輝下,翻卷著碧綠的浪濤。偶有尖角小荷露出羞澀的顏,在碧浪中隱隱約約,風姿卓越。

坐在樹後,我叼著花生米,正笑眯眯地偷著小懶。

一道清脆的女嗓忽然傳入耳中︰「今兒個沐顏大人似乎有些奇怪。」

「可不是!傳言大人此次出征,是清韻公主的意思。」

「公主不是一直都避著大人嗎?」

「我听說,今天沐顏大人去公主府求見,卻踫了壁。大人也不知打哪兒听著,說是公主仰慕馳騁沙場的將士們,于是大人便跑到光明殿,求聖上派他出征。這不,晚上聖旨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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