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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是注定 第7頁

作者︰漱玉

第四晚,藥浴結束,打小就是江天衡女乃娘的福大嬸幫他更衣完畢,蕭敬天和福總管一人一邊扶著江天衡,杜曇英端來湯藥,準備喂他喝時,江天衡右手的手指突然動了好幾下,瞬間房里有那麼些許的錯愕沉默,接著爆出眾人驚喜的呼聲。

「我沒看錯吧?少爺……少爺的手動了!他有感覺了!」

「沒錯,沒錯,老伴啊,我也看見了!老天保佑啊!」

埃總管夫婦不約而同雙手合十,感謝老天,真情流露的模樣讓杜曇英為之動容。

蕭敬天也驚喜于好友病況有如此驚人的進步,只有方采衣不語,一雙水瞳滴溜轉,似是在沉思觀察著什麼。

「妹子,你在想什麼?」蕭敬天發現了妻子的異狀。

「天衡病況的進展好得出乎我的預料。雖說有大量子夜曇相助所產生的奇效,但正常而言最快也要七天,天衡才可能慢慢恢復意識。今天不過是開始治療的第四天,天衡就有意識了,他的求生意念堅強得令我佩服。一定有什麼力量在促使他、支持他!」方采衣說出心頭的推論。

「會不會是天衡想早一日清醒,好找對方報仇?」

「這也不無可能。可大哥你也知道,依照天衡的個性,他並非好戰好斗之人,復仇應該不是促使他積極求生的最主要因素,我想一定還有其它原因,這幾日我們再仔細注意觀察看看。曇英,麻煩你了。」

杜曇英微笑頷首,蕭敬天扶著江天衡的身子,由杜曇英喂藥,蕭敬天再以內力輔助,讓藥汁順利下肚,發揮療效。

杜曇英坐在床榻,徐緩喂了半碗藥,就在此時,江天衡的手指不但再次動了,而且是雙手一起動,此舉讓眾人再度驚喜。

「是曇英!」方采衣突然道出杜曇英之名。

眾人轉頭,面露疑問之色。

「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我肯定是曇英讓天衡恢復了意識。」

方采衣堅定的結論又嚇著了杜曇英,她慌張地直搖頭,不敢居功。

「啊,我明白了!」福總管擊掌,恍然大悟︰「一定是曇英姑娘身上的曇花香所致,少爺最愛的就是曇花。敬天、采衣,你們也知道這些年少爺心頭最牽念的就是曇花呀!」

「嗯,福叔這麼說很有道理。」蕭敬天夫婦點頭認同。

曇花呀曇花,蕭敬天夫妻倆不約而同想起六年來江天衡心頭老懸念著,卻未能如願的心事。杜曇英,以曇花為名,以曇花營生,如今又以曇花救人,這緣分何等巧妙!

「曇英,你真是老天爺派來拯救天衡的福星。」方采衣微笑稱許。

杜曇英一听心慌慌,喚首猛搖如撥浪鼓,一臉誠惶誠恐。只恨她口不能言,她真的擔不起「福星」這個稱呼,這一切都是老天保佑,是方大夫的醫術巧妙,更是莊主吉人天相,福大命大,跟她這個卑微的女子無關啊!

「杜姑娘,你太謙虛了。既然少爺認定了你的曇花香,老人家我有個不情之請,想拜托杜姑娘。」福後管說完,便要下跪請求。

此舉又嚇著了杜曇英,她趕忙放下湯藥,跑來攙住埃總管的身子,猛對他搖頭,又以手勢示意,要他有什麼話盡避說。

「少爺是碧心山莊所有人的支柱,也是江家唯一的血脈,絕不能有任何閃失。有你照顧,少爺復原得好快,因此老人家我想厚著臉皮拜托你,除了喂藥的時候,請你有空就多來陪陪少爺,曇花香能夠刺激他的意識,你一定是老天爺差來幫助少爺的仙子,我家少爺的病就拜托你了!」

心疼主子受難,福總管說著說著,忍不住悲從中來.老淚縱橫,杜曇英見了不忍.心一款就佔頭答訪了。

「多謝杜姑娘,多謝,多謝。」福總管夫妻異口同聲道謝。

杜曇英臉皮薄,最受不得別人道謝稱贊,小臉一紅,快步取回湯藥,繼續專心喂江天衡喝藥去了。

屋里安安靜靜,只有調羹和瓷碗踫撞的聲音。

看著江天衡蒼白無血色的臉龐,經過幾日的調養,已恢復些許的紅潤,教關心他的眾人欣慰不已。

老天疼惜,原以為身中不解之毒的凌遲,定是月兌不過這場劫難了,卻沒想天意冥冥.出現了杜曇英和子領先曇,讓他得以月兌出死劫,有曇花解語人和子夜曇花之助,他的康復指日可待!

曇花呀曇花!六年來,江天衡念念不忘的牽掛……

看著窗外即將圓滿的月,福總管幽然長嘆︰「唉,再過幾天就是五月十五了,可惜今年少爺身染重病,無能為力,他康復之後,不知會有多自責遺憾啊!」

五月十五,听聞這個日子,杜曇英神色微變,亦回首人J瑩月,五月十五這一天,是她長久以來刻意不願再去多想的日子。

看福總管凝重的神色,這一天難道對碧心山莊、對江莊主也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在嗎?

隱隱約約間,杜曇英突然有種感覺,她和碧心山莊似乎有種說不出的奇妙緣分在,但再細問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反而找不著答案了。

第三章

迷迷蒙蒙、飄飄渺渺,心頭只記著五月十五……

現在是幾時?今兒個是幾日了?月將圓否?

鳳鳴的曇花姑娘,你究競在何方?你是否真加曇花一現,天明破曉就失了蹤跡?我不知你名姓,只記得你的模樣,卻承蒙你救了命,我欠你一份情,一生一世都還不清!這些年,我窮盡心力,可卻怎麼也找不到你……

意識昏亂,時空跳躍,恍格問,又見出事那年的五月十五。

為了官家指定的釀酒,江天衡離家尋找原料。誰知,竟中了葉敏秀的算計。

她買通侍衛,日日在他的飲食之中微量下藥,算準藥將在他抵家時發作,屆時來個甕中捉鱉、生米煮成熟飯,好稱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

可人算不如天算,她的如意算盤抵不過老天的安排。

侍衛藥量抓得不準,而他又在鳳鳴多耽擱了幾天……

那日清晨,天半昏暗,他走過一片盛開的曇花園,成片繁茂的潔白曇花盛開,猶如灑落地面的溫柔月光,香味清談幽遠,勾得他心思浮動。不知為何,隨著天光破曉,身體的溫度竟和那初升的朝日一般愈形燥熱,他提氣運功,拼命壓制,卻是適得其反。

回頭,乍見侍衛心虛慌亂的神情,心頭頓悟,身上燃燒的無名火驟成心火,忿怒蒙蔽了理智,長劍疾揮,鮮血四濺,望向一雙即將告別死亡的眼、他瞧見了歉意……但遲來的歉意,又有何益?

不擇手段!可笑啊……為了得到他,那個可恨的女人竟是如此不擇手段!

藥吞噬他的功力,無法自行運功驅出體外,喘氣漸形急促,斗大的汗珠不斷地自額角、臉頰沁出。愈想心愈恨,情緒的激動加速血液的流動,體內的燥熱如星火燎原,激烈燃燒,一發不可收拾。

藥在體內恣意作祟,再不求解,他將在這僻靜的山村受欲火焚身而死。

不,不行,他不能死!二娘的野心昭然若現,他娘親多年來所受的委屈還未求個公道,他絕不能死!

意識在清醒迷離之間跳躍交戰,他撐起劍,咬牙前行,一步步、一步步,行進的腳步愈來愈慢,汗水濕透衣裳,強撐的意識即將崩潰……

出了林口,晨曦自雲隙間展露笑顏,已近破曉,曇花將謝,但那股溫潤的清香依舊幽遠濃郁,薄薄的水霧拂過曇花,濕涼的空氣里凝著曇香,身心頓覺清新舒緩不少。雙目游移,痴迷地測覽著眼前的曇花,倏地耳畔听見一道輕柔哀傷的歌聲。淡淡的,時起時落,不甚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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